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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殊坐在軟榻上,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 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眉飛色舞的小徒弟身上,忍不住有些失笑。 岑殊知道薛羽天花亂墜的說辭中,雖然還有著一定道理,但本質還是為了解救那一城之人。 那話也只有?;x櫸鋵m這群腦袋中只有修煉的粗人,換其他任何一派都不甚好使。 在一片熱血的議事廳中,岑殊亦不知怎么,沖動地卜算了一卦。 那點微末的因果力激蕩并沒有被努力忽悠人的薛羽察覺。 卦象閃爍、天機蒙蔽,算不出來。 他的小徒弟,他算不出來。 得到這個結果,岑殊似乎也并不意外。 這一世岑殊本想退守天衍宗,只以他自己的方式回護他上一世沒有護住的人,不再理那些紅塵紛爭。 但他看著此時生機勃勃的小徒弟、當年便能為他悍然赴死的小徒弟,此時亦有這般萬丈豪情。 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甘當枯山一客? 天地為棋盤,蒼生為棋子,而他作為上一盤珍瓏局中早早入簍的一粒,這一局是否可以圍殺到最后? ……亦或是,做名執棋人? 這樣想著,岑殊忽覺得天地高闊,心境都有些許動搖。 自從八百年前他重傷垂死,救回后又被戾氣侵擾,境界便已大跌。 這數百年來他雖勉強修回一些,但修為已困守八重境大圓滿數百年,毫無寸進。 而此時,他突破至第九重境的厚厚壁障上,竟出現了一絲細細裂痕。 - 大概是薛羽吹得太過用力,議事廳中的鴻武宮上層們也是相當激動。 本來一個走過場的議事,硬生生讓他們真心實意議了一天。 最后小廝們送了酒rou飯菜來,大家把酒言歡,氣氛好不熱烈。 岑殊并沒有攔著他喝酒,事實上,就連岑殊本人都小酌了一些。 這人舉起酒杯時倒是把薛羽嚇了一跳,他驚悚地轉頭看向岑殊,訝異發現他竟是……十分放松的。 雖然岑殊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神色亦是非常淡,但薛羽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好像突然之間,以往禁錮著岑殊的某些枷鎖都被悉數卸了下來,他不再憂慮、也不再困擾。 這讓薛羽覺得又奇怪又新鮮。 可更新鮮的還在后頭。 從議事廳回來時畫作天光的法陣已經熄滅,房中只剩夜明珠晦暗的光。 以往只要不閉關便豹不離手的岑殊竟將雪豹放在薛羽的床榻上,獨自入定了。 他周身厚厚的靈力將人密不透風纏裹起來,即使是雪豹也近不得他的身。 薛羽從浴桶中暈暈乎乎爬出來時,迎面便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岑殊漆發雪膚,靜靜坐在床榻上凝神入定,夜明珠朦朦的光撒在他頭頂肩背,顯出一種極其特別的脫俗意味。 瑩瑩星光在他周身似有似無地流轉,這代表岑殊的入定狀態已十分深了。 薛羽身上濕漉漉的,只把雪白中衣往身上隨便一披。 薄薄布料被殘留的水漬浸得濕透,又透出衣衫下肌膚,被熱水泡得微微發粉。 手臂肩頭也有將將成型的肌rou線條,被輕薄的衣衫隱隱勾勒而出,昭示著昨日修煉的結果。 薛羽在議事廳喝得有些微醺,又被蒸騰熱氣那么一熏,腦袋比昨天還要不清醒。 因此他并沒有思考為什么岑殊入個定還需要把雪豹支走,只看著這位白衣勝雪,在朦朧光影的映照下宛若神祇的漂亮青年人。 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岑殊的護體靈力再厚又怎么樣?還不是對他這個人形黑洞毫無作用? 雖說風水輪流轉,可這轉得也太快了吧! 薛羽喜滋滋地想,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入定的時候有人在身上揉揉搓搓,你還能不能入定得下去! 他迷迷糊糊笑起來,雙腮酡紅,一副已是喝大了的樣子,向岑殊悄無聲息地靠了過去。 第59章 059 少年人赤足踩在玄玉鋪就的硬質地板上,仿佛腳底長著厚實rou墊一般,一絲聲音都沒發出來。 室內一片靜謐,只余顆顆水珠從他濕漉漉的發梢滴落,砸出的輕微聲響。 “滴答” “滴答” 薛羽一路向床邊行去,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汪汪的腳印。 他這副身體仿佛是天道造物主精心捏出來的,每一塊肌理都漂亮得恰到好處。 水滴從透濕衣擺墜下來,順著其所覆著的腿根毫無阻礙地蜿蜒而下,路經小巧膝窩和細瘦的腳踝,被微微發紅的腳跟踢在地上——他就連走出的腳印都異常端正,十根腳趾印子都是圓滾滾的。 腳印在床邊停下,薛羽歪著頭立在岑殊身前。 夜明珠輝光帶著些許暖黃,將他的瞳仁映照得碧盈盈的,又掩在一片濃密眼睫下,昏昏沉沉、半闔半睜地打量著一臂之外的人。 對方已是入定狀態,護體靈氣足有三尺厚,明晃晃昭示著“閑人勿擾”四個大字。 旁人若是靠近,輕則被其粗魯排開,重則被浩瀚靈壓壓到吐血,連八百年前的大能當前亦要皺一皺眉毛。 可薛羽卻這樣輕巧地貼了過去,連羽毛落入池塘都要有些微回應,然而岑殊周身盡忠職守的厚實靈力,卻像是對這個壞心思的闖入者毫無察覺一般,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