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書迷正在閱讀:蟲族之完美雄主、沖喜、貓病、定我戎衣、白蓮花受他不走劇情(穿越)、我要成為大明星、滿級魔尊被迫從良、地上天使、兇犬不吠、全大周的白月光他喜歡我
大概是看見雪豹在驚慌尋找,四周靈氣便又是一震,緩慢在半空中凝出一顆圓滾滾的遙覷鏡來。 與薛羽在歸一峰火鍋上頭看見過的,單方面觀看遠處景象的遙覷鏡不同,這塊鏡子顯然可以做到兩方之間互相看到。 于是在一尺來高的小遙覷鏡中,岑殊雪衣墨發,正立在鏡子另一頭,微微皺眉向這邊看過來。 “你……你們這是在何處?” 薛羽忙不迭將腦袋從染缸中提溜出來,也不知道自己一瞬間是在想啥,又猛地一低頭,“嘩”地沉進旁邊的溪水里。 冬日溪水凍人得很,他還沒把自己涮出個好歹來,便又覺得周圍突現一團清冽冷氣。 岑殊已經到了他后面! 修仙界其實本來是沒什么練氣、筑基之類的說法的,修士只是簡單粗暴稱呼自己為一重境、二重鏡。 在“普羅米修斯盜火”之后,為了方便凡人更直觀地理解每個境界之間的變化與差別,大家才集思廣益,給每個境界加了名字。 修煉境界一共十重,其中七重境對應的就是合體期。 在合體期時,修士的元嬰便能跟□□合而為一,元嬰能到的地方,身體便能轉瞬即逝。 而元嬰其實就是人之意識的具現化產物。 因此合體期后的修士其實可以……瞬移。 在天衍宗里岑殊也許是為了顧念一下同門的面子,好歹是飛來飛去,讓人能看著他來,看著他去,對于岑殊來說也算是頗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可現在似乎完全不需要如此,他想來,便心念一動直接落在了薛羽身后。 岑殊現在是什么修為他不清楚,但現在來看,肯定過了合體期了。 薛羽腰桿一挺直直立了起來,將濕漉漉的頭發往后背上一甩,干笑著打招呼:“師父——不是,師尊——您、您不是要閉關半月嗎?怎么才七天就出關了?” 他細細往岑殊面上瞧了瞧。 那人依舊是一副蒼白面容,也不知是因為山下陽光好,還是因為這一周的閉關卓有成效,岑殊此時看起來面頰上倒是有了點血色,白得沒有那么病態了。 然而人家根本沒理會薛羽的寒暄,直接從旁邊地上撈起雪豹抱進懷里,擰眉問道:“你在作甚?” 薛羽像是帶別人家孩子干壞事,結果被對方家長當場抓包一樣又尷尬又無措。 他摳著黑乎乎的指甲縫干巴巴道:“洗頭?!?/br> 岑殊的眉頭皺得更緊,漆黑眼眸直直望向薛羽身旁那一缸同樣漆黑的水里,那目光中的疑惑毫不掩飾。 薛羽提著嘴角勉力笑了一下:“頭發,就比較臟?!?/br> 這純屬胡說八道,連薛羽自己都不信。 他還沒想好要怎么再糊弄糊弄這祖宗,卻見岑殊忽然挑起眼皮,目光終于舍得跟他對上。 只一秒,薛羽渾身的汗毛又炸了起來。 壞了! 他的遮眼黑紗!沒系上! 岑殊只要不是色盲,就必定能看出他的眼瞳異狀! 果然,岑殊眼底浮上了些莫名神色,向他這邊踏過一步,又以一個薛羽十分熟悉的姿勢,伸出兩根指頭將他的下巴捏了起來。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此時正是晴天午后,冬日里少見的日光從頭頂潑灑而下,落進薛羽瑩藍色的瞳仁里,像是倒映著碎星的一汪湖水。 而薛羽自己也十分清楚,以這樣近的距離,岑殊也必然能將他豎立的瞳孔看得一清二楚。 岑殊用一種十分奇特的目光端詳他片刻,輕啟唇瓣:“你……” 薛羽在心里尖叫。 不會吧不會吧!他的馬甲剛披上幾天,不會這就要掉了吧! 第8章 008 這人剛說了個“你”就停了,像那天在御難峰廣場一樣靜靜垂眸,神色莫測。 薛羽的心就跟自己的小馬甲一樣,懸在半空中欲掉不掉。 岑殊雖然病,但不耽誤身量很高。 薛羽被提著下巴踮著腳尖,這才堪堪到人家胸口。 在這樣凝滯的氣氛中,薛羽被迫仰著脖子,在岑殊手掌中瑟瑟發抖。但還好他現在尚存一絲絲理智,沒讓雪豹也跟著抖出一個共振。 一時間四下里十分靜謐,連溪水流淌得都沒有那么歡快了,只剩薛羽后腦勺子上的黑水雨簾似的嘩啦嘩啦往下潑的聲音。 命運啊,就同時握住了兩個他的咽喉。 薛羽沒忍住咽了口唾沫,微微突出的喉結向上滾了兩下,就蹭了蹭岑殊冰涼的指背。 岑殊驀地一松兩指,神情疏淡又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也不知是嫌棄還是責備。 薛羽:“……” 沒等他磨一磨后槽牙,只見岑殊那只手又紆尊降貴地伸了過來,從薛羽鬢邊撩起一細縷濕漉漉的污沉長發。 這人瑩白指尖貼在一起輕輕一搓,薛羽發梢不知裹了多少層的粗黑染料便被他輕巧搓掉,露出其下雪白的一截兒。 岑殊眉心微不可查地一皺,停在薛羽發上的指節屈了屈。 霎時間,薛羽只覺得脖子一輕,頭頂那種潮濕冷悶的感覺驟然消失——他頭發干了。 然而岑殊只弄干了了薛羽的頭發,沒管他后背被黑水滴濕的衣服。 此時一陣風正巧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從他后背吹來,吹在濕衣服上,那感覺簡直是往人后脖領里塞冰溜子,一路從后心透到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