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只想當咸魚 第109節
氣場融入風中, 化作推鼓動之力攜著薄楠向鄱陽湖的中心而去。 鄱陽湖有四十一座島嶼,若論風水,大多都是不錯, 但要一座座找過去,薄楠怕是找到過年都找不完,不過虧得科技發展,薄楠直接打開了衛星地圖,看看哪座山頭更順眼。 很快他就鎖定了目標,在鄱陽湖中有一片較為連續的島嶼, 叫做獅子山,又連虎頭山、鷹山、馬鞍山、官山幾座小山,又在其對面有一片島嶼叫做龍樹塢。 之前講過, 古人都是很有意思的,他們給各處取名大多都是有由來的,見了山覺得它像什么便叫什么,要是什么都不像,那邊是某名人名作要么就是最簡單的這山上有什么村落姓氏大族。山長什么樣,知道山的名字, 大多也可以了解一二了。 而這一片島嶼山脈連起來便是虎踞龍盤, 馬鞍筆鋒齊全, 端的是一副貴人頻出的好風水。 虎踞龍盤且不提,風水中朝山最喜馬鞍山和文筆峰, 朝秀則文武雙全1。 這官山雖叫做‘官’,可是通過衛星云圖來看它其實是一座文筆峰,山體修長, 似水波起伏, 毫無規則排列, 卻錯落有致,這樣的山叫做水形文筆峰,有這樣一座山在,此處必有文豪出世,潑墨灑金,聲名顯赫2。 而古時文運佳多是去做官的,通‘官’八成也在此處。 等位替換,讓薄楠來此替人做一局風水,他也先選這片齊全的好地方。 他目前所在為鄱陽湖濕地公園,恰好是在虎頭雙目處,往西望去,便是泱泱湖泊,薄楠催動著氣場,在四周不斷地探索著,湖水被他帶著向四面八方推去,又回蕩而來,層層疊繞。 他坐在快艇上,靜靜地感知著每一個氣場波紋的反饋。 越是往那一片靠,氣場的反饋就越清晰,rou眼所見的煞氣倒還是那樣,都是烏泱泱的一般黑,明明是個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他卻半點陽光都看不見。 真是要命了,陽光曬著,風吹著,水流著,還讓人折騰出來這么大的陣仗,薄楠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你說怪監控不力吧,那這風水確實是小道,沒天賦的人就是看不出來,有天賦的也就那么點人,根本做不到跟天眼一樣去遍布整個國家。 你說不怪吧,地方被整成這樣,誰看了不糟心。 薄楠突然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眉心,他好像被煞氣有些影響到了——哪有自己家孩子好端端在自己家里睡著,結果被外人闖進家里踹了一腳還要怪自己家孩子錯的?這難道不該去找闖進家門那個傻逼算賬嗎? 薄楠干脆收回了氣場,省點功夫直直往那片地方而去,等到了那里再行尋找也不遲。 他就這樣靠著導航一氣的往前沖,總算是在把快艇里備用的兩箱汽油都用完之前靠在了馬鞍山的岸邊。 踏上陸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來對了,他有一種來自天賦上的直覺,沒有為什么,就是這里,肯定就在這一帶。 馬鞍主武,白虎又主殺伐,想要在這里面動點手腳那可太合理了,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這樣說或許不太恰當,應該說當一個人他天生比常人要更善于征戰,要更富有攻擊性,而他又學會了高超的武功,有了擁簇,這種人放在古代那不是做將軍就是做大俠的,但要是這個人又被人催動了野心,顛覆一個王朝也未必不能。 需知王侯相將寧有種乎? 這是要拿這個局來亂一個國啊。 薄楠眉宇間露出幾分疏淡之色,他俯身于水浪之間抓住了一把泥沙,任由它們在他指縫中流泄而下,當手中之余一小握時他收住了五指,一陣急不可見的聲響后,一片玉石與它們化作了一捧細膩潔白的流沙,在他張開手的一瞬間便融入了風中去。 畢竟來得急,沒能提點糯米啥的,湊合著用吧。 薄楠還有心情給柏洗云發了條短信,讓他沒事給他準備點糯米大米之流,老是這樣拆做好的法器去探路,讓他也覺得挺心疼的——也不能怪他自己老是忘記帶,畢竟真不算是他常用的東西。 上一世被追殺成那樣一般都是就地取物,有什么用什么,還要逃命,自然怎么輕便怎么來,誰耐煩天天提著十斤八經糯米、鹽什么的?干嘛,逃命還不忘健身??? 再者有人請他看風水,那一般也都是宅邸風水,無論陰宅陽宅,這些東西總有的,實在沒有讓主家現找也不難,誰能料到這一世天天往荒郊野外跑做這種大格局? 要啥啥沒有,全靠自己帶,放眼望去半個人影子都沒有,想要問人借都沒地方。 難過,地主家再這樣下去余糧遲早要完。 細碎的粉末裹挾著薄楠的氣場無聲無息地潛入了山巒之中,薄楠嘆了口氣,有時間一定要想辦法把闖進自己家鬧騰的傻逼收拾一下,天天這么折騰誰受得了! *** 柏洗云接通了何隊的電話:“何隊,今天麻煩你們了,你們先回來吧,來一下我這里?!?/br> 何隊坐在副駕駛上,瞇著眼睛問道:“這次情況是不是不能問?” “對?!卑叵丛祁D了頓,沒有說‘抱歉’兩個字:“比較嚴重,你們在離開景區前不要下車?!?/br> “那如果尿急怎么辦?” “礦泉水瓶?!卑叵丛泼鏌o表情的說:“要命的話就聽話,這話我不會說第二次?!?/br> 何隊瞇了瞇眼睛,叫人開車:“……行,馬上回來?!?/br> 他沒有問單獨去湖上的薄楠怎么辦,柏洗云既然叫他們離開,自然會有人安排。 “對了,你知道哪里有賣糯米嗎?” “你不是廢話?” “來的時候帶二十斤上來?!?/br> “……干嘛?老子給你做牛做馬還得給你買你愛吃的?滾!真當老子是保姆???” 柏洗云淡淡地說:“伺候祖宗用的?!?/br> *** 薄楠順著小山一路到了山頂,馬鞍山如其名,形如馬鞍,兩頭翹起,中間凹下,薄楠便去尋著去了那個山坳中,沿著因為冬日花木枯萎而顯露出來的土路搜尋著。 不多時,他便順著樹木的梢頭看見了飛檐的一角。 他原本以為是應該是有人住著的,結果等走近了才發現這里有且只有一座三角亭。 三角亭并不大,三四人進去便差不多要嫌擁擠了,通常林間有亭就是供給游人歇腳用的,亭子一般以雙數為吉,這亭子卻是少見的三角,再近一些,便能看見亭子闌額上雕刻的祥云紋路。 亭子四周都堆滿了枯葉,圍得嚴嚴實實,亭中石桌上攢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石凳下爬著細細的青苔與蛛網,可見這里已經許久沒有人進去過了。 薄楠順手從旁邊扯了點枯瘦干黃的葉子揉成了碎屑,手指微松,碎屑在空氣中打著旋兒的飄著,明明無風,卻這樣怡然自得的翻飛起伏,最后卻是硬生生地飄到了亭子周圍才落下。 亭子有問題。 薄楠也懶得廢功夫,一道氣場自他指尖飛出,霎時間枯葉就被往兩側吹去,露出了一條道路來。薄楠繞著亭子走了一圈,在朝南入口的地方才看見了亭子的匾額:扶風亭。 他也有些稀奇——亭子坐南朝北,居白虎位,三角亭為陰,兇悍煞氣,再有四面無靠也就罷了,云從龍風從虎,這樣兇的地方還要再添這么一把柴,妙極了。 樹林本就屬陰,亭子就該用陽亭,以達成陰陽協調之理,偏偏這亭子三角,不湊雙數,不理四象,還刻了云紋,云紋這東西,也能認為是水紋,陰上加陰。 這地方這么好的風水,就是隨便拽個不懂設計的普通人來,只要弄個普通認知里的亭子,坐南朝北四平八穩這么一放都是好得很,能整出這么一道來薄楠也是佩服。 不過人家或許是故意這么做的呢? 薄楠用氣場拂了拂石凳上的灰塵,坐了下來,自背包中摸出水杯喝了幾口水緩了一緩,304的不銹鋼杯置于桌面的時候,卻發出了一聲綿長的響動。 薄楠眉目微動,屈指叩了叩桌面,轉而五指覆蓋于上,用力一壓,石桌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按出了幾個洞眼。石粉拂去,剩下的便是閃爍著冷光的內芯。 是鐵。 又添金氣,鋒銳更甚。 薄楠唇角劃過了一絲笑意,當即抬手,只聽見啪的一聲,亭上橫梁似乎顫了顫,緊接著一道銳利的煞氣自上面無聲無息朝薄楠涌去,薄楠絲毫不懼怕這些東西,并不見他避讓,反倒是他面前的石桌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縫隙。 薄楠推了推它,石桌便晃了晃,從中裂開。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樣的局令人心驚膽戰,于薄楠而言卻是司空見慣,既然已經找到了陣眼所在,那還客氣什么? 他倒要看看這橫梁上到底藏了什么東西。 氣場托著他凌空而起,幾乎是瞬間就將薄楠抬到了與橫梁的同一高度,于這個角度,薄楠很輕易便看見了橫梁上放著什么——那是一把用紅線固定在懸梁上的刀。 刀身粗獷,通體長滿了暗紅的銹斑,刀背寬而厚重,連腐爛的木柄中都能看見暗紅色的碎屑。 是血。 這應該是一柄殺豬刀。 薄楠瞇了瞇眼睛,屈指一彈,那些紅線依次繃斷,卻發出了如金戈相擊的聲響,薄楠正想將殺豬刀毀了,卻又停了手。 毀了這個局其實還是不錯的,這樣的地理環境之下,用不了半年這些煞氣也就該清干凈了,都不必用什么人工清理,毀了它,薄楠徑自回家安安逸逸過完年,等到明年年中再來就是了。 但要是不毀呢? 薄楠摸出了閻羅印,自背包中取出了一甕暗紅色膏體,于上取色,端端正正的應在了殺豬刀上。 要是不毀,就幫它成氣候,將這一池的煞氣皆匯聚于此,養一柄殺人刀! 第130章 薄楠收回了閻羅印, 想了想有摸出了筆刀,他打算在在橫梁正下方刻了一個太極陰陽圖,再助它一臂之力。 從來都是雪中送炭難, 錦上添花易, 此時也不例外。 木屑悉索,唯獨在點陽極之時薄楠停了下來, 那些遮天蔽地的黑霧在他眼中已經在規律的旋轉了起來,似乎有什么在影響它們,薄楠抬眼看了它們一眼, 嗤笑了一聲,筆尖落下, 在陽極之上刻下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點。 天空中驟然傳來了一聲驚雷,閃電劃破了天空, 在那一瞬間周圍的黑霧被閃電劃破了去, 露出了已經纏滿了烏云的天空幕布。 乍一看之下,這和黑霧在不在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隱隱的雷聲自云端之上傳來, 黑霧自那道裂口處瘋狂涌去, 被雷電的萬邪不侵所消融, 周圍的黑霧不斷地鼓動著,又自鄱陽湖中產生的煞氣產生新的煞氣直沖而上,幾乎呈現了一道漆黑的龍卷。 薄楠微微垂眼,便飄然立于亭子的頂端, 一手閻羅印起,黑霧頓時就被分割成了兩方, 一方在往他這里卷, 一方卻被天空所扯, 端是便成了薄楠在與這天地萬物爭奪煞氣。 萬物有靈, 這樣的殺器想要出世,并不容易。 薄楠是個很貪心的人,此時此刻他大可以坐視旁觀,等雷電消融了大半煞氣,剩下的煞氣也足夠讓他做這一柄殺人刀了,但他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做絕又有什么意思呢? 風越來越大了,吹得整片山都在嗚咽作響,似是哀嚎,似是哭泣。 閻羅印被全力催動,深紅近黑的氣場瘋狂劫掠著周圍的煞氣,雷電想要消除煞氣,它就在吞噬煞氣,又通過薄楠導入三角亭中。 那柄殺豬刀是個好東西,或許它以前是拿來殺豬的,又或者是拿來殺人的,不管怎么說它已經沾染了足夠的血氣,有了閻羅印加持,它的氣場更為兇極煞極,更添了一份陰森之氣。 一滴血珠子從長滿了銹斑的刀刃上凝了出來,顫顫巍巍地晃了晃,又隨著刀刃的弧度流淌到了橫梁上,留下了一道暗紅的血痕。 快成了。 薄楠靜靜地想著。 他與天爭煞氣,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但雖有九星劍在手,卻不能用,這劍更偏向于中正平和,拿來做什么好風好水自然是上好的幫手,拿來做這樣的兇戾的玩意兒卻是事倍功半。 他微微嘆了口氣,摸索出卷云煙,一口純白的煙霧自他口中溢出,也不知道怎么的,它們出現后便快速上浮,覆蓋于黑霧之上,也在此時,薄楠手中壓力一輕,那些黑霧似乎是被封鎖住道路一樣,缺失了目標,轉而急速往薄楠這里奔來。 天空之中驟然亮起了一片紫光,將rou眼可及之處渲染成了一片艷紫,它出現得那樣突如其來,如同打翻的濃墨,迅速地吞沒了半數白紙。 紫電再度自云中鉆了出來,直直往薄楠而來。 薄楠卻側臉再度抽了一口卷云煙,濃墨重彩的煙霧自他唇中溢出之際,卷云煙卻迅速的失去了它原本瑰麗的色彩,沉穩而貴重的紫氣將薄楠籠了個遍,又將一物跑向了遠方。 那紫電即將要落到他身上之際,卻又神之又神的轉了個彎,緊隨著那物而去,最后在一聲轟天巨響中消弭殆盡。 蒙蔽天機這種招式好用,卻著實貴了點。 這里的氣場太過于兇煞,他自然不可能去抽周圍的氣場去用,那么就只能抽卷云煙本身的氣場,卷云煙經此一遭,不養上幾年怕是都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