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只想當咸魚 第32節
四舍五入,沒事了? 老井有些眼巴巴的看著刑警:“這……真不逮我?” “逮你干什么?”刑警翻了翻檔案:“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我們抓了干嘛???嫌獎金不夠扣是不是?……還是你參與了盜墓或者倒貨的流程中介?” 老井連忙搖頭:“沒沒,真沒,我就是陪老周走了一趟,剛剛我才知道這些玩意兒源頭是墓里的?!?/br> “行,那就沒事了,你可以走了?!?/br> 老井迷迷瞪瞪地走出了派出所,剛一抬眼就看見了剛剛那個青年人正在馬路對過奶茶鋪子排隊。 他心頭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就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他上前拍了拍薄楠的肩頭:“嘿,兄弟!又見面了!” 薄楠微微一笑,將一杯冰果汁塞進了他的手里:“巧了這不是嗎?” 第39章 當薄楠有意想要交好一個人的時候, 其實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已經在燒烤攤上把盞言歡了,老井拿著啤酒瓶啪得往條凳上一叩, 啤酒蓋就飛了出去, 淡淡的煙氣自瓶口冒了出來, 他拿著酒瓶和薄楠碰了碰:“小薄, 今天還要多謝你, 要不是有你一句話,我今天還出不來這個門!” “都說了不提這事兒,井哥, 這一頓你請就完了!”薄楠笑著又扭頭喊了一句:“老板,再來一打扇貝!” “好嘞!”老板應了一聲,轉而就從旁邊的冰柜里掏出了一屜子的扇貝往燒烤架上擺。 老井只覺得今天是緣分到了,天要讓他多個兄弟, 他大笑道:“對, 就這樣!客氣什么隨便點!隔壁帝王蟹嗦不起, 小燒烤管夠!” 薄楠也笑, 和他碰了下酒瓶:“帝王蟹不行, 只有rou沒有黃, 等十一月大閘蟹最好的時候,我給井哥你送點吃?!?/br> 老井一聽感覺哪里不對:“大閘蟹不是十月嗎?” “十月的大閘蟹就是吃個新鮮,論最好吃還要等到十一月?!北¢鳛橐粋€蘇市人,從小嗦陽澄湖大閘蟹長大,講得頭頭是道:“等天涼了,螃蟹的膏才厚, 油脂進了rou, 十月才長了一丁點兒, 只在中間那一塊兒沒透進去,就沒有十一月的好吃?!?/br> “還有這個說法?倒是我不懂了?!崩暇斓恼f:“那我就等著你的大閘蟹了!” “成?!北¢豢趹拢骸熬缒懔魝€地址?過兩天我應該要回去了,到時候我要是有空就親自給你送來,沒空我就給你發個快遞,包郵?!?/br> 老井報了個地址,薄楠看了看地址發現是古玩城里的一家店:“哎?井哥還在這里有店???那還當掮客?” “害,別提了,陪老周難得走一趟差點沒把自己走進牢里去?!崩暇宦牭健缈汀瘍蓚€字就懂了兩分,又聯想到是在古玩城附近遇到薄楠的,又生起幾分同道中人之感:“小薄你還玩古董?” “玩一點,不過不精,什么都玩一點?!蓖婀哦娜死锩婧芏喽际菍>谝婚T,比如玩瓷器就玩瓷器,玩字畫的就字畫,往下還能細分到只玩某個朝代的藏品。 什么都玩就意味著要么這個人眼光很好,要么就是意味著對方是個小白。 薄楠怎么看都是后一種。 “你這樣不行啊,學費沒少交吧?”老井舉著酒瓶比劃了一下:“多看少買才是正理,我看你年紀還小,時間還長著呢,怕什么?” 薄楠嘴唇微動,露出一副靦腆的笑容來:“還好,就是看見有點忍不住?!?/br> 老井想了想,干脆得干了最后半瓶啤酒,趁著酒氣上頭一拍桌子:“走,老哥帶你去看看我店里實戰一下!給你挑兩件好的玩玩!” “好啊?!北¢Φ溃骸安贿^先等扇貝來了再說,打包回去涼了就不好吃了,一打扇貝一百塊錢呢!” 老井一頓,利索地點了點頭:“也是,先吃!” *** 老井的店就是眾人記憶中那種看著既不是高檔貴氣到了連門檻都不想跨進去,也不是一看就是滿眼油光蹭亮的工藝品魚目混珠的,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但是擺出來的東西各有各的特色的店鋪。 左邊墻角下堆了三個木箱,兩箱敞開著,一箱是瓷片一箱是銅錢,還有一箱合著也不知道是什么。百寶閣貼墻靠著,上面擱著東西看著都不太名貴的樣子,甚至可以說是灰撲撲的,但是大多數都泛著一股子被長久把玩后的油潤光澤,叫人打心眼里看著喜歡。 店子不大,除去這兩樣,堂中擺了只青花大缸,里頭養著幾條小錦鯉,另坐北朝南的擺著一張根雕茶幾,兩把太師椅也就滿滿當當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木料香氣,薄楠聞了聞,感覺像是檀香,又覺得不太像,泛著一股奶味兒,更像是崖柏。 老井招手示意薄楠來坐,隨即俯身從根雕桌下摸出個紙包來,打開一看居然一餅茶餅,他敲下一角泡茶:“這還是我閨女出生的時候囤下來的,先來飲茶沖沖酒氣!” 薄楠坐了下來,耐心的等他過了一道繁瑣卻十分隨性的泡茶工序,一杯茶下去,各自浮上了一股子滿意的神色來,薄楠道:“這茶是好!” “好吧?我再沖一泡?!崩暇奸_眼笑的抬手又沖了一泡:“現在年輕人倒是很少有喜歡喝茶的?!?/br> 他話音未落,就起身到了一旁,從百寶閣上取了兩樣東西下來,一樣是香爐,一樣是硯臺:“來來,一邊喝茶一邊看東西,才叫舒服!” 薄楠眼力不差,張口就把這兩樣的底子給掀了:“香爐看著是明代萬歷年間的吧?東西不錯,就是有點失格,八成仿的……倒是這澄泥硯雖然看著新,卻是個實打實的老料?!?/br> 老井眼睛爆亮:“小薄你有兩把刷子??!猜的沒錯,這香爐是我入行的時候第一件學費,一直沒舍得扔,這包漿是我把玩出來的,澄泥硯倒是實打實的傳世佳品,宋朝明道年間的好東西?!?/br> “這樣的好東西井哥就擱在外頭?” 老井擺了擺手:“這不是壓壓堂子,省得人家覺得我這兒沒花頭么?” 老井眼睛動了動,示意薄楠自己拿著欣賞,自己則是又起身去一旁取東西:“再給你找兩件,考考你?!?/br> 他又陸續找了四五件器物,薄楠都能一一報出,惹得老井跟個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樣,直接走到了墻邊上把銅錢箱子給搬了下來,將下面那一箱給拖了出來:“小薄你眼光這么好,來幫我掌掌眼?!?/br> “這一箱我都是拿不定主意的,來看!”那箱子一打開,就晃得薄楠眼睛疼——是真的疼,氣場太多太雜,一下子涌了出來,可不刺得薄楠眼睛疼? 老井并不懂這一行,箱子里東西堆得雜亂無章,隨便用海綿隔開只求個不碰擦就算完,許多東西薄楠看著不錯,氣場卻很弱勢,顯然就是被其他法器給傷著了。 老井也不講究,干脆席地而坐,從中隨手撈了一件東西出來:“你看看這個,挺普通一管毛筆吧?看過的老師傅都說是民國時候的,也沒啥大價值,但是我總覺得它是個好東西,一直沒舍得扔?!?/br> “還有這件,不就是個染色大白菜?”他掏出了一顆翡翠白菜,那上面綠的整整齊齊,又陽又艷,跟染上去一樣:“奇了怪了,我收到手八年了,看它一回嫌棄一回,但就是沒扔?!?/br> 薄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有種暈眩的感覺——簡單來說,宛若老鼠掉進了米缸里,快樂得原地起飛。 “啪!”大白菜被老井毫不猶豫的扔進了箱子里,撞到了箱壁,發出好大一聲撞擊聲,他顯然對自己一直留著這么一件rou眼可見的小辣雞感到很憤怒。 薄楠手指一抖,上前道:“井哥,你可別扔了?!?/br> “哈?”老井看向薄楠,就見薄楠上前撈起了那棵翡翠大白菜,帶著他回了茶幾前:“你坐,我慢慢跟你說?!?/br> 老井有點茫然的點了點頭,坐下后又沖了一泡茶,喝了之后心神定了定,不太確定的說:“……難道還真是件好東西?不可能啊……不瞞你說這我搓過一點去鑒定——它不是什么注膠染色,它壓根就是個全膠的!” 薄楠無奈的點了點頭:“東西是好東西,卻不是外面這一層?!?/br> 他屈指一叩翡翠白菜,發出了如同金玉交戈的嗡鳴聲:“有些東西它看著假,也確實是個假的……但要真是個假的,你怎么就不肯扔呢?” 他在心里嘆道這老井就是活該要發財的命。 翡翠白菜氣場雜亂無章,如同一塊完整的水域被亂石分流成了數百道數千道,若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那這氣場就該各自散去了,而不是如同現在一樣,氣場在被分流后又融合成了一道。 他伸手在翡翠白菜上一拂,頓時氣場就更亂了,薄楠也不作什么掩飾,一道氣場自他指尖流向翡翠白菜,毫不留情的擊潰了外表層,他示意老井再看。 老井不知所以的伸手摸了上去,剛捧著表面,就覺得自己好像戳了一堆沙子,緊接著那面上的膠體居然如流沙般簌簌地落了下來,落在桌上成了一堆青白色的粉末。 中間一物露了出來,是一塊陽綠色的翡翠牌,不大,可色卻與方才翡翠白菜那染出來的顏色一模一樣,擱在其中,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這是什么……?”老井張目結舌的道。 “石中藏玉,怎么不好?”薄楠微笑著道。 這樣顏色的翡翠牌幾年前在拍賣會上出現過,最后落錘價是一億多。 老井目瞪口呆,他捏著翡翠牌打量著,不可置信的看著薄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薄楠斯里慢條的說:“就這么做到的?!?/br> 他看了看那堆粉末:“……我一定在做夢……哪有人能空手碎石的……” 哦不是,是空手碎膠水,他死死地盯著薄楠的手指——很正常啊,沒裝什么粉碎機??! 這不科學!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看向了那一箱子,比起薄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更想知道這最不看好的翡翠白菜里頭藏著這樣的東西,那其他呢? “最值錢的已經在井哥你手上了,其他雖不能說不值錢,卻也要有門路才行?!北¢诛嫳M杯中茶,搖頭道:“比如我……那一箱子東西,你要是愿意出給我,我愿意拿我手上所有流動資金來換?!?/br> 第40章 “……”老井的視線反復地在桌上的粉末、地上的箱子還有薄楠之間游移, 過了好半晌才道:“小薄,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薄楠沒有急著作答,而是摸了根煙遞給了老井, 老井有些顫抖的接了過來, 伸手去摸打火機, 連續打了好幾下都沒能打著火,薄楠見狀一笑,打了個響指,老井的煙頭就冒出了一絲輕煙。 著了。 氣場和氣場摩擦之間生個火也不是什么難事,薄楠做的很輕描淡寫, 但落于老井的眼里就不一樣了, 他震驚得看著薄楠:“……!” 下一句就是:“兄弟,你搞變戲法的?” “……也不是?”薄楠一頓,又道:“……可能也差不多?” “哦哦……”老井應了兩聲, 又覺得不太對頭, 變戲法主要還是看手速, 應用學理還是物理, 這根憑空生火、空手碎大石有個屁的關系?要是說憑空生火還能說提前在手指上擦了什么摩擦起火的玩意兒, 但空手碎大石就沒法說了。 退一萬步來說,難道他那一箱子全是變戲法相關的玩意兒?! 老井不是傻的,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 那就說明薄楠這個職業不大好說, 他也不追根究底, 畢竟這世界上不止古玩這一個行當水深, 再者不管薄楠是做什么的, 他愿意告訴他這一箱子的東西的價值, 就說明這個人非常值得結交了。 那樣的人老井可見的太多了, 明明看中了a貨,非要買b貨,然后假意談不攏價格就把a帶上,要不就是說a如何如何不值錢,總之以各種方式將原本看好的東西以便宜的價格買走——不是說這人道德有問題,這也是古玩的一個基本玩法,端看買賣雙方眼力如何,錢貨兩訖后買漲買虧也與人無尤。 薄楠大可以如此。 按照他的性格,但凡薄楠說這一箱子全是垃圾,又或者表現出有點興趣的樣子,他直接白送了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不是先是替他開了一塊價值一億的翡翠牌子,再告訴他這里面還全是好東西。 騙他那倒也不至于,一個人能對著一個億絲毫不動心的要么就是這個人根本不缺這一個億,要么就是他道德水平極高,不是他的他便連個余光都不會瞟過去。 不管如何,薄楠能開這個口,這個兄弟老井是交定了。 老井道:“這樣吧,這一箱子東西給我也是白瞎了,我應該也沒有那種門路,這翡翠牌子我留下就已經很夠本了,其余的你都拿走?!?/br> 薄楠眉目一動,剛想說話,就聽老井接著道:“別提什么錢不錢的了,一個億在我手上呢!這些小錢你哥哥我現在看不上了!” 薄楠氣定神閑地說:“這也不小了,兩三千萬應該還是能賣的?!?/br> 老井眼角一抽,猛地一拍桌子,另一腳把那口箱子的蓋子給踹上了:“你再不點頭我立刻后悔!” “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薄楠說話都不打磕絆的,麻溜的就給答應下來了。 老井臉色這才好了些,舉起茶壺又給薄楠沖了一泡茶:“喝茶喝茶,說起來小薄你來古玩城是不是想找什么東西,你老哥我好歹在這里待了十幾年,別的不好說,但古玩上門路還是有的?!?/br> 薄楠也不瞞他:“我想找一桿子煙斗,料子是紫金的,通體云紋,老哥要是看見了就幫我留意一下,價格應該不會高?!?/br> 老井頓了一頓,突地起身把底下那箱子掀開了,從底下掏了掏,掏出了一桿滿是銅銹的煙斗來,透過紅繡的面兒上還能看見原本的云紋,他遞給了薄楠:“……是這個嗎?” 薄楠:“……” 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