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只想當咸魚 第17節
第22章 薄楠一進書房,薄宜真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一票你做的?” “哥,你怎么說的我好像是土匪似地?!北¢S手在桌上撈了個蘋果咬了一口,往沙發里一仰,腳掌踩在了茶幾的邊緣,動作做得放肆,卻叫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錯。 薄楠的話中沒有否認的意思,那就是薄楠干的。 薄宜真回想著他剛剛知道的消息,不禁有些咋舌——薄楠叫他對錢家動手,他確實是狠狠撈了一筆,但是等到消息真真切切的傳過來的時候,薄宜真才有些后怕。 錢家雖然瞞得死緊,只說錢家老爺子和小少爺是出車禍死的,但既然消息放出來了自然真相也掩不住,有人花錢撬開了一個在場保姆的嘴,錢家一大一小離奇被戳成了一串rou串的事情就傳揚開了。 根據那保姆的說法當時的情形奇怪到了像是閻王爺在他們兩身后計時一樣,時間到了就該死了,老爺子那個拐杖是很好很堅硬的木質,就算是一個成年人用力去折也不可能折斷,那天居然在正常使用中就斷了開來,還正中心口,小少爺看見了跑過去扶,結果踩到了血滑倒了,也是正中心口,兩人當場斃命。 這死法絕對不會是人為,事后拐杖也沒查出來有什么問題,斷口沒有人為痕跡,拐杖從不離老爺子的身,也沒有作案時間,最后只能歸咎于意外。 但是這意外也太讓人不寒而栗了。 薄宜真后怕不是后怕薄楠手段,而是這家伙有沒有想過他動的手腳會不會被人發現? “你尾巴掃干凈沒有?”薄宜真問道。 薄楠搖了搖頭:“唔……現在應該還沒,畢竟還沒結束,等到結束就不用我掃了?!?/br> “你也不怕被查出來!”薄宜真厲聲道。 薄楠頓了頓,側臉微笑:“查出來了又怎么樣,難道還能憑借那點東西定我的罪?” 他還真想他們查出來,讓他們以后對他們家動手前自己掂量掂量自家的祖墳、宅子能不能阻止他這樣的風水先生報復。 總是這樣動手也太麻煩了一點,別人不嫌煩,他都嫌煩。 “……”薄宜真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怎么想的,說說看,我心里也好有個底?!?/br> 薄楠又咬了一口蘋果,漫不經心的道:“想對我們家動手的人不少,至少有兩三家,這幾家我是肯定不會放過的,哥這件事情你交給我,你管好公司的事情,他們要是當面鑼對面鼓的來,大家公平競爭,他們要是來陰的……” 薄楠未盡之語,薄宜真已經盡數領悟,他有些復雜的看著他:“……你自己小心點?!?/br> “嗯,我會的?!北¢崃送犷^:“明天葬禮哥你和咱爸都別去,我去就行了……我還得去收個尾?!?/br> “時間也差不多了?!?/br> 對于這個叛逆期過去的弟弟一開始薄宜真還是欣慰的,現在想想還不如他一直在叛逆期。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不要做得太過分?!?/br> “哥你在逗我笑?” 兩人的視線觸碰在了一起,又各自心知肚明地相視而笑。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薄楠已經做了這件事,怎么能就此收手呢?薄宜真已經開始吞食錢家了,怎么會讓他們有重新爬起來的機會呢? 不可能的。 與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不做。 *** 錢家是在第三天公布了消息并舉辦葬禮的。 薄家作為蘇市巨賈之一,雖說兩家商業上有仇,但是明面上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自然請帖也是發到薄家的。 也不知道薄宜真是怎么勸薄未平的,最后安排薄楠一個人去了。 他哥就是靠譜。 薄楠直接選擇了下午才去,好戲要到傍晚才開鑼。 按照葬禮的流程,無非就是喊一聲誰誰誰到了,家屬開始哭喪,然后進門獻花鞠躬,家屬答謝完事兒,如同錢家這樣的,你人來了就行了,花都不必準備,進門自然有傭人會遞上來。靈堂隔壁就是一個自助式的餐廳,供來賓休息取用。 薄楠在門口遇到了李洲,他也是跟著家里人來祭拜,他就湊到了李洲身邊:“阿洲!” “cao……”李洲頓了頓,看了一旁自己親爹殺向他的眼神,硬生生的轉接了一句:“阿楠,你也來了啊?!?/br> “伯父好!”薄楠先和李洲他爹打了聲招呼,做足了禮數后這才跟李洲聊了起來,順道就跟著他們一起進去了,迎賓還以為他們是一道的,見李洲他家登記了也就沒問薄楠,放了他們進去。 李洲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花束,無比順手的分了一束給了薄楠,薄楠微微一笑卻愣是沒接。李洲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小聲的說:“不是吧老???你今天不是來找茬的吧?我跟你講錢程那犢子是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你今天要是在他的靈堂上找茬,百分之一百被打出去你信不信?” 薄家這幾日罕見的一展鋒芒,如狼如虎一般在錢家身上撕下了一大塊rou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今日薄家就來了薄楠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派個家里不管事的少爺來,就是不想弄得太難看,就算是給錢家面子了?!皝矶紒砹?,送他一束花也不算是吃虧,就當是送錢老爺子的了?!?/br> 薄楠帶著兩分笑意,輕聲道:“我今天又不是來給他們送行的?!?/br> “那你來干嘛的?”李洲抓住了薄楠的手臂:“你別亂來??!” “沒事,坑不到你?!?/br> 李洲一言難盡的給薄楠比了個大拇指:“你行!一會兒鬧事你離我遠點,免得殃及魚池,不然我爹肯定揍死我?!?/br> 薄楠想了想:“一會兒你還是離我近點比較好,我包你爹回家夸你?!?/br> 李洲跟牙疼似地抽了口氣,轉而身體力行的往一旁退了兩步,左臉寫著‘我和他不熟’,右臉寫著‘我什么都不知道’,額頭橫批‘我信你個鬼!’。 薄楠溫和的笑了笑,走進了一旁混入了人群之中,李洲看他笑得宛若斯文敗類就知道他打定主意不會去獻花了,瞪了他一眼后就跟著自己親爹上去了鞠躬了。 今天來的人不多,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薄楠逛了一圈也看見好幾個和他家相熟的角色,大家三五成群湊在一起低低的聊著些什么,其中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錢程和錢老爺子的死因。 倒是沒什么人認識薄楠,只當他是哪家的小輩跟著長輩來的——薄楠之前一直在外上學,再往前推十六七那會兒連見著薄宜真都懶得叫哥,還會跟家里去社交?就算是有人來家里拜訪,他要么關在房間不出來要么就是直接出門,誰稀得理他們,天長日久之后,自然很少有人認識現在的他。 “錢家做事一向不怎么積德,這次算是報應來了?!庇腥说吐暤?。 “可不是么?”有人倒是直接把看熱鬧寫在了臉上:“錢老爺子死就死了,畢竟歲數大了,本來就在交接權力了,頂多就是事情麻煩點——可錢家有兩個兒子,老大和老二家說好了一個從商一個從政……可是這錢哪有比握在自己手上更踏實的?現在老二家的孩子一起沒了,這可真是熱鬧了?!?/br> 話過三旬,話題又被扯到了薄家身上,薄楠瞬間精神一振,打算聽聽能不能整合出什么消息。 “話說起來薄家是怎么回事?今天好像沒看見他們來,之前不是關系不錯?” “你在開玩笑?薄家都動手了,薄未平一向臉皮薄,自己兒子趁著人家病要人家命,怎么好意思再來?” “???不至于吧?薄家不是一直都老好人嘛?怎么會突然對錢家動手?” “這還真不清楚,不過薄宜真個狠辣的角色倒是真的,和他爸完全不同?!?/br> 好吧,除了他哥這次下手下得明晃晃外好像也沒什么消息,事后再查吧。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4點55分,薄楠借口有事找李洲他們家談,把李洲和他爹都拉到了陽臺上。 五點的時鐘敲響了,方才好好地太陽正式開始拉起了落幕的序曲,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天空就呈現一片血色。 酉時,天地昏黃,陰陽交泰,這個時候天地之間氣是最亂的。 也就是最容易生事的時候。 李洲他爹李賀有些奇怪的看向了薄楠:“阿楠,你有什么事情……” 薄楠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遞給了李賀:“伯父,我哥說最近想和您談一筆生意,他最近比較忙騰不出手來親自請您,又想著通過秘書可太埋汰了,就托我問您一聲,如果您要是愿意的話您給個準話,回頭我哥來上門拜訪您?!?/br> 李賀一頭霧水,兩家交往還算是密切,昨天他還和薄宜真打過電話呢:“有這事?他昨天怎么沒跟我說?” 薄楠被揭穿了半點尷尬都沒有,他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話音未落,廳堂中突然出現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三人順勢往里面望去,只見人群一片混亂,李賀想要進去查看,手掌剛摸到陽臺門,卻見薄楠伸手將陽臺門徹底合攏了。 人群在短暫的混亂后就又恢復下來,大家擠在了邊緣,讓出了中間的空地。 中間有個陌生的西裝革履的男人,他用手臂鎖著一個男人的脖子,另一手似乎拿著什么東西抵在了人的后背上。保安已經沖了進來,可是面對這個情景,沒有人敢上前。 下一刻,一聲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的撕裂聲響起,他松開了手臂,任由面前那個男人倒了下去。他俯下身,面無表情的從地上人的背心處將一把雪亮的刀拔了出來。 那刀好極了,就算是剛剛從從人體中被拔出,也滴血不沾,仍舊是雪亮亮的,寒光炸得人眼睛都疼。 這是第三個人了。 陽臺距離那處并不遠,完全可以看見地上三人是誰。 錢何往、錢何來、錢煜。 ——錢家老大,錢家老二,錢家孫少爺。 錢家現有的所有直系男丁,全躺在這兒了。 他下意識側臉去看,卻見薄楠笑得異常溫和,一派的蕭疏清倦,可他穿過玻璃窗看著里面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平靜,似乎這一切都是他早已預料到的一樣。 第23章 李洲眼疾手快的把自家親爹往后拉拔了一下, 護在了他身前:“老爸你躲我身后去!你老胳膊老腿的萬一人家沖上來怎么辦??!——cao啊那是誰啊這么牛逼,當場殺人?!他不要命了???!” 就如同方才薄楠聽人說的一樣,錢家平時做事不留余地, 除了那些涉及到利益的盟友此時在真誠問候兇手祖宗十八代外,其他人更關注的是這人是誰,為什么要殺人, 他是無差別殺人還是只殺錢家人。 不過大家都認為應該是最后一種, 這才是很多人都不是那么慌的原因。 錢家和人結仇結到生死大仇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有人來尋仇那可太正常了。 就幾個月前吧, 有個小姑娘被錢程……就是棺材里躺著的那位逼得跳了樓,對方父親想要報警結果人還沒進警察局呢就被擄走了, 這事被壓得悄無聲息。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稍微有點良知的人知道后就是很糟心。 說得難聽點, 大家都不是神, 是人。是人就會犯錯, 但是錯了之后大部分人都會想著彌補而不是動輒要人的命, 法治社會規則下, 誰也不想和一個隨時殺人的家族打交道,都什么年代了, 江湖匪氣這么重, 有本事去當黑幫老大??! 看不慣他家的人確實不少, 不過錢家這幾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順風順水, 眼見著生意越做越大,又有直系去從了政, 以后勢必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大家同在一個圈子, 既然沒辦法輕易干掉對方, 那也只好捏著鼻子維持一個面子情。 李賀也沒心情關注自家的兔崽子下意識蹦出口的臟話, 要不是現場有薄楠這個小輩在,他也想罵句臟話。 過來吃個白席還遇到這種事情,真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都怪錢家不講究! 不過李賀也很清楚,以后應該也應該不會再與錢家有什么交情了,本就是捏著鼻子的點頭交,現在那三條人命下去,再加上棺材里的那兩位,錢家算完了——倒不是說他們家旁系不能支撐起來,但很多人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 他看向薄楠,薄楠的行為太古怪了,就像是知道有人會來,有意把他們拉到陽臺上避免被誤傷一樣,他再聯想到近期薄家動向,不禁有些咋舌。 以前怎么沒看出來薄楠是這樣心狠手辣的角色! 薄楠的視線掠過了李洲父子,笑吟吟的說:“應該沒想過要活?!?/br> 果不其然,里面的那個男人用自己的西裝擦了刀,然后規規整整的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自己則是坐到了尸體上。他長得并不猙獰,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斯文的那種相貌,約有四十幾歲的模樣,渾身散發著一種文人的氣質。 可以這么說,如果不是他坐的是尸體,他的姿態甚至會讓人覺得他是在參加一個高深嚴謹的學術會議。 “大家不用害怕,今天這個行為可能會給大家造成一點心理陰影,我對此感到十分抱歉?!蹦腥碎_口了:“在場如果有小孩子的話,建議先把小孩帶走,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我只和這幾個人有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