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只想當咸魚 第2節
話音未落,一道虹光倏地自池水中飛出,薄楠側首避開了它,那虹光落入濃霧霎時間就消失了蹤影,薄楠卻不急不緩,任它逃躥。 有一陣清風來,原本屹立不動的霧氣此刻卻有了要散去的跡象。 有些東西看著玄乎,實則也就是這么回事。 向導之前說過這里的霧氣到了太陽出現后就會散去,到了晚上才會出現,這很符合自然規律。但這幾日大霧突然就不散了,那么顯而易見要么是遇上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氣異常,要么就是這里的風水出問題了。 上一世薄楠曾經以為是天氣出問題了,但后來才知道是有異寶出世,壞了這里的風水。 《葬經》有云: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這一句話的意思是氣會隨風流散,遇水則會融入,古人把它們聚集在一起而不散開,令它緩慢的流入,聚集在一片地方,這就是風水。 現在的情況就是異寶使氣場凝聚,而氣又融入霧中,霧為水,那么自然氣就不會散,從而導致這一片霧氣違背了自然規律,經久不散。 只要這件異寶被控制住,不叫它的氣場四溢,這片濃霧自然而然的就會散去了,他也就能回家了。 薄楠的眼神落在了池邊,他微微抬手,一枚石子與一根枯枝便飛入了他的手中,他看也未看,手指一握,氣場頓時凝聚于他掌心之中,半晌他才松了開來,這是石子和枯枝上都萌上了一層瑩潤的光澤,宛若鋼鐵質地。 條件有限,就先這樣吧。 薄楠將它們扔進了池水中。 只見兩物落入池中的一剎那,本已經開始散去的霧氣又變得濃郁了起來,瞧著似乎與方才沒有什么差別。 還不錯,下手得夠快。 這種能夠孕育天材地寶的地方自然是有它的玄妙之處,如今異寶被氣場推了出去,這一處就成了無主之地,趁著這片地還沒反應過來自家養的孩子跑了,薄楠就再送它兩樣東西,看看是否還能有什么造化。 這是做一行的規矩,就如同漁民要放生魚苗,伐木的也得找個時間種點樹一樣,凡事不能做絕,總要給后人留幾分余地。 當然了,帶著他氣場的東西入了寶地,這一片霧氣自然也就帶了他的氣場,他留著它們還有大用。 薄楠滿意的看了一眼,這才走出了小池塘,開始追尋異寶的蹤跡。 他行走之處,霧氣自動退避,薄楠幾乎不廢吹灰之力就尋摸到了一片沒有霧氣的地方——異寶的氣場與他的氣場格格不入,短時間內它還沒有辦法融入那么多水汽為它所用,自然就好找了。 薄楠用一根樹枝在泥地上挖了兩下,不一會兒就發現了一枚淺青色勾玉狀的玉石,他撿入了手中打量著,一入手中,便有一股子沁涼的感覺自接洽的地方涌了上來,就像是握著一塊冰塊一樣——他猜的沒錯,果然是陰陽魚中的一枚。 至此,陰陽雙魚全落入他手中了。 薄楠將它隨手揣進了兜里,與口袋里的陽魚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轉而思索了一下記憶,尋摸到了后院的柴房,從中找出了一箱礦泉水和一箱壓縮餅干,另有一袋子密封得好好得的黑炭,這些東西還貼心的放在了小推車上,推著就能走。 他推著往外走去,剛踏入霧氣中,突地聽見有人喊他:“薄楠!你在哪里!出聲!” 是向導。 他應道:“我找到吃的用的了,貼墻走,正殿見?!?/br> 向導似乎是松了口氣,高聲道:“好——!” 薄楠暗道估計是把向導嚇得不輕,回頭等到出去了記得給他多打點壓驚費。 向導和薄楠在正殿的后門處碰了面,向導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薄楠神色平靜,反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毕驅У溃骸耙院蟛灰淮蛘泻艟蛠y跑?!?/br> “嗯?!北¢槻患t氣不喘的說:“剛剛我跟你我看見柴房了,可能是你沒聽見,還以為你跟上了,結果一扭頭你人就沒了?!?/br> 向導:“……” 他看起來這么像是個傻的嗎? 薄楠要是能隔著這么大的霧氣就能從正殿門外看到兩百米外的柴房,他們至于至今被困在山上下不去?! 薄楠腳步未停已經走入了正殿,眾人看見薄楠帶著物資回來就是一陣歡呼,連忙上前幫著搬水搬食物散了出去,向導跟在后面進來,他倒是不急著去拿,而是拆了碳火袋子先把火給升了起來,等到明亮的光輝占據了整個大殿,眾人不約而同的在心下松了口氣。 安全了。 “東西大家省著點吃,這霧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散?!毕驅дf著,看向了薄楠。 薄楠低著頭咬著壓縮餅干,看不出什么東西來,卻聽他道:“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散了呢?” “那是最好的?!?/br> 眾人紛紛應了,他們雖然都是富二代,但敢這么出來玩的心里還是有點逼數的,也沒什么人浪費,都是盡量放緩了進食速度,小口小口的用水含化了餅干吃,一人就吃一小塊就停了。 李洲感嘆道:“等出去了我請大家吃頂級日料吧……” “吃什么日料,我現在就想吃點rou!大塊大塊的鹵牛rou!再配上一打啤酒……可樂我也可以的?!?/br> 有人哀嚎:“我可謝謝你們全家,咱們現在不提這個了好嗎?!” 薄楠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笑道:“日料牛rou都無所謂,就是等到回頭修廟的時候,我一定要給這廟修個倉庫,再把里面塞滿軍糧和罐頭?!?/br>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表示這個份子我一定要湊。 一行人聊著聊著,就有人堅持不住頭一歪靠在墻邊上睡了過去,陸陸續續有人打起了呼嚕,薄楠也靠在墻邊假寐著,順道梳理一下記憶。 畢竟時間過去得太久遠了,如果不是陽魚是在這里拿到的,他或許也不會再清晰得記得這里發生過的事情。 他把手放入了口袋中,把玩著那兩枚陰陽魚,誰能想到呢?這兩個小東西,害得他在十幾天后闔家慘死? 事情說起來復雜,卻又異常的簡單。 他上輩子在橫山意外撿到了陽魚,卻不知道那是個什么玩意兒,因著缺水斷糧又斷了腿,被救出來后就送進醫院動手術去了,結果人還沒在醫院躺足一個禮拜,就得到消息他哥他爸都沒了。 不光是他們沒了,李嬸、周叔,當天只要在家中的人都沒了,所有人都死得異常慘烈,他哥是回家路上被疲勞駕駛的大卡撞成了一灘rou泥,他爸在趕去收尸的路上不知怎么的剎車失靈,連人帶車翻下了高架沖進了湖水中。 李嬸是在家中將頭塞進油鍋里死的,周叔一個醫生卻把硫酸注入了自己的血管,還有園丁、保鏢……他們在同一天里死了……是個人都知道有蹊蹺。 他當時不過才二十歲,根本沒有接觸過家族事務,胡亂動用勢力去查,卻遭到了幾個根本不認識的家族聯手打壓,家族勢力被吞吃了個干凈不說,自己差點也葬送了進去,后來還是和他們家有點聯姻關系的一個阿姨告訴他是他家得罪了一個風水先生,才遭了報復,那幾家打壓他家的就是受了那個風水先生的囑托。 也算是天不亡他薄楠,他因緣際會學會了風水,后面的事情就有些簡單了。他在這一門道上很有天賦,幾乎是沒幾年就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水平,他便從那幾家開始報復,想要引出他們身后的那個風水先生,可沒想到這事兒仿佛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總是查不出來。 既然找不到,那就誰都有嫌疑——最后他找到了高長東,彼時他已經是這一行里鼎鼎有名的領軍人物,他把人殺了,拿了人家的日記,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原由。 因著一條陽魚,導致了他全家慘死,何其可笑? 不過還好,這一世還來得及。 *** 高長東仰頭看著遠處呈現霧蒙蒙一片的橫山老林,斟酌著時機。 而此刻的山外則是支了十七八個帳篷,燈火通明,不少人在來來去去,不時還有穿著橙黃色救援隊隊服的人急急匆匆的從帳篷里走出來。 “師傅,要不要我去把他們打發了?”李冰抱怨著說:“聽說是一群富二代進去探險,現在找不到人了,救援隊還有他們家的來找的人都亂得不行,都嘗試著進去呢!” “不急,讓他們找?!备唛L東手中的羅盤穩穩的指向了橫山老林,明明那邊并不是北方,他似乎顯得很高興的樣子,連眼角的細紋都微微上揚了起來:“阿冰,找東西講究的是一個機緣,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急也是沒有用的?!?/br> “明天是個吉日,我們明天再進山?!?/br> 李冰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突然聽見了一陣直升機盤旋的聲音,緊接著外頭廣場上站著的人就往四周散去,不一會兒直升機就降了下來,從中下來了六個人。 頓時人群中就爆發出了一陣歡呼,有人上前拉著各自家里的孩子左看右看,緊接著又是醫生上前,擁著他們往帳篷里走。 “好像是救出來了?!崩畋恢朗橇w慕還是嫉妒的道:“還真有點本事……霧這么大,居然還敢開直升機進去?!?/br> “那也是他們的福緣?!备唛L東微笑著說。 翌日,高長東進了山,帶著羅盤絲毫未被霧氣所迷惑,幾乎是直直的就找到了破廟之中那汪小池塘。 李冰解下了背包,從中取出了香火蠟燭貢品,居然擺出了一個小型的供壇,高長東上前拈了香火化了紙錢,對著天地三跪九叩,耐心的等到香燭燒盡了,這才開始作法。 他眼中有些得意,這池中的異寶必然是他囊中之物。 有風起,吹亂了高長東的道袍,露出了里面披掛得滿滿當當的法器。這些法器才是他制勝的法寶,有它們在,尋常的惡風惡水都奈何不了他。 縱然如此,他仍舊小心翼翼的抵著風一步步的前進,在腳步即將邁入池塘的一剎那,一陣狂風突如其來,將他吹了個仰倒,他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李冰見狀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師傅!” 高長東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則是自道袍內解下了一個玉把件,幾乎是伏在地上爬到了池塘邊上,將玉把件按入了水中,剎那間就如同水入滾油,水花四濺,澆了他一頭一身。 如果不是正在緊要關頭,高長東都想仰天長笑了!有這樣的威勢,這件異寶不簡單??! 說不定已經成了法器,都不需要他再找人煉制了! 他又扔了一件玉尺進去,他方能再進一步,等到他踏入水中,走到池塘中時,身上披掛了不少的法器也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要是平時他肯定心痛欲裂,只不過他心想著能拿到這件異寶,便也不在乎了。 高長東一咬牙,將手中的羅盤擲入了水中,這可是他最珍貴的一件法器!果然,羅盤一入水便攪合得池中氣場大亂,霧氣幾乎是在瞬間散得干干凈凈,高長東順勢往下一沉,手中就捏到了一物,他心中狂喜,正要起身,突然之間氣場反撲正中他本人! 霎時間高長東便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煞白,幾乎站不住腳。 不過還好,異寶他拿到了…… 他低頭一看,臉色卻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居然就直挺挺的倒入了水中,李冰連忙上前將他拉扯了起來:“師傅?!師傅你怎么了?!” 高長東扭頭又吐了一口血出來,里面似乎有些內臟的碎片,他捂著胸口,咬牙切齒的將手中的破葉子爛石頭扔到了一邊:“別讓我知道是誰!偷了我的異寶不算,還故意設了風水局害我??!” …… 另一頭,薄楠正被醫生按著查血壓,突然心中一動,隨即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意。 第一個,已經上鉤了。 他哥薄宜真一巴掌就呼在了他的腦門上:“笑什么笑!又在想什么勾當?” 薄楠看著已經數十年未曾見面的薄宜真,眼中迸發出許久未曾流露的溫和笑意:“在想殺人的勾當?!?/br> 第3章 話音未落,薄楠就被拍在了桌子上,薄宜真久居高位,瞇起眼睛沉著聲音說話的樣子還真能唬人:“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薄楠看著薄宜真,不由的凝視著他的面容,過了許久又似乎只過了一瞬,他削薄的嘴唇向上勾了勾:“沒本事?!?/br> 滴得一聲,血壓測試完畢了,醫生一臉平靜,仿佛沒看見兄弟兩這就差打起來了的官司似地,和氣地說:“二少爺身體不錯,沒什么毛病,回去注意休息就行了?!?/br> “謝謝周叔?!毙值軆扇瞬患s而同的道了謝。 薄宜真垂首解開了手腕上的紐扣,將手套脫了下來:“既然沒事就先去洗洗,人都快餿了,飛機還有三個小時起飛,抓緊點還來得及……這次的事情我幫你瞞著爸了,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去對付他吧?!?/br> 薄楠也起身,一邊脫衣服一邊走進帳篷里的撿漏的淋浴間沖個澡,邊道:“知道了,謝謝……哥?!?/br> 薄宜真微微挑眉,他比薄楠大十歲,他們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又忙著工作,薄楠稱一句是他帶大的也不為過。 薄楠也沒拖得太久,洗了個戰斗澡就算是結束,加起來都沒有三分鐘。 洗去了一身風塵,薄宜真看見他的時候還愣了愣,總覺得自家的崽兒似乎是哪里不同了,但他卻沒有多問,反而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 “不是急著趕飛機嗎?” 薄宜真輕描淡寫的道:“飛機可以晚點,自家的飛機又不急那么半小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