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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容器要多大的???我家就有個腌咸鴨蛋的壇子,忒大了,我牽著狗,還抱著壇子,你以為我模仿油畫呢?” 葉巡安活著都沒去過幾次飯店,他根本不知道白游平說的是什么,但是他看見那么大的壇子也搖搖頭:“用不上這么大,小一點的,能把紙放進去就行?!?/br> “你不早說,陶瓷的沒有,玻璃的行不?” “試試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比~巡安拿不準主意,反正時間還來得及,他問了趙大鵬的生辰八字,用毛筆沾著朱砂寫在黃裱紙上,隨后嘴中默念,拉著趙大鵬的手在黃紙上一按。 唰! 趙大鵬化作一道綠光消失在原地。 “趙大鵬呢?” 白游平拿著個玻璃瓶子,從廚房出來,屋里只剩下葉巡安一人。 “我在這兒呢?小白兄弟,看見沒有,這兒,這兒!” 白游平循聲找到桌上的黃紙,他指著這個,問道: “它發出的聲音?” “嗯,現在趙大鵬在這張紙上,置于容器內,覆上紅布即可?!?/br> 白游平刷干凈剛剛找到的玻璃罐子,用紙擦了擦,把黃裱紙疊了疊丟進罐子里,擰上蓋子,晃了晃: “大哥,咋樣啊,你感覺有啥問題沒有?” 趙大鵬從瓶子里傳出悶聲悶氣的聲音: “感覺倒是沒啥感覺,就是我怎么感覺自己掉糞坑里了?!?/br> “啊,那不好意思了大哥,這是臭豆腐的瓶子,家里沒有別的空瓶子,就這個空著,那啥你別嫌棄,反正你也不用喘氣兒,沒啥事兒,我就給你包上,咱等上午人家出車了,我們就送你回家?!?/br> 白游平沒繼續聽趙大鵬的抱怨,找了塊紅布就把臭豆腐瓶子纏了起來,丟在一邊: “我得睡會兒,等天徹底亮了,咱們就動身,你也休息一下吧?!?/br> 白游平已經好久沒有睡個安穩覺,而且他現在基本上已經克服了和鬼打交道的恐懼。 他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感覺臉上黏糊糊,濕噠噠,還有人在臉上擦大鼻涕,他隨手一摸,全是毛,在一睜眼,床邊蹲著佐羅,兩顆寶石一般的眼睛正盯著白游平。 白游平估計葉巡安已經在佐羅身上,這一覺睡得很解乏,他晃了晃腦袋: “是葉巡安嗎?你舔的我一臉口水,還有狗毛?!?/br> 狗頭歪了歪,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反應。 “不管了,我叫個車,咱們馬上出發?!?/br> 佐羅似乎很喜歡出門,一聽見出發,轉身就去叼來了自己的鏈子。 白游平沒錢,想叫個順風車,還要帶寵物,這種要求基本上沒人會接單。 一籌莫展之際,店里似乎來了人。 “老板在家不?” 白游平看著佐羅如此乖巧,輕輕揉了揉狗頭,就來到前廳。 “在呢,您買點兒什么?” “不好意思,想買點兒紅紙,這玩意還挺不好買,這兩天也不知道什么日子,扎堆兒結婚,問了好幾家都賣沒了,您家還有么?” 白游平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真是心大,誰家辦喜事去白事商店買東西,但是顧客是上帝,他沒有道理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 “有啊,你要多少?” “不知道,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吧,反正他們說要的多?!?/br> 白游平把壓箱底兒的紅紙都翻了出來: “就這么多,你這是哪里的習俗,我怎么不知道哪里結婚需要這么多紅紙?” 年輕人嘆了口氣:“您不知道,以前結婚要紅紙也就是壓壓下水道井蓋之類的,最近啊,也不知道這是什么風氣,花蘭縣那邊兒突然有一種講究,就是,要用紅紙剪出很多小人兒,還要再各個十字路口提前燒掉,他們說今年是寡婦年,都娶不了媳婦,說是給過路的小鬼、神仙送童男童女呢?!?/br> 白游平雖然現在親眼見了鬼,但是他對這種封建迷信還是嗤之以鼻:“什么寡婦年,還鰥夫年呢,這該不是賣紙廠造的謠,就為了賣紙吧?” 那年輕人突然特別嚴肅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樣,但是,真是奇怪了,我好幾個同學,或者朋友的朋友,都是今年結婚,但是接二連三新娘子啊,不是生了怪病,再就是一病不起,有的甚至胡言亂語,有一個已經都沒了,但是還有不信邪的,反正家里老人圖個安慰,就讓出來買點紅紙,這不是,我出來順路買點兒,不跟你說了,我得馬上回去了?!?/br> 白游平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年輕人: “哎,哥們兒,你說你去哪兒?” “花蘭縣啊,怎么了?” “那個不好意思,你看方不方便捎我一程,算搭你個順風車,我朋友也在那邊兒,我這次走的有點兒久,不放心把狗自己扔在家,你放心它很乖的,不會隨地大小便?!?/br> 小伙子似乎很習慣小動物,拍了拍佐羅的腦袋: “我其實很喜歡小動物,既然順路,那就捎你們一段兒,但是,我回家趕時間,只能給你放在路邊兒了?!?/br> “得嘞,謝謝,這紅紙算我送你的,路費我怎么轉你?” “不用,有人有狗跟我做伴兒,這不是正好?” 白游平高興的簡直想要原地跳起來,原來的他,哪怕自己叫的車都經常被放鴿子,今天不但免費蹭了車,還能帶著狗,他感覺葉巡安似乎沒有騙自己,自己的運氣真的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