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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聲巨響。 才只是個開始。 一上了二樓,魏承楓便將柏硯松開,他站在窗邊,看著城墻上人頭攢動,刀劍交響,鮮血淋漓……不時有人被抬下來,地上的血跡慢慢和在一起,連同化盡的泥水,臟污狼藉,直教人作嘔。 “柏大人為何不說話?”魏承楓一副得意模樣,他親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柏硯面前,“從前我恨你們,可是今日我忽然想通了,風水輪流轉……總有一日該我得意了……” “喝吧,今日柏大人也勞累了,暫且歇一歇,待……平津侯將魏承唳打敗,就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那時還得煩累柏大人?!?/br> 他語氣十分自如,柏硯卻不動不語。 魏承楓絮絮叨叨半天,好像最后一拳打在棉花上,尤其柏硯現在還是一副寡淡面龐,一點也見不到魏承楓想象中阿諛討好。 他登時覺得不快起來:“柏大人是看不起我?還是覺得我殺不了你們?” 對于魏承楓這種人而言,一旦稍微得勢,便會志得意滿,連最起碼的城府都沒了。 柏硯慢慢將目光落到他身上,“殿下想要我說什么?” “說我心機詭譎,自縛雙手被捉其實是一招釜底抽薪?” “說我與裕王早有預謀,費些心思將你的人引過來不過是為了襄助蕭九秦?” “還是說……兜兜轉轉折騰這么久,其實就借你的人手,幫我們將那些火藥運上城墻……畢竟,我們手中無人?!?/br> 短短三句話,魏承楓霎時間變了臉,他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你們,你們……” “殿下不必驚慌,”柏硯聲音溫柔:“念著方才你逼著蕭九秦的那些事兒,我們暫時不殺你……只不過,活命也有活命的法子,你該受的懲罰還是得受?!?/br> “懷淳,將他四指剁了?!?/br> 柏硯聲音溫溫潤潤的,眸子也清亮好看,但魏承楓卻覺得面前的這人就是個惡鬼。 屋門被推開,懷淳提著一把刀進來,門外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尸體,俱是魏承楓的親信。 “你,你不是被灌了藥嗎?!”魏承楓盯著懷淳,一點一點地往后磨蹭,他手心貼著窗口,一伸頭卻被這高度嚇得又縮回來。 懷淳比柏硯看著要可怕,那刀尖還滴著血,看起來駭人得很。 “你,你不要過來……”魏承楓四處找武器,但是一無所獲。柏硯腳尖一動,踢過去一把匕首。 “魏承楓,你知道你蠢在哪兒么?” 魏承楓飛快地拿了那匕首,抵在胸前,雙手哆哆嗦嗦的,“你們一早就挖好了坑等著我鉆進去,連裕王都與你們一起……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柏硯根本不理會他的撒潑,聲音沉凝:“你蠢在急功近利,蠢在自以為是……還有,為分毫利益便可棄大局而不顧,無德無才,更無腦子!” 柏硯從懷淳手里奪了刀,猛地刺入魏承楓心口。 與蕭九秦同樣的位置。 柏硯卻無半分快意。 以一刀換一刀,這個買賣不劃算。魏承楓就是千刀萬剮,也抵不過蕭九秦當著他面兒刺進去的那一下。 “人死了?!睉汛据p嗤。 柏硯都給了魏承楓一把匕首,但是他卻連拼死一搏的膽量都沒有。 懷淳奪了柏硯手里的刀,又補上幾下,在確認這人死得透透的之后,二人并肩下樓。 自是有人放了一把火將客棧燒個干干凈凈。 “大人,王爺遣小的問您,四殿下的死因是……” “他擅自出城,死于魏承唳之手?!卑爻幉粮蓛羰稚系难E,抬腳就上了城墻。 魏承楓的死就這樣輕輕揭過,但是在場的知情人卻沒有一個有分毫質疑。 懷淳站在城墻下,看著柏硯一步一步走上城墻。 像是二人心中有了感應似的,柏硯走到最后幾個臺階的時候,蕭九秦出現了。 他胸前裹了幾道白布,看上去還有些滑稽,但他眼下的那一道疤,卻讓柏硯瞬間心安。 “我說我是安全的?!卑爻幮α?,眸子亮亮的,只是……含著一點淚珠子,蕭九秦瞧著心口就是一片暖熱,好像傷口處也不疼了。 “你來這兒做什么?”蕭九秦明知故問,他其實想說你冒這么大的險,我很擔心。但是話到嘴邊最終化為一道嘆息。 “我來找我的夫君?!卑爻幗器镆恍?,幾步跨上臺階,一把擁住蕭九秦,輕聲在他耳畔道:“我就想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夫君,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好的了,萬一丟了我多虧??!” “你是大梁百姓戰無不勝的將神……可對我而言,就是平平無奇一個小侯爺,你是我三拜天地娶來的,只能這輩子與我一道老死……” 蕭九秦聽著他沉悶的話,柏硯呼出來的熱氣撲在他耳畔,直叫他心中軟成一灘水。 “柏硯……”蕭九秦輕聲喊了下。 “嗯,我在?!卑爻帒?。 蕭九秦這會兒才像是真真切切將人縛在懷里,他下意識地湊近柏硯的耳畔仔細啄吻。 “阿硯……” “阿硯?!?/br> 每一聲柏硯都輕輕應著,他主動環抱住蕭九秦,若不是周圍環境不合適,他定是要狠狠親回去。 然后唇間是溫柔的安撫,告訴蕭九秦:我一直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