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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們主仆二人為了找到一個能刻印的蘿卜費了多大的力氣。 “所以……” 謝屏頭皮都要炸開了。 “空城計而已?!卑爻幟鏌o表情。 謝屏已經不會說話了,空城計……而已! 大哥,您還真敢??! 謝屏方才腦補了無數可能,可是萬萬沒想到柏硯擺了一出空城計,他那信口開河的模樣,穩如泰山的模樣…… “唉,那現在怎么辦?”謝屏懷疑人生,“接下來你這空城計還要怎么唱?” 一想到城下敵人密密麻麻嚴陣以待,柏硯在這邊卻還忽悠人,謝屏就有點想從城墻上一躍而下的沖動。 “見機行事?!卑爻幧裆襁哆秮G下這四個字,就帶著越戟下了城墻。 貴溪府緊閉的城門慢慢打開,柏硯果然“很守信”,只帶著越戟就出了城門。 謝屏站在城墻上,想起某人的威脅,只覺得自己上輩子是造了孽,現在被迫要“保護”柏硯的安危。 他腹誹不已:柏大人還需要保護么?該被保護是其他的人吧! 柏硯帶著越戟出去,頌部仍在馬上,分明對方人多勢眾,背后還有萬人,但是柏硯越是處在弱勢時越是淡定,而且越戟手里連弓箭都沒有。 “現在可以說了吧?”頌部再如何驍勇,也不過是一個未及冠的年輕人。 他也不是毫無懷疑,但是奈何柏硯實在是太淡定了,而且巧合的是,他這多日與蕭九秦斗來斗去,之前留在王城的探子早就失聯了。 所以一時間,他的確不敢確定北狄王是不是真的醒過來了,還派人來奪他的兵權。 比起攻下一個可有可無的貴溪府,他手里的兵權才是重中之重。 頌部心中情緒難言,柏硯卻蕩滌了所有后顧之憂,極其自然開口:“頌部王子殫精竭慮謀劃至今日,想必也不是為北狄吧……” “你想說什么?” “頌部王子想要攻下大梁,還想稱王……我說得可對?” 頌部臉色微變。 柏硯繼續道:“但是你也發現了,只為攻下一個貴溪府你就已經左右支絀,更別說直入郢都,你一開始謀劃的已經是泡影了,如今只有一個選擇……” “什么?” “將北狄王取而代之?!?/br> 柏硯話音未落,頌部就打斷他,“你不要胡說八道?!?/br> “究竟是胡說八道還是言之有物,頌部王子心中清楚……”柏硯話頭一轉,繼續道:“而且已經到了這份上,你我二人坦誠些不好么?” “誰愿意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不都是為名為利么?”柏硯故作輕松,“你想攻破大梁是不大可能了,但是不如稍微退上一步?!?/br> “怎么退?”頌部已經被柏硯帶進坑了,他有一個瞬間真的覺得面前的人太過可怕,像是能窺探人心似的。 “當不了皇帝,就當王?!卑爻幹惫垂吹乜粗灢?,“實話說,你運氣不好,在最驍勇的時候遇上蕭九秦,這怎么說呢,中原的話本子聽過嗎?” 柏硯微微挑眉,“既生瑜何生亮,說得便是你與蕭九秦?!?/br> “蕭九秦又如何,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頌部像是忽然驕傲起來,柏硯心尖一跳,面上卻沒什么波瀾,他試探著開口,“可是,蕭九秦并沒有死,對嗎?” 這句話他問得十分忐忑,就連方才險些被頌部一箭射死時,他都沒有這樣不安。 “哼!”頌部臉色也只是變了一下,而后便不忿道:“一時不察被那廝給跑了,若不是他手下的人太過忠心,我早就殺了他了?!?/br> 一句話,柏硯從地獄回到天堂。 蕭九秦未死! “你在想什么?”頌部忽然下馬,走到柏硯面前,越戟警惕地盯著他,好像只要頌部再往前一步,他就要上前捏斷他的脖子。 “并未想什么?!卑爻帞苛诵木w,他現在能確定蕭九秦沒事,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頌部王子,即便你殺了蕭九秦又如何,中原還有其他的蕭九秦,就算他們不如蕭九秦厲害,但是大梁根基深厚,絕不是一個北狄就能搬動的,更別說……與你協議的那人其實自身難保?!?/br> “你怎么……”頌部臉色黑了。 柏硯無所謂地搖搖頭,“我不僅知道郢都有人與你暗中聯系,還知道那人是誰,唔……還有,他騙了你?!?/br> “你胡說?!表灢匡w快地否認。 “是魏承唳,對吧?”柏硯往郢都的方向看了眼,又加了一句,“還有一個人,允仲?!?/br> 柏硯說出魏承唳的名字時,頌部尚且能維持表面情緒,但是等他聽到“允仲”二字時,便徹底怔住了。 因為柏硯沒有說錯。 “之前那一戰,北狄元氣大傷,本來北狄王是打算韜光養晦,只等幾十年后再戰,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允仲找上了你,而且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們的襄助……” “你在北狄受盡屈辱,便想借此機會與魏承唳分江山,可是萬萬沒想到,蕭九秦趕來的時機太巧了,你才勉強將手里的兵權穩住,有一部分歸順于你,結果一場大戰就讓你受到重挫?!?/br> “蕭九秦是大梁最強大的屏障,你戰勝不了他?!?/br> “不,我能!”頌部不肯承認自己比蕭九秦弱。 “可是這一次蕭九秦敗于你手,并不是正大光明的對戰吧?!卑爻幙粗灢?,“蕭九秦手下有jian細,他中了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