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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笑你們無知, 笑你們蠢……”柏硯抽出一人手里的劍, 直指城下。 “看看, 北狄蠻子現在越聚越多,貴溪府已經被包圍了, 這是圈套!” 他方才那一剎那什么都明白了。 燒殺搶掠是真,將蕭九秦引出去是真,將他們生生圍死也是真。 “侯爺他……” “既然對方將他引出去,那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計劃好如何攔住蕭九秦了,與其指望他來救, 不如你們安分些?!?/br> 說完,柏硯就下了城墻。 希望這些人能將他的話都聽進去,否則就是平白出去送死。 “大人您去哪兒?”柏硯離開,身后不知何時跟了一人,他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你是誰?” “屬下名喚謝屏,是火器營的一個廷尉?!蹦侨嗣记迥啃?,看起來還未及冠似的。 “你跟著我作甚?”柏硯繞過長街,直直往城西走,那個方向屋舍不多,多是一些商賈的府邸。 那謝屏像是看不到柏硯的防備,跟得越發緊,他也不管柏硯愿不愿意聽,繼續絮絮叨叨不止,“大人也看出那些北狄蠻子是故意吸引我們上鉤,不知大人現在有什么法子?” “沒有法子?!卑爻庌D頭睨了他一眼,“別再跟著我?!?/br> 柏硯已經開了口,但是謝屏卻依然跟在身后,他也不敢再說話,只距離四五尺放輕腳步亦步亦趨。 謝屏這人油鹽不進,柏硯對他一時也沒有法子,總不能一腳踹出去,所以就任由他跟著自己繼續往前走。 明明柏硯也是第一次來這貴溪府,但是他卻對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謝屏看著他繞過一條又一條巷子,最后走到一處宅邸前。 謝屏忍了一路,這會兒終于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他看著柏硯的側臉小聲問,“大人這是?” 柏硯開口,“你去敲門?!?/br> “???”謝屏愣了下,柏硯看著他,開口,“怎么,有問題?” “沒有沒有……”謝屏聽了他的話老老實實去叩門,一開始他輕輕敲了兩下,但是里面毫無動靜,他扭頭看了一眼柏硯,柏硯沒有理會他,正往四處打量,謝屏便繼續敲門。 他這一次力氣更大了些,但是里邊還是沒有什么動靜。 “大人,里邊似乎并沒有人?!?/br> 柏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但是下一刻他就沿著墻根走,像是在偵查地形似的。 謝屏隨他跟著走,根本沒明白柏硯這是在做什么,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柏硯指著墻旁邊的一棵樹,開口,“一從這兒爬上去?!?/br> 謝屏這次是真正的愣了。 柏硯等不到他有所動作,努了努嘴:“爬?!?/br> 見他“態度堅決”,謝屏只能將衣擺往腰間一系,然后雙手抱著粗壯的樹,一點一點的往上爬,那樹離墻頭并不是很遠,所以待他上到樹干枝杈的時候,便能看見那宅子里的景象。 看起來像是沒人住似的。 “翻進去,然后將門打開?!?/br> 謝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著跟著就成了柏硯的隨從,他老老實實翻進去,顧不上打量里邊的東西,便幾步跑過去將大門打開。 柏硯進來,徑直往后院走,謝屏一度懷疑他來過這里,否則怎么解釋他都不用人帶路,就能腳步不頓走到最里邊。 這宅子從外邊看著還不錯,但是里邊卻雜草叢生,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 謝屏有些好奇,“大人您來過這兒?” “沒有?!?/br> 柏硯循著記憶,繞過長廊。 “那大人你怎么走得這樣……” “輿圖?!?/br> “???”謝屏以為自己聽錯了。 柏硯繼續解釋,“知府的書房里有府城的輿圖,包括外邊的疆域規劃,連同城里的各街各宅,都有明確的標記?!?/br> “還有縣志,雖然記錄有一定的出入,但是里邊的東西記得八九不離十,數年內變化不大?!?/br> “那大人你的輿圖呢?” “在書房?!?/br> 謝屏微微睜大眼,“那你是看了幾遍,便給記得這樣清楚?” “兩遍吧?!卑爻幚仙裨谠?。 謝屏徹底服氣了。 柏硯看了他一眼,“怎么,很難么?” 謝屏被他一句話給憋得胸口發悶,他要怎么說,難不倒要說他之前看制造火器的圖冊時,是日日翻,夜夜翻,最后記得還是不夠清楚么! 其實柏硯這也算不上是過目不忘,但是他確實記起東西來,要比別人快一些。 從前蕭九秦他們要花整整兩日才能背會的東西,柏硯只需要不到兩個時辰,有時候甚至還能舉一反三,這也就是薛良輔對這個學生十分看重的原因之一。 說完輿圖的事情,柏硯沒有再開口,他仔細沿著墻根走,對于院子中間的屋子,卻沒有什么興趣似的。 謝屏跟著他檢查,雖然不知道要找什么東西。 “找個鐵鍬過來?!?/br> 柏硯吩咐謝屏,他自己則繼續彎腰一點一點地看地上的痕跡。 謝屏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還是乖乖的去找了兩把鐵鍬過來,遞給他一個輕便的,他自己則拿了笨重的作勢就要往地上挖。 柏硯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腳,“走開點?!?/br>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謝屏還是從柏硯的眼中看出來一點嫌棄,他委委屈屈地撇撇嘴,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