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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硯還想說什么,蕭九秦卻搖搖頭, “我們不若打個賭?” “打什么賭?” “我賭明日一早皇帝的圣旨就到你我手中?!笔捑徘刈旖巧蠐P,“怎么樣?敢不敢賭?” 柏硯懷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蕭九秦一臉無辜,“你只說你賭不賭?!?/br> 柏硯總覺得這家伙憋著什么壞,他猜不到又不想就此放棄, 遂順著他的意思,“賭就賭罷?!?/br> “那要什么彩頭?” 蕭九秦瞇著眼想了想,忽然一骨碌翻起來,他幾步走到博古架邊,找了一圈,翻出一本藏得極好的書拿過來。 “這是什么?”柏硯伸手接過。 “看看?!笔捑徘仨影蛋档?,柏硯一時沒注意到。 纖長的指輕輕翻開書頁,柏硯臉色一僵,手里的書險些沒拿穩,“這……” 蕭九秦怪笑了聲,“那不是快要成親了么,這些還是要學的,你看看……除了軟膏,藥玉,還有什么要……” “嘭!”柏硯反手將書扣到蕭九秦臉上,“要個屁!” 頭一次聽到柏硯爆粗口,蕭九秦一樂,拿下面上的書,險險拉住柏硯的手腕,將就要赤腳逃走的人扯回懷里。 “這就紅臉了?” 蕭九秦近來有些浪,柏硯實在難以招架,他一手按住蕭九秦的下頜,一手抵著他的胸膛,“近來是秋日,不是初春,所以……” 他聲音陰惻惻的,蕭九秦眸子眨了眨,“總歸要到那一步的?!?/br> “也對?!卑爻幫嶂^,放在蕭九秦胸膛的手慢慢挪到他鬢側,卷了卷他的發,“洞房那夜,讓你好好得些趣兒……” 柏硯說這話時,嘴邊銜著一點笑,眉眼昳麗,眼睫像是含了春水,只叫蕭九秦魂兒都快溺進去了。 蕭九秦喉間動了動,眸子都燒紅了,“妖精!” 咬牙切齒的一句卻像是抓住了柏硯的笑xue,他極少笑出聲,這次卻連聲兒都顫著,不知不覺伏在蕭九秦懷中,二人緊緊貼著,一動都能覺察到對方的絲毫變化。 “笑夠了嗎?”蕭九秦湊近,狠狠親上去…… * 柏硯將人惹毛了,二人險些提前將那該做的都做了。 翌日一大早,蕭九秦有事先走了,倒是柏硯,睡得迷迷糊糊的,床帳散著,外邊天氣也不好,豈料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喚他。 柏硯勉強睜開眼,被子滑落,露出星星點點痕跡,他皺了皺眉,腰際又酸又疼,忍不住將蕭九秦罵了一通,屋門又被輕輕叩了兩下。 “大人可醒了?” 是聞喻的聲音。 “進?!卑爻幝曇舭雴?,他清了清嗓子好歹好了些,聞喻小心推門進來,卻不敢抬頭,只小心道,“大人,宮里來人了?!?/br> “嗯?”柏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聞喻又解釋了一句,“是懷淳公公親自來的,手里似乎拿著圣旨?!?/br> 柏硯微愣,轉瞬又下榻,來不及細細洗漱,他自己的昨夜已經弄皺了,只能從蕭九秦那兒取了一件換上。 饒是已經將各處都掖進去一些,但還是略寬,柏硯斂著袖子隨聞喻出去。 走過長廊,懷淳就站在花廳前。 天色不甚明朗,還淅淅瀝瀝下著一點小雨,懷淳肩頭已經濕了一塊,但是長身玉立,那背影熟悉,但又透著一份疏離。 今日懷淳穿了一身褚紅圓領袍,足蹬登云靴,腰際還掛著一枚瑩白的玉。 聽到柏硯過來的聲音,懷淳回頭看他,“料想你就是在侯府?!?/br> 柏硯沒有開口。 懷淳又笑了笑,“先前將你關起來是我不對?!焙孟袼且獙⒅暗募m葛都化在那一笑中,柏硯原本軟下去的心又想被雨浸濕了些,許久,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在哪兒,自有人去稟報你,現在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你未曾查過我的蹤跡嗎?” 誅心的話柏硯是不愿說的,尤其對方還是懷淳,但是這人次次試探,次次都要自作聰明。 從前他沒有識破,大概也是因著二人的情誼,每每刻意替他找借口,可是自那日二人鬧了不快,柏硯便沒法對著他繼續從前那樣信任。 “罷了,不說這些了?!睉汛惧e開眼,“我今日來是宣旨的?!?/br> 懷淳撩開不大合適的衣擺,垂首跪下。 “皇命受天,胄后而存,平津侯蕭九秦,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恰逢斯年,左副都御史柏硯忠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今帝賜恩,令成眷屬,以延臣忠。另賞黃金萬兩,錦緞千匹,纏枝海棠翠葉玉案、青花底琉璃玉樽……” 洋洋灑灑念了一長串,柏硯跪得膝蓋都酸軟了,懷淳才收了圣旨遞到他面前,“此后你與蕭九秦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柏硯將圣旨拿在手里竟然生出些不真實感。 “你們二人求來的姻緣,切莫后悔?!睉汛緦爻幏銎?,恍若隔世,但是下一刻就聽見柏硯聲音輕輕地,“此生我求之不得已圓滿之一,不會后悔?!?/br> 懷淳微微一怔,半晌嘆了口氣,“既如此,我祝你二人此后舉案齊眉?!?/br> 柏硯點頭,“謝過?!?/br> 該宣的旨已經宣過了,懷淳便要離開,臨走時他又回頭,“圣旨里邊說了要在年前完婚,柏府和侯府無人cao持,你們若是忙不過來,我也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