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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淳的馬車在宮門外等著。 一下馬,蕭九秦手里還拎著馬鞭,懷淳好像知道他過來了,也掀開車簾下來。 “侯爺?!睉汛緦χc點頭。 蕭九秦卻沒他這么好脾氣,他開門見山直接問,“你想讓魏承澹當太子?” 四周有三兩個侍從,臉色先變了,但是懷淳只是微微勾唇,“侯爺在宮門外就敢說這話,不怕被別人聽到嗎?” “聽到又如何,誰敢押著我進宮在陛下面前說一句我的不是?!笔捑徘仨徐鍤獗M顯,自北疆回來至今,他極少動怒,情緒變化大多是因為柏硯,但是今日他的確火大,他在綏陽山的這段日子,柏硯竟然被面前這人關了起來。 蕭九秦是在尸山血海中踏著尸體走到現在的人,懷淳也不禁臉色微變,但是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氣息,“侯爺若是來問罪的,那也是找錯了地方?!?/br> “問罪?”蕭九秦嗤笑,“若不是因著柏硯在乎你,你以為你還能等到我問罪?” 蕭九秦可能甫一回來就殺上懷淳的府邸,將他半條命給取了。 平津侯的肆意是展露在面上的,懷淳一時都無法挫其鋒芒。 “那侯爺來此所謂何事?” “我來與你說說魏承澹?!笔捑徘卦捯魟偮?,懷淳便臉色變了變,“侯爺你想做什么?” “你這是急了?”蕭九秦扣住懷淳的肩膀,硬生生地逼著懷淳往馬車那兒走,“連柏硯都以為你是想讓魏承澹當太子,但其實……你是想讓他當皇帝吧?!?/br> 此言一出,懷淳徹底維持不住面上的鎮定。 “寧宣懷,柏硯覺得你重情重義,但是我卻覺得不是?!笔捑徘芈曇魳O冷,“不管是柏硯還是魏承澹,他們二人都是將你當作以前的寧宣懷,但是,你是變了的……” 其實這話從蕭九秦的口中說出來是有些奇怪的,但是懷淳卻不得不承認,蕭九秦說的是對的。 “你若也淪落到我這樣的地步……”懷淳說了一半還是停下,“罷了,說這些也無濟于事?!?/br> “那便不說這個?!笔捑徘乜此茮]有咄咄逼人,但是懷淳心知這人還有后手。果然,蕭九秦拿出一物遞給他,“看在柏硯的面子上我再告訴你一事,允太師早已痊愈,現在你不妨派人去瞧瞧,你以為你將他拿捏住了,豈知他到底城府如何?!?/br> 懷淳接過蕭九秦遞給他的信,翻開看完,“此事當真?” “不知道?!笔捑徘財[擺手,“我只告訴你這些,至于真假,你自己去查?!?/br> 懷淳捏著手里的紙,他知道蕭九秦不會這樣好心,“你想讓我做什么?” “跟皇帝要個東西?!笔捑徘睾鋈痪徚四樕?,仿佛剛才威脅懷淳的不是他似的。 懷淳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了,但是饒是這樣,也被蕭九秦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謹慎問,“要什么?” “賜婚的圣旨?!笔捑徘匕欀?,“再不與柏硯成親,人都要被別人欺負沒了?!?/br> 他話里有話,懷淳一時也有些尷尬。 不管怎么樣,是他羈押柏硯在先,這也是他這段時日躲著不去見柏硯的緣故。 “我知道你手段,一份圣旨,又不牽涉別人,對你而言不算難?!笔捑徘卣f得輕松,頗有些厚臉皮,懷淳卻無法辯駁。 而且蕭九秦又幽幽開口,“至于魏承澹他當不當得皇帝,此事我勸你再好好想想?!?/br> 他言盡于此,也不過是看在柏硯的面上。 “好?!睉汛緫?,“明日圣旨就能到你府上?!?/br> 蕭九秦后邊的話他自動忽略,之后便上了馬車離開。 蕭九秦站在原地,看著馬車一點點離開,老神在在,“看來還是要跌個跟頭才知道疼不疼……” 說罷,他轉身往宮里走。 * 柏硯一覺睡醒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慢慢起身,一眼看到蕭九秦坐在桌案邊翻書。燭火影影綽綽,暖黃色的光打在他身上,半張臉像是鍍了一層暖意,連帶著他眼下的疤痕也不甚明顯了。 “醒了?”蕭九秦放下書走過來,自然地俯身吻了吻他的唇。 柏硯興許是睡迷糊了,也不躲,任他親了個徹底。 就這短短的時間里,柏硯眼尾暈了一層薄紅,蕭九秦瞧著眼熱,忍不住將人放倒,自己俯身壓上去。 親吻如細雨一點一點落下,柏硯被他吻得全身泛軟,卻不想推拒,不僅如此,他竟主動伸手攀住蕭九秦的脊背。 這一下倒像是給了蕭九秦鼓勵,吻越來越重,到最后柏硯像是踩在云上,腳下一陣失重,逼得他將人擁得更緊。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邊有人叩了叩門。 二人才像是大夢初醒,柏硯身體半軟,蕭九秦鬢側也是細細密密的汗,呼吸間是淡淡的茶香,那一點澀苦味兒在這會兒卻多了一份旖旎的癡纏味兒。 “好了……”柏硯抵住蕭九秦繼續親過來的動作。 蕭九秦一僵,理智終于回籠,他伏在柏硯身側長長吐出一口氣。 門外的人聽不到里邊的聲音,早就識相地走了。蕭九秦半晌才聲音沉悶地響起。 “到底何時能成親……” 柏硯這會兒也暈乎乎的,他收回環著蕭九秦的手臂,嗓子略啞,“再等等……” “我等不及了……”蕭九秦委屈不已,“我都等了五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