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至于薛惰強行闖進大理寺打人的事情,那就更不是事了。 畢竟,薛惰是太后的侄孫,當年太后在孫輩里最喜歡的就是薛惰,雖然現在太后已經薨逝,但是她余威猶在,皇帝就算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也不好處置薛惰。 柏硯就是因著這點才專門去找了薛惰,而且只要薛惰咬緊只說是自己是去報私仇,誰能往他頭上安罪名,最后至多被冠上一個囂張跋扈,故作非為的名頭。 對此,薛惰似乎還樂在其中。 “薛正鳴那家伙我老早就想揍他了,而且小爺我以前也不是沒有被人碎嘴過,現在真要來尋我的罪名,也無所謂,反正陛下是護著我的,而且再不濟還有我爹娘……堂堂大梁最尊貴的公主,若是兒子都被欺負了,我娘只會覺得丟人?!?/br> 嚴儒理、賀招遠:“……” “這一次的確多虧薛世子?!卑爻幐┥硪灰?,薛惰一見他行禮,登時臉紅脖子粗,“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柏硯打斷他,“毋管世子此次有沒有受到責罰,近些日子你還是小心些。畢竟亂了允太師和……懷淳的事兒,萬一……”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薛惰也聽進去了,幾人又說了會兒話,柏硯便催他們離開。 臨走時他又將賀招遠喚住。 賀招遠疑惑地轉頭,“還有什么事情要囑咐嗎?” 柏硯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搖頭,“沒有?!?/br> 嚴儒理在一邊看得清楚,他試探著開口,“你被關在北鎮撫司的消息遲早會傳到他耳朵里去,現在瞞著也只會讓他知道后更加生氣?!?/br> 柏硯不語。 “他曾經給我說過一次,”賀招遠忽然開口,“他說你一貫只是什么事都自己捱著,后來他便自己反省,是不是因著他沒有給你足夠的依托感,所以讓你不敢放松片刻?!?/br> 柏硯怔住,過了會兒才開口,“告訴他,該是哪日成親便是哪日,我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等了?!?/br> 說完他就轉身,嚴儒理分明注意到他袖下緊捏著的拳頭。 曾經他也問過柏硯,為何偏偏就是非蕭九秦不可,起初柏硯回避不說,后來有一次他醉酒,嚴儒理從他口中聽到的卻只有“蕭九秦”三個字,遂一切就都明了了。 哪里是誰等著誰,分明這二人此生便沒有別的人可以插/進。 第85章 回京 老子的人還輪不到他來處置!…… 曾玄到郢都的那天, 賀招遠的信經了數人的手,最后才到蕭九秦手里。 “侯爺?”身旁的人看他臉色驟變,一慌。 蕭九秦沒有回答, 飛身上馬,一邊吩咐身后的人,一邊往官道趕。 “侯爺!”打頭碰到溫知府,蕭九秦一拉韁繩,旁的不論, 直接道,“我現在要趕回郢都,剩下的都已差不多處理好了, 現在只需找人看著?!?/br> 他說的是礦山一事,除此之外,有關火器營的督造,他也已經將最關鍵的厘清, 本來也不必這樣倉促回去,但是那一直書信徹底亂了他的心。 “不知侯爺有什么要事,這么倉促, 火器營一事不可馬虎, 侯爺您……” “別的都可以擱置, 唯有此事不可?!笔捑徘卣f完馬鞭一揮,疾馳而去。 另一頭, 柏硯雖是被關起來,但是每日都被人好吃好喝的供起來,懷淳也像是刻意避著他,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次,再沒有來見過他。 屋里空曠, 又沒有什么可以打發時間的,柏硯索性推開門。 門口的守衛繡春刀一動,“大人有事?” “屋里悶,我想出去轉轉?!卑爻幧碜訂伪?,那守衛卻早就聽說他心思詭譎,便時時提防著,就怕柏硯又在謀算什么。 對此,柏硯只余嘆息,“我不會武,也跑不出去,你們放心,我只是在院子里轉轉?!?/br> 下過雨的天空氣中有一絲潮氣,但是再如何也比沉悶的屋里要好過不少。但是兩個守衛明顯不給他踏出房門的機會,催促他趕快回去。 正在爭執時,一道聲音響起。 “退下!” 柏硯回頭,果然是二殿下魏承澹。 “殿下……”兩個守衛忙行禮,但是卻不肯退下,魏承澹臉色不大好看,“本殿連你們都使喚不動了嗎?!” “屬下不敢?!倍藢σ暳艘谎?,慢慢退下。 柏硯看著一身大氅的魏承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多年前的一副場景。 那時蕭九秦面上是皇子身邊的伴讀,但是他慣是不肯任人差遣的,即便對方是皇帝的兒子也不能讓他委屈半分。 所以在與柏硯分開的第三天,蕭九秦就非要見柏硯。 最后是換來他爹一頓踹,但是也獲得柏硯進宮半日。 而柏硯,即便早就忍耐不住想見蕭九秦,但是跟在平津侯身后卻乖順得很,他從來沒有見過宮殿的富麗堂皇,也沒有見過高高的宮墻,只是在經過一處宮殿時,偶然看見臺階下跪著一個少年。 只是一個背影,看得出來對方身上的衣料極好,而且垂在腦后的發帶還墜著幾顆珠子。 “那是……”也不知是物傷其類還是想到了從前的生活,柏硯停住腳步。 平津侯也看到了那個少年,但最后還是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他摸了摸柏硯的腦袋,“是二殿下……也是個很好的孩子?!?/br> 平津侯說了這些就帶著柏硯往另一個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