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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柏硯微怔。 “我也是才從別人那兒得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不確定,但是據前幾次的觀察,我覺得這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br> “他做了什么?”柏硯心中已經亂了。 “五年前你被投入詔獄,無數人為了借你的名頭給平津侯府潑臟水,是蕭九秦一力抗下。他不惜驅逐庶系那些借機中傷你的,而且那時平津侯忙于戰事,世子和二公子也鞭長莫及,也是他挨個求到宗室世家門口,要他們幫你申冤?!?/br> 懷淳嘆了口氣,“他也求到公主府來過,但是實在抱歉,當時公主府也……” 柏硯理解懷淳,那時公主府已經被打壓,駙馬被擼了官職,懷淳一家人都自顧不暇,哪里能顧得上他。 但是無論如何,柏硯實難相信蕭九秦那樣桀驁的人會求到人家門口。 “說實話,蕭九秦對你,是真心?!?/br> 懷淳記得不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曾經有那么一瞬,他是對蕭九秦有過羨慕的。 能不顧一切為一個人卸下所有顧忌,這樣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五年前,數九寒天,雪連著下了好幾日,直接能沒過人的腳尖。 蕭九秦親自寫了拜帖,甫一出門就看見侯夫人。 “娘?”蕭九秦略訝,“你怎么出來了?”他忙不迭地去扶,卻被擋開,侯夫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你今日又要去哪家?” 不過短短兩日,蕭九秦拜帖已經寫了七八張,但無一例外被拒之門外。 柏硯進的是詔獄,誰敢替他說話。 蕭九秦也不是沒有直接求見皇帝,但是卻連宮門都進不去。 北狄蠻子帶兵南下,與平津侯所領的大梁兵在狼吼山戰得正酣,自北邊傳來的軍情一日能幾番波折,有關戰事的折子在皇帝桌案上摞了幾沓,誰能顧得上被打入詔獄的一個小子。 整個郢都,蒙著一層霧靄,蕭九秦也不是不關心戰事,但是他不敢賭,一旦連他都不管柏硯,那他在詔獄焉有活路? 蕭九秦將他娘扶進去,略有些著急,“娘,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好嗎?我先去薛家,老師他一直對阿硯青睞有加,說不定能在陛下面前遞話?!?/br> “三兒,”侯夫人看著蕭九秦年少輕狂的臉有些心疼,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若是薛閣老能在圣前遞話,你以為至于到現在我們都不能見阿硯一眼么?” 蕭九秦不語,但是明顯不肯放棄。 侯夫人嘆氣,“娘親明白你擔心阿硯,娘親何嘗不是,但是三兒,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前線戰事吃緊,無人敢去陛下面前替阿硯說話,而且你還不懂嗎,只要那位云妃不松口,阿硯就出不了詔獄?!?/br> “我不指望現在能將阿硯救出來,”蕭九秦好似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氣力。 “那你想要做什么?!咳咳咳……”侯夫人本就染了風寒,一氣之下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九秦連忙給她順氣,而后眸色晦暗,沉聲道,“他身子骨弱,若是無人照拂,怕是要受罪了,”他看向某一個方向,“如果連我都不替他奔走,便意味著平津侯府徹底放棄他了……” “娘,”蕭九秦忽然跪在地上,“孩兒不孝,但是,阿硯他除了平津侯府再無依仗,一旦連我們對他都不管不顧,詔獄那些見風使舵的東西能讓他好過么?” 侯夫人瞬間潸然淚下,蕭九秦這孩子桀驁難馴,平日里別說是跪,就是連示弱都是不曾有的事,可如今卻為了柏硯一再讓步。 終于,侯夫人松口,“你去吧?!?/br> 真如蕭九秦所言,一旦連他們都不管柏硯的死活,那詔獄就是吃人的地方,現在宮里的那位云妃正在觀望,若是平津侯毫無反應,那她定是要使些陰邪法子害柏硯的。 蕭九秦這兩日到處登門求人,雖然法子粗暴了些,但是效果還是有的,那位云妃即便再得寵,在這時也該顧忌這些。 果然,蕭九秦求了一遍,除了薛閣老讓他進府之外,其余人都是委婉的表示愛莫能助。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蕭九秦與薛閣老才想了法子要救柏硯,一回府就被府里白燈籠刺得眼睛生疼。 “……三公子,世子爺,沒了!” 蕭九秦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心中一點點沉下去,可還是問道,“你說我大哥怎么了?” “世子,沒了……”奴仆跪了一地,“據傳信的人說,世子爺是被,萬箭穿心……” 偌大的府邸,蕭九秦偏覺得逼仄得難受,他心口生疼,生生撐住沒有后退一步。 大哥沒了? 怎么可能! 蕭九秦揪住一人的領子,“我大哥武藝超群,怎么可能出事,他是能一/槍將賊首挑到馬下的,萬箭穿心?怎么可能!” 底下跪了一地,一個個顫著身子,丫鬟小聲啜泣,蕭九秦聽得心煩,厲喝一聲,頓時沒人再敢出聲。 又是簡短的幾句話,蕭九秦像是腦子被重錘狠狠敲過似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頭,眸子赤紅,“我娘呢?” “夫人悲怮之下昏過去了,現在大夫已經診過了,暫時無大礙?!?/br> 不等人說完,蕭九秦匆匆往主院跑去。 中間經過他與柏硯的院子,蕭九秦腳步一頓,轉瞬又挪開眼,往主院趕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