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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硯起身,“實在登門過于倉促,還請海涵?!?/br> “哪里那里,柏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早知你來,我自當早早掃榻相迎?!卑痛笕艘婚_口,柏硯就失笑,“行了行了,你我二人也莫要客套了?!?/br> 巴大人也是一笑,“也是也是?!?/br> 二人坐下,柏硯也無意多客套,直接開門見山,拿出那封信遞給巴大人。 “這是?”巴大人有些疑惑。 柏硯簡單給他說了說,巴大人也蹙眉,“北狄人給你送信?” 聽著就蹊蹺,巴大人沒有再耽擱,迅速打開信封看了一遍,他懂北狄話,而且還學過北狄的文字,他毫無阻礙的將信上的內容給柏硯復述了一遍。 “……意思是郢都現在有北狄的探子?”柏硯眸子微暗。 “里邊是這樣說的,而且若是只看里邊的內容,似乎并不是假話,之前平津侯押解北狄的降臣入郢都,后來是遞了降書離開,信中強調當初離開的隊伍中是少了人的?!?/br> “細節描述的詳細,只這樣看,似乎也不是虛言?!?/br> 柏硯指腹碾了碾,“倘若是真,對方為何要告訴我此事?倘若是假,他又為何杜撰這些?” 巴大人擔心的卻不是這個,他折了信遞給柏硯,“柏大人,無論如何,對方來者不善,不管是真是假,他專門找上你就是另有圖謀?!?/br> “毋管對方是何圖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柏硯收好信,打算去找蕭九秦。 但是偏在這時,巴府的下人匆匆過來在巴大人耳畔說了幾句話,巴大人臉色驟變,起身時不慎將桌上的杯盞帶倒,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柏硯擔心看他,“巴大人?” “無事,柏大人你自去忙,府上出了些事,下官就不送你了?!?/br> 說完他也顧不得柏硯,直接匆匆離開。 巴大人不欲多說,到底是人家府上的事,柏硯也不好多問,管家將他送出府,他便往侯府去。 只是萬萬沒想到,蕭九秦不在,倒叫他碰上了一個叫他頭疼不已的人。 “柏硯!” 蕭九秦去軍營了,柏硯正打算去找懷淳,但是沒想到馬車好巧不巧碰到了太師府的馬車。 二者迎頭碰上,柏硯掀開車簾說了句話的工夫,對方馬車的車簾就忽然掀開,嬌俏的聲音響起,一張姣美的臉蛋出現在視線。 柏硯倏忽拉下車簾,對方頓時不大開心了,聲音委委屈屈的,“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么?” 馬車里的柏硯自顧自裝死,思忖這會兒跳車還來得及不。 “柏硯!”女子又喊了聲,周圍的行人忍不住往她這兒瞧,隱隱的還有談論的聲音。 柏硯眼皮子一跳,無奈掀開車簾,“允小姐,在下有些急事,改日再……” “有多急?”女子正是太師府的小姐允棲音,她才回郢都沒多久,幾次三番與別人打聽柏硯的行蹤,上次在宮中懷淳就提醒過她一次,沒想到今日好巧不巧碰上。 柏硯牙疼,卻還是耐著性子回話,“事關重大,不便告訴你,但是我確實不是敷衍你?!?/br> 允棲音微微蹙眉,“這樣啊……” 她又往柏硯面上看了看,“我信你不會說謊,這樣吧,你先忙要事,改日我再找你時,你不許再推脫,行嗎?” 雖是太師府的小姐,從小嬌養,但允棲音嬌憨并不霸道,除了小女兒情態之外沒什么不好的惡習。 柏硯也是因此才沒有百般回避,聽允棲音這樣說,他松了口氣,只要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姐不胡攪蠻纏就好,他也沒必要如何欺瞞對方。 “便依著小姐的意思?!卑爻幰餐肆艘徊?。 “那說好了,你先走吧?!痹蕳暨€差使馬夫給柏硯讓了路,叫他先走。 對此,柏硯自是萬分感激,催著馬夫快走,待走出老遠他才踏踏實實卸了口氣。 當年他被允太師帶回府,在太師府住了一個月,期間他雖只在養傷未曾踏出屋子一步,但防不住太師府的小姐跑來尋他。 其實也就是小丫頭心性,平日被圈在閨房中,陡然聽說府中住進一個少年,比她大四歲,也算年歲相仿,便跑來瞅瞅。 若是看看就走便還好,偏偏這位小姐是個喜歡美人的,這個“美人”并不限于女子,在她說來,毋管是男的女的,甚至是動物,乃至一個器物,只要好看,她便喜歡。 而柏硯偏偏不缺的就是美色,允棲音只一眼就瞧上他。 其實也沒什么男女之情,單就瞧著喜歡,那一個月,隔兩日她就往柏硯那兒跑,要么帶點吃食,要么買點小玩意,每每柏硯覺得,這位小姐是將他當小寵養的。 喂點吃的,再逗弄幾番,柏硯不勝其擾,沒幾日就叫人將此事告知允太師。 沒想到,允太師也不在意,只隨便交代府里的下人看著些小姐,別將柏硯欺負了。 得知原話的柏硯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但是指望允太師管教女兒的這條路子是走不通了,柏硯沒法子就只能親自與允棲音交涉,但是……這位小姐著實是位奇女子,她偏要來找柏硯,無論是委婉開口還是硬聲硬氣,這位小姐還是一臉燦爛。 時間久了,柏硯也沒招了,只能由著她了。 但是,他們二人不在意,可不意味著別人也不在意。 待柏硯離開太師府,便有流言慢慢傳出,說什么允太師的乘龍快婿是平津侯的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