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她越發氣怒,想罵卻怕徹底激怒魏承楓,將她的那些秘密捅出去,最后留下一點埋怨就匆匆離開。 待寢殿重新恢復安靜,魏承楓喚人又拿來許多酒液,他喝了個人事不知,不多時懷淳過來,太監宮女戰戰兢兢跪下,“公公……” “四殿下呢?” “在,在里邊飲酒……”懷淳只換了一身衣衫,血腥味兒濃重,小太監嚇得結結巴巴,回話時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里。 懷淳無意為難底下的奴才,徑直進了內殿。 才繞過屏風,沖天的酒氣就彌漫開來,懷淳微微皺眉,一眼看到魏承楓窩在腳榻那兒睡覺。 他隨手拎起一個酒壇直接砸在魏承楓腳下,“啪!”陶片磕到魏承楓額頭,直接嚇得他驚呼一聲。 “是誰!”魏承楓迷迷瞪瞪一腳踩空,下意識扶住桌邊才免于一摔。 但下一刻懷淳直接一腳踹到他膝蓋處,魏承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懷,懷淳!”這一摔直接將他酒氣摔了個干凈。魏承楓扶著地,剛起來一點,懷淳直接踩到他肩膀,一陣劇痛襲來,魏承楓凄厲一聲慘叫。 外邊的小太監聞聲就要進來,懷淳厲喝,“滾!” 當即再沒有一個人敢進來。 “懷淳爾敢?!”魏承楓疼得冷汗往下掉,“本殿是皇子,你一個閹貨也敢動我!” 懷淳不言不語,俯身將人拎起往桌案上一摜,魏承楓后腰抵在桌案邊,直疼得他臉色驟變,“懷,懷……懷淳?!?/br> 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懷淳自桌上拿了硯臺直接朝魏承楓右手砸下去。 “呃??!”魏承楓眸子圓睜,他一個錦衣玉食沒受過苦的皇子,哪能禁得住這樣的疼痛,十指連心,懷淳是懷著直接將他廢了的意圖,鮮血淋漓,魏承楓抱著右手蜷在地上哭嚎。 “本殿與你無冤無仇,你,你下此毒手……”魏承楓嚎夠了,一臉的冷汗,“殘害皇子,你以為你能逃得過么,懷,懷淳,你說破了天也只是一個死閹貨,本殿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懷淳往前走了一步,魏承楓立刻往后縮,“你,你不要過來……” “殿下怕了?”懷淳終于說了在進來后的第一句話,但是魏承楓卻如墜冰窟。 人前的懷淳向來是長袖善舞,慣會揣摩人心意的,他溫溫潤潤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若非面白無須,任誰也不會覺得他是個太監。 自魏承澹和魏承唳離開郢都,魏承楓便成了諸臣爭相巴結的對象,最開始他尚且能偽裝出一副謙恭無害的樣子,但是隨著阿諛奉承的多了,他便心高氣傲起來,但凡瞧見不喜的人便要趁機打壓一番。 而柏硯,正是他最瞧不上的那一類人。 只是沒想到,柏硯容色瑰麗,卻不好欺負,更有那工部侍郎的嫡次子也敢在他面前撒野,魏承楓索性將人綁了,一頓好打。 實在是巧合,巴結他的幾個世家公子中有一個偏好男色的,非要玩玩那個工部侍郎的嫡次子,結果對方是個烈性的,不肯配合,還將魏承楓的腦袋給打破了。 一氣之下,幾人就將那工部侍郎的嫡次子給打死了。 事后魏承楓找了兩個替罪羊,又將那工部侍郎一通威脅,原以為此事就這樣結束了,可沒想到那柏硯竟然借著允太師的勢將此事呈到皇帝面前。 雖說最后此事被皇帝給壓下了,但是魏承楓也被送出郢都,明著是外放,實則也有皇帝的警告。 就此,魏承楓恨上了柏硯,但是他萬萬不知道,幫著柏硯替工部侍郎嫡次子伸冤的還有懷淳。 前不久,魏承楓與柏硯在宮宴上鬧了不快,當夜,懷淳就給他送了一份禮。 是當年與魏承楓一起蓄謀坑害柏硯的人的手指,血淋淋的就像是剛砍下就急急給他送過來。 事情過去了這么久,魏承楓一直沒有再收到什么,懷淳自始至終也對他態度淡淡,不阿諛奉承也不百般為難,原以為,那事就一場意外而已。 可沒想到,今日懷淳如同惡鬼一樣,不問三七二十一就廢了他一只手。 懷淳問他怕嗎,魏承楓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懷淳,如果是為柏硯,我已經被他和歲充害到如今的地步,著實沒有再趕盡殺絕的必要,若是被父皇知曉,你們二人也……” “你與柏硯的糾葛,自有旁人解決,今日,我為另一件事?!彼紫?,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一臉平靜地搭在魏承楓左手手腕處。 “懷,懷淳……”魏承楓已經慌了,“你不能殺我……” “殿下哪兒的話,奴婢怎么敢殺你,只是有些事不問清楚實難心安?!睉汛疚⑽⑹沽?,匕首刺破皮rou,鮮血慢慢流出來,魏承楓下意識要退縮,懷淳一腳踩在他手腕上,他掙動不止,卻沒有絲毫作用。 “你問,你快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問什么我都據實以告……”魏承楓滿頭大汗,地上都是他的血,懷淳卻沒有半分動容,手下力氣越來越大。 “刺殺二殿下的刺客是誰派的?”懷淳一字一句,像是要將每個字鐫刻在魏承楓心頭。 “我不知道,”魏承楓臉色蒼白,說話時嘴唇打著顫,“不是我,我手里沒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殺二皇兄……”他幾乎要給懷淳跪下了,但是懷淳卻神色不變,“你怎么知道有那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