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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硯張了張嘴,“方才不是讓你離開嗎?” “我又沒有答應?!笔捑徘氐ㄈ缋瞎?。 柏硯一噎,“可是……” “哪來那么多可是,現在雨這么大,你忍心讓我冒雨回去嗎?”蕭九秦打起感情牌,“好歹此前我救過你那么多次,帶你回侯府是不是照料有加?” 柏硯一臉漠然,“雨不大,我很忍心?!?/br> 不等蕭九秦開口,他又加了一句,“你的確救過我很多次,而且也很照顧我,但是……”他想了半天沒有什么充足的理由,眨了眨眼道,“我是斷袖,萬一半夜狼性大發將你那個了,豈不是……有損你我二人的情誼?!?/br> 蕭九秦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將身上的被子掀開,雙臂展開,“來吧!” 柏硯:“……”刀呢? 如果現在身邊有一把刀,他大概能立刻對著這人砍下去。 柏硯在地上站了許久,蕭九秦躺在榻上,主客顛倒,柏硯瞧著就一肚子的氣,“這可是你不肯走的,若是晚上我將你做了,明日起來切莫找我負責?!?/br> 他氣性上來了,將蕭九秦的鞋襪扔得老遠,自己直挺挺躺在蕭九秦身邊,被子一提,閉眼惡狠狠道,“我是個人渣,不會對你負責的?!?/br> 蕭九秦失笑,側頭看著他清雋的臉,沉聲道,“不用負責,能被你睡了,是我賺了?!?/br> 他一本正經挑逗,柏硯只覺得耳畔灼熱,嗓子眼也像是竄上來一只野兔子蹦跶,“睡覺!” 兇巴巴的模樣簡直像是蕭九秦欠了他百八十兩銀子。 見將人惹惱了,蕭九秦見好就收,沒有再開口。 屋里只留了一盞燭火,外邊風雨大作,屋內卻只余二人清淺的呼吸聲。蕭九秦睡不著,盯著頭頂的紗帳,時隔五年,他與柏硯重新躺在一張床榻上,閉上眼,他可以欺騙自己什么都沒有變,但是一睜開眼,嘴里便泛起苦意。 什么時候,他與柏硯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換作五年前未發生那一切的隨便某一天,有人告訴他,你與柏硯會決裂,會形同陌路,哪怕見了面,也是表里不一。他想,大概自己是不會相信的。 “柏硯?!笔捑徘睾鋈缓傲艘宦?。 柏硯一動不動,呼吸都未亂一下。 蕭九秦翻了個身,側身看著柏硯的半張臉。從前有人指著柏硯笑話他長得像女子,結果被蕭九秦壓著揍了一頓,后來又有人說柏硯是平津侯養的外室生的孩子,自然還是被蕭九秦揍了個半死。 他還記得柏硯按住他,眸子沉凝,“你何必與這等人打架,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么?” 分明被罵的是他,柏硯卻好像全然不在意。 待蕭九秦被勸好,柏硯消失了好一會兒。后來他才從別人口中知道,柏硯花了點銀子叫了幾個閑漢將那人一頓好打,扔到了豬圈里。 蕭九秦再和柏硯問起這事時,柏硯看起來毫不在意,“不給他點教訓,下次鬧到蕭叔面前不好看。至于出手的事情,你與我沒什么兩樣,只不過你是替我教訓他,我則是替蕭叔?!?/br> 柏硯他絲毫不在乎自己被怎么說,只是不想自己累得平津侯被惡意揣測,也是那時,蕭九秦知道柏硯并不如表面這樣看起來溫馴可欺。 “柏硯,你真的睡著了嗎?”蕭九秦枕著小臂,專注地盯著柏硯的側臉。 但是依舊沒有回應。 蕭九秦靜靜地看著,燭火終于抵不住夜色,最后一點蠟燭燃盡,屋內一片漆黑。 陡然暗下來的瞬間,蕭九秦忽然起身,猛地湊過去,輕輕在柏硯下頜烙下一個吻。 “睡吧?!笔捑徘乇尺^身去睡。 黑暗中,柏硯忽然睜開眼。他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告誡自己,良久,在蕭九秦的呼吸聲平穩后,幾不可聞地偏過頭,看向黑暗中的那個人。 柏硯根本沒有睡著。 五年說短不短,二人重新這樣躺在一張床榻上,除了蕭九秦輾轉反側,也還有柏硯。 床榻并不寬敞,二人幾乎只距寸許,蕭九秦開口時潮熱的呼吸打在他耳畔,好幾次他險些維持不住呼吸聲,想偏過頭問問蕭九秦,你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那一個純潔至極的吻烙在他下頜。 柏硯想,我應當是真的陷進去了。 從前尚存一絲理智,但是現在,大概是陷進去連想逃開的欲望都沒有了。 ———— 翌日,柏硯醒來時,蕭九秦已經打完了一套拳。 看起來是剛沐浴后,發絲上還滴著水,他也不擦,就坐在床榻邊一頁一頁的翻書。 柏硯慢慢坐起來,皺眉,“你怎么還沒走?” “還未用早膳,不急?!笔捑徘啬樒ず袷浅J?,柏硯咬牙,“那你方才就這么大剌剌的出去了,月息沒問?” 蕭九秦又翻了一頁書,“問了?!?/br> 柏硯正想開口,卻被蕭九秦堵回去,那家伙一手拿著書,一手撓了撓下巴,“她問我是誰,我說是你姘頭?!?/br> “咳咳咳……”柏硯咳得差點厥過去,蕭九秦沒想到柏硯反應這么大,忙扔了書替他順著背。 “你……”好不容易緩過氣,柏硯滿肚子的話堵在嗓子處,一時上不去下不來。 “你說,我聽著?!笔捑徘匾簿褪钦{侃,他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及柏硯的感受,哪里會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