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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秦點頭,“在莊子里圈著呢?!?/br> “好,既然人還在,而且這次還捉了一個馬夫,兩廂加起來雖然不能將他拉下來,但是讓他疼上一回還是可以的?!卑爻幒唵蔚夭季忠环?,這下別說是嚴儒理,就連賀招遠和歲充都是滿腹只余佩服。 左督御史柏硯遭人劫殺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遍郢都。 一開始是遍地幸災樂禍,都感嘆為何那些賊人為何沒有借機將柏硯弄死。 “哎,聽說了嗎?那位御史大人被人劫了去,若不是他詭秘,及時預見到了,如今怕是早就被弄出城了,到時黃土一埋,是死是活誰能知道?” “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就偏叫他跑了去……” “就是就是,毋管是誰,能將那豬狗不如的東西給弄死就是積了大德,你想想,腌臜東西如今可極為得寵了,除了那掌印太監,背后還有一位太師大人……嘖嘖,背靠大樹好乘涼,這人也不知昧了多少良心才走到這極高的位置?!?/br> “還能有什么,他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想想,那平津侯府被他害得只剩一個三公子,其師致仕,其同僚也被他害得離開郢都,當日景象可是歷歷在目,別說我等已經忘了,這姓柏的,就是遺臭萬年的東西!” “話雖如此,他如今還是天子寵臣,旁人誰敢動他?” “呵,寵臣又如何,你們可別忘了,比他尊貴的可不止一個兩個,就說那些皇親國戚,哪個不比他尊貴,更別說幾位殿下,他們才是君,這姓柏的東西,充其量也只是魏氏家臣,他就是再能諂媚,也不足以大過幾位皇子去……” “哎,不對,我怎么聽說那位四殿下與這姓柏的結了仇呢?”一人忽然開口。 周圍人頓時來了興趣,“你聽誰說的?” 眾人都盯著他,那人立刻自得起來,“還不是我那妹夫的弟弟的小嫂子的同胞兄弟,他在宮里當差,所以知道里邊一點秘聞?!?/br> “快說快說,到底是什么秘聞?”眾人催促道,那人故意端起姿態,抿了口茶水,悠哉悠哉開口, “聽說前不久往永州府去賑災的差事是四殿下惦記的,畢竟里邊油水多,隨便刮下來一點都夠千兒八百人好好過個年了,但是沒想到的是,那姓柏的膽大包天,連皇子的差事都敢搶,你們可知道……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直接叫四殿下下不來臺,最后丟了好大的面兒!” “嗬!”眾人都是一驚。 他們都是些平頭老百姓,哪里有與官斗的膽子,在他們眼中,那些官老爺就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祖宗們,說難聽些,土財主只是奴役他們做工,但是那些高官可是害了人的命他們都不敢有任何反抗的。 更別說是那些皇子,聽著就覺得尊貴至極,還是皇帝的兒子,那柏硯竟然膽大包天到這地步,也不知平日里到底如何為非作歹。 “哎,不對啊,既然你說那姓柏的惹了四殿下,那他這次……” 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些什么,他壓低了聲音,“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那位……想要報復,所以才會下殺招?!?/br> “很有可能,旁人可能會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可那位四殿下可不會顧忌姓柏的背后是不是有掌印太監和太師大人,他若想要一個人死,旁人哪能擋得住啊?!?/br> 這人一感嘆,周圍的人都禁不住點頭。 “是啊,那話怎么說來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姓柏的是碰上不好惹的了!” “嘖嘖,你等說得對,這腌臜東西就該是受些懲治,免得他總是禍害這個禍害那個的……” 眾人說到興頭上,根本不知道不遠處柏硯與嚴儒理二人正在喝茶。 “……這些人也太……”嚴儒理一度聽不下去想要走過去打斷他們,被柏硯拉住。 “我那名聲早就救不回來了,你何必多費唇舌,免得你也跟著遭殃?!卑爻幙瓷先ト珶o怒氣,連一貫心胸開闊的嚴儒理都不禁佩服他,“你可真是心寬?!?/br> “不心寬又如何,從前有多少人盼望著我死,如今都算好的了?!卑爻幒攘丝诓?,又道,“也就被人戳戳脊梁骨,若是真叫他們做出什么來,也不敢,所以我才起了心思從他們這兒先將風云攪弄起來?!?/br> “你……”嚴儒理看著這樣的柏硯,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他雖時而回來,但是這幾年在西南,多是與當地土著打交道,那里雖然窮山惡水,但也不至于將人罵得豬狗不如。 嚴儒理沒想到,當年那滿城風雨竟然只是個開始,如今這些人口中所言極是才是淬了毒的…… “你實在不必這樣……”柏硯看嚴儒理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熨帖,可也不至于誤了正事,遂連忙扯開話題,“說來此事已經按照我們預測的發展了,到明日朝議,我將奏折一遞,自然有人說出這些……” “到時候,只要侯爺那邊將人的嘴撬開,魏承楓他非得被扒下一層皮來不可?!眹廊謇砺暂p松了些。 柏硯卻還是不敢放松一點,不到最后那個時候,他一點也不敢松懈。 “可是你為何不提前寫好了奏折由懷淳公公遞上去,提前先……”嚴儒理疑惑不解。 依著柏硯與懷淳公公的交情,不說對方如何幫扶他,隨便在皇帝面前嚼幾句“閑話”,怕也是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還是不麻煩他了,懷淳在現在的位置上也沒有那么好過,那么多人想借著他的東風達成目的,可曾為他有過半分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