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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在柏硯下意識地來扶他的時候,蕭九秦竟更加慌張,他記起久遠記憶中,柏硯那纖白的手指,骨節分明,但比起他的手來要小一些,更軟一些。 柏硯不僅手指軟,他好像骨架也要小一些,皮rou不軟膩,而是那種帶著一點清涼的觸感。 轟—— 蕭九秦腿軟了下,直接往后倒過去,慌亂之際他下意識要抓住什么,而這一次,柏硯反應極快,他只來得及抓住蕭九秦三根手指,而后就被帶著一起倒過去。 難為柏大人一手抓著書,另一只手倉促地還要扣住蕭九秦。 “嘭!” 蕭九秦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不過皮糙rou厚的他也不覺得多疼,反而撞在他胸口的柏硯,輕嘶了一聲。 “摔疼了?”蕭九秦不顧自己,先往柏硯身上看去。 結果就是這一眼。 柏硯微微蹙著眉,他半趴在蕭九秦胸前,二人相距不足三寸他額頭紅了一塊。 蕭九秦呼吸溫熱,撲在柏硯面上,一絲旖旎繾綣在柏硯唇上掠過,又裹挾了他身上的墨味兒回到蕭九秦鼻間。 不論多久,蕭九秦都覺得柏硯是一個極其招眼的人,他不需如何故作姿態,只要稍許蹙一蹙眉,或者薄唇下壓一點,便會有無數的人前赴后繼替他赴湯蹈火。 曾經,蕭九秦就是其中之一。 昔年,他心無雜念,對柏硯好只是為他好,從未想過從柏硯身上索求什么回報。 畢竟,柏硯這個人,好像對他早就成了他的本能。 即便,已經五年過去。 即便,二人之間橫亙著“血海深仇”。 蕭九秦不語。 時至今日,他心中再次翻騰起這些說不明白的情緒,忽然就明白了。 為什么這個人就這樣特別。 蕭九秦嘆了口氣,栽了! 我好像徹底栽在了這個人身上! “蕭九秦?”柏硯抵住蕭九秦的胸膛想起身。 卻不料扣在腰間的大手險些將他整個人燒個干凈,蕭九秦束縛住他,聲音略啞,“你和別人做過嗎?” “嗯?”柏硯瞪大了眼,“你說什么?!” 柏硯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誕無稽的謬聞,他嘴唇微微啟開一點,蕭九秦仰頭看著他,甚至隱隱能看到柏硯躲在齒后的一截舌尖。 “我說……你和別人做過嗎?” 五年前蕭九秦的臉皮就厚,五年后只會過之而無不及,饒是柏硯這幾年已經修煉出了一副泰山崩于前也能不動聲色地淡定,再次聽到蕭九秦這話時也是眼皮子狠狠一跳。 他想,蕭九秦你是被奪舍了嗎? 奈何,蕭九秦這人百鬼不侵,他一手扣著柏硯的腰,眼神將柏硯剮了一遍又一遍,非要逼著柏硯開口。 “素聞柏大人是郢都各家小姐恨嫁的公子,這多年怕是有不少鶯鶯燕燕直往你身上撲,怎么……有相中的嗎?” 蕭九秦像是閑話家常般,柏硯眸子都瞪圓了,什么精明樣兒都沒了,他張張嘴,“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胡說?”蕭九秦輕笑了笑,微微起身,指腹自柏硯腰際劃到柏硯后頸,輕輕捻了捻。 指腹下的皮rou雖軟卻毫無負贅,柏硯瑟縮了下,這樣的感覺太奇怪了。 他意欲躲開,蕭九秦卻不給他半分機會,“方才我問的話你還沒有回答,不妨說一說,你與人做過嗎?” 他眸中閃過一絲邪肆,柏硯僵直了身子,說話都哆哆嗦嗦的,“這……與你有什么關,關系?!” “自然有關系?!笔捑徘夭[眼,“我想知道你書也看過了,這檔子事怕是已經爛熟于心,”他指腹又動了動,柏硯要躲,被他按住了。 “當年你學問那般好,學什么都快,如今……情情愛愛的,怕是更不在話下……” 他話里的試探不甚明顯,柏硯這會兒無一處是自在的,遂沒有發現,他人還趴在蕭九秦懷里,氣氛怪異,也不知腦子轉了沒,便開口反駁,“誰說我什么都學得快,騎馬就沒學會!” 昂著頭頗有些氣弱的模樣。 蕭九秦失笑,“你還很自豪?” 柏硯一噎,半晌才不滿地抱怨,“就是沒學會,我不是那等沽名釣譽之人,不過就是不會,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說完還覺得不夠,又補上一句,“再說,不會騎馬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你會騎馬又能如何?!” 平日里也沒有這么幼稚,但是今日兵荒馬亂,又被蕭九秦激了一把,柏硯褪了清冷孤絕,像是一下子就小了幾歲。 后知后覺,大概也覺得在這里與蕭九秦爭論什么會不會騎馬太過蠢,他哼哼兩聲,扒開蕭九秦就要起開。 但是人在懷里了,蕭九秦能任由他輕易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蕭九秦將人一把攬住,同時從地上起身。 “嘶!”陡然而生的失重感,嚇了柏硯一跳,下意識地就環住蕭九秦的脖頸……蕭九秦的嘴唇自他下巴處掠過,二人俱是一怔。 就這樣維持著動作,一人抱著一人,另一人環著這人的脖頸,二人胸膛相貼,“咚咚”的心跳聲像是響在耳畔。 那聲音過于明顯,柏硯聲音不大,磨蹭著出口,“蕭九秦,你心跳怎么那么快……” “仔細聽,是你的心跳聲?!笔捑徘胤裾J。 柏硯默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