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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边€沒有從扮可憐中緩過來的柏大人聲音略軟。 蕭侯爺眸子又是一跳。 看來真的是疼狠了,不若,再對他溫柔一點……點吧? 柏硯絲毫不知道,就是自己無心的一點反應,蕭侯爺已經腦補出一個忍著劇痛暗自垂淚的小可憐模樣。 大概是骨子里那點對柏硯的偏愛還沒有消散干凈,蕭侯爺如今重新關切起這個人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熟練。 以至于二人“攙著”離開時,都忘了松花。 半晌,柏硯往蕭九秦面上瞟,“松花體型有些大,不若你讓他飛遠一點?” 蕭九秦在時,松花就不甚聽柏硯的話了,他只能讓蕭九秦開口。 但是蕭侯爺明顯神思不屬,后知后覺才發現自己完全將松花給忘了:“……” “侯爺?”柏硯一臉莫名。 “嗯,我知,知道了?!笔捑徘赜樣?,回頭朝松花喚了聲。 松花乖乖巧巧往二人這邊看了看,張開翅膀飛走了。 等到松花不見蹤影,柏硯分出分出一點心思來說正事。 “此次永州府一事也算有驚無險,如今山上的土匪在方粵府上,方粵也被縛在府上,至于手掌駐兵的方粵那小舅子,估計也不會摻手,只等到霄陽府的駐軍趕過來,將其一網打盡?!?/br> 柏硯吁了一口氣,“也算求仁得仁吧?!?/br> 他側臉清雋,不故意裝模作樣時便是一副沉靜如水,蕭九秦盯著他,心里想的是,不過幾日未見,這家伙怎的瘦了這么多。 他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柏硯的未受傷的那邊胳膊,果然,像是剮了一層皮似的,分明之前就已經瘦得撐不起衣衫了,如今摸著更是形銷骨立,蕭九秦又有些生氣了。 不過在那股氣發出來之前又猶豫了下,這家伙如今不經罵,若是又抹眼淚怎么辦?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蕭侯爺無奈將火氣憋回去,自己氣得牙根癢癢,卻還能一邊生氣一邊若無其事的回柏硯的話。 “霄陽府會派兵,但是很有可能趕不及,過云寨的那個土匪頭子不是傻子,等雨一停,他定是要催促著將災銀和米糧運回去,憑你那幾個戶部的酸儒攔不住他的……” 柏硯眸子微動,其實他原本也想過,但是被蕭九秦點出來他又重新皺了眉,“那怎么辦?” 蕭九秦側頭看他,“自然無礙?!?/br> 柏硯:“?” “不是有我在嗎?”蕭九秦淡淡道。 柏硯停住。 蕭九秦莫名:“怎么不走了?” “蕭九秦,你這人,”柏硯心情一時難以言喻,他不知道怎么說,難不成要對著蕭九秦說“你說這樣話很容易讓人多想”嗎? “嗯?”蕭九秦久久等不到他開口,以為他又不舒服了,遂別扭地伸手在柏硯額頭貼了下,“聽人說你受涼就會起熱癥,永州府氣候潮濕,這幾日怕是適應不了……” 說著說著就又沒聲了。 蕭九秦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描補,“我不是擔心你,不過是怕你倒下,誤了正事?!?/br> “嗯,我明白的?!卑爻廃c頭。 蕭九秦松了一口氣,別多想就行。 柏硯默默加了一句:你就是死鴨子嘴硬,嗯,我明白的。 綿綿細雨一直下個不停,柏硯原本瞧著就覺得心煩,但是現在不一樣,蕭九秦在身邊,二人行走之間總是不慎撞到胳膊,自蕭九秦身上傳過來的溫熱過分明顯,引得柏硯總是有意無意往蕭九秦身上挨。 蕭九秦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只當柏硯是站不穩往他身上倒,但是次數多了,便覺出不對來,他微微蹙眉,“你是沒有骨頭嗎?”總愛往他身上蹭,蹭得他喉間都要起了火。 “我……腿軟?!卑爻幈犙壅f瞎話。 蕭九秦一噎,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心里忍不住抱怨:柏硯這廝如今怎的這樣柔弱? 無人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否則怕是要瞪掉一雙眼。 蕭侯爺是眼瞎吧,那會兒將匕首拿在手里把玩的人,怎的會是“柔弱可欺”的小可憐? 不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單只是蕭九秦,便經不住柏硯示弱。 原本是二人并肩走,但是他思忖再三,還是站住。 柏硯眉頭一跳:這是被看出自己是裝的了? 下一刻卻見蕭九秦忽然伸手……天旋地轉,待柏硯回過神就有些牙疼:這呆子將他打橫抱起,姿勢怎么看怎么不對。 “弱成那個模樣就不要強撐?!笔捄顮敒槊獍爻幭乳_口,遂先一步將他話堵了。 柏硯更是無語,我又不傻,不用走路,被人抱著有什么不好,傻子才在這會兒故意掙扎。 他謀算了許久,想與蕭九秦“親近親近”,如今不需費什么心神就達成目的,他樂得享受,何必裝模作樣。 遂,柏硯心安理得的被蕭九秦抱著,他這樣乖順的模樣讓蕭九秦一時意外,反倒生出一點意外來。 二人之前哪次見面不是劍拔弩張,柏硯恨不得將自己威風堂堂的一面露出來怎的這次就這么老實? 二人心思各異,尤其蕭侯爺蹙緊眉頭,想東想西不止。 柏硯瞧見了還以為自己太沉,畢竟是做戲的,他難免心虛,輕咳了下問,“我是不是太重了?如果抱不動我就下來自己走?” “都凍得開始咳嗽了,還逞什么強!”蕭九秦瞪了他一眼,“老實待著,三兩rou的身子,風一吹就倒,重什么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