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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宮宴快結束了,柏硯不知道自己以后還能不能有這樣的機會,今夜是他那一滴眼淚起了難以想象的效果,但是下一次,怕是他哭得眼睛瞎了,蕭九秦怕也是能無動于衷。 蕭九秦就看著柏硯掙脫他的束縛,那纖長的手指搭在腰際,輕聲問,“侯爺還記得自己丟了一樣東西么?” 妖孽! 蕭九秦恨得牙癢癢,腦子里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個字。 從前也不見柏硯如何勾人,怎的五年不見,這家伙軟著聲的時候這樣的……不知如何形容才對,他暗自唾棄自己不夠心狠,沒得柏硯稍微放下身段,輕聲慢語的,便叫他三魂七魄盡失。 “侯爺?”柏硯又問了一句。 “柏硯,你能閉嘴么!”蕭九秦咬牙切齒道。 第11章 癡兒 書里寫的癡兒便是你這幅模樣…… 柏硯手指纖長,搭在蕭九秦腰際,也沒有如何動作,偏叫蕭侯爺莫名的局促。 “啪……”柏硯手被拍開,清亮的一聲,隨之就是泛紅的手背。 柏硯微微抿唇,“連碰都不讓碰了?” 蕭九秦分明從他話中聽出一股委屈之意,心中訝異,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心虛,“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哦……”柏硯垂下頭,露出一截細白的頸項。 半晌,就聽他聲音甕甕的,“也好……你如今最厭惡的怕就是我了……” 明知柏硯這廝是個慣會裝樣的,但二人五年不見,蕭九秦一時竟也分不清他是否是真的情緒低落。 不過轉瞬一想,他作何要理會這廝的情緒! 蕭侯爺想通這些,冷著臉看向柏硯,“我的玉佩呢?” “什么玉佩?”明明心里門清,柏硯就是不要蕭九秦如意。 “你方才問我丟了什么東西,不就是被你撿了去嗎?!笔捑徘匾劝爻幐呱习雮€頭,這樣說話時竟有些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但柏硯也不顯半分弱氣,“是撿了一樣物什,但侯爺如何知道那就是你的?” 蕭九秦一時噎住,現在的柏硯竟讓他生出一分陌生感。 不僅浪蕩,而且還無賴! “柏硯……”蕭九秦咬牙,“你又在謀算什么?” “侯爺過慮?!卑爻帗哿藫坌淇?,“下官武藝不精,哪敢激怒侯爺,只不過實話實說,侯爺若是想知道玉佩是否是你所有,不如隨下官去看看?!?/br> 他坦然自若,“玉佩易碎,下官放在府中,侯爺實在著急,隨時可去查看是否您之所有?!?/br> 蕭九秦盯著他,“不要耍什么把戲,我尚能多忍你一會兒?!?/br> 他初回京,皇帝盯著兵權,他近來無暇顧及與柏硯的恩怨。但是現在不清算,不代表就要放過他,蕭九秦已經下意識想要與柏硯保持距離。 但,明顯柏硯不讓他如意。 “侯爺怕下官?;ㄕ??”柏硯故意激他。 果然,蕭九秦眸子一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柏硯在時,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盡,稍微一激就中了招,“去便去,有何可懼?!?/br> 而且他反過來逼近一步,扣住柏硯的下頜,“任你再是手段通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br> 說完,他轉身離開。 柏硯倚上山石,脊背后的痛意一點一點加大,他暗自抽氣,蕭九秦這廝手上氣力越發了,方才那一樁,約莫又破了皮,衣衫蹭動之下格外疼。 “沙沙……” “是誰?”柏硯忽的抬頭。 “果然,柏大人對上別人可沒有這樣好脾氣……”魏承楓慢慢自后邊走出來,嘴角銜著笑,分明也是一位極俊朗的男子,偏顯出幾分邪佞來。 馮妃未進宮時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兒,才情自是不必多說,最是那驚鴻一瞥惹人憐愛,性子也如春水,受寵多年絕非虛言。 但是這魏承楓一點也沒有繼承母親的相貌,反而像極了皇帝,就連多疑的性子也一并隨了去。 “殿下有話直說,不必在這兒繞彎子?!卑爻幦讨匆庹局?,恢復臉上一貫的從容冷淡。 魏承楓嘖嘖兩聲,“對本殿不假辭色,柏大人就不怕我將你與平津侯的話傳出去?” “下官不知自己與侯爺說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殿下盡管去說?!卑爻幗z毫不上當,蕭九秦五感敏銳,更別說浸yin軍營多年,若是連魏承楓偷聽都沒有發覺,那他這平津侯也做到頭了。 魏承楓至多跟著二人出來,但是偷聽到什么是不可能的,大略是看著蕭九秦離開,他才出現在這兒。 魏承楓果然臉色不大好看,“柏大人真是什么都不怕??!”他兀自感嘆,“也對,畢竟當年都能做出以怨報德的事來,這些偷雞摸狗的小事也不算什么?!?/br> “殿下說完了嗎?!卑爻幾鲃菥鸵?,魏承楓盯著他,“本殿不信柏大人不明白,如今這朝中已然呈兩分局勢,你在其中左右逢源,應當洞悉所有,如若……” “殿下高看下官了?!卑爻幎疾幌肼犓f完,“朝中如何,下官無能為力,”他與魏承楓擦身而過,又添了一句,“而且,殿下也莫要在下官身上做什么文章,當年多少謾罵羞辱下官都嘗了個遍,如今孑然一身,沒有什么能威脅得了我?!?/br> 說完,他從容離開。 留下魏承楓氣得七竅升天。 “柏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