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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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碗中湯汁見底,他才把碗放下,朝對方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晏暄口中雖問,但還是老老實實朝他湊了過去。 晏暄。岑遠笑著喚了聲,轉而壓低聲音湊在對方面前說:昨晚你說的話,再來一遍唄。 晏暄: 岑遠無聲地竊笑,一邊抿去了唇瓣上殘留的湯漬,甜而不膩的味道隨即又在口腔中蔓延。 他見晏暄沒有開口,便又道:冰糖都加了這么多了,四個字還舍不得給??? 晏暄低垂著眼睫望著他,視線忽地在那兩片唇瓣上停留了一瞬,片刻后失笑道:得寸進尺。 誰說是這四個字了!岑遠故作慍怒,一抬手就捏住了對方泛紅的耳廓,別和我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唔! 不等他把話說完,晏暄就反手扣在他的腦后,壓在他唇上接了個甘甜而綿長的吻。 自幾場秋雨過后,江南就仿佛提前跨過了季秋,早晚都已經呈現出了冬日的陰冷,只有當白日有陽光時,涼意才能被溫暖取代。 這會兒正值正午,陽光灑在身上暖意最盛,空氣中仿佛還殘留有晚秋的味道。 岑遠一走出臥房就碰見管家正拿著個暖爐走來,便喊了聲:劉伯,怎么這就已經把暖爐拿出來了? 殿下。劉伯規規矩矩地作了個揖:今日都已經立冬了,接下來這天只會越來越冷,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話音剛落,他見晏暄也從房中走出,手上還端著個空碗,忙道:大人,這碗就放著讓下人們去收拾吧。 晏暄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一旁岑遠搶話道:沒事,讓他去。 說罷,他抬手欲蓋彌彰似的碰了下自己的鼻尖,隱約露出的唇角還有些泛紅,口中小聲嘀咕:讓你耍賴 晏暄裝作未聞,朝劉伯點了點頭就拿著碗朝廚房走去了。 等人走出去幾步,岑遠朝那背影做了個鬼臉,這才收回視線。他見劉伯還端著個暖爐候在一旁,忙不迭讓開位置:劉伯您忙您的。 不打緊不打緊,殿下您隨意就好,原本老奴也只想著放在屋外就好。劉伯說著就將暖爐搬進了屋子,聊道,殿下久居北方,對江南的天氣不了解,可能不習慣這邊的冬天,別看這會兒還熱得人燥得慌,等到了晚上,那陰冷幾乎都是往人骨子里鉆的。 那倒是。反正岑遠沒什么急事,便干脆靠著門框同對方閑聊起來,這要是在長安的話,早在前幾日就肯定得把暖爐拿出來了,在江南倒是不怎么有入冬的感覺。 劉伯道:其實這兩夜較之前段時間已經有轉涼的趨勢了,江南真正入冬不過就是一夜之間的事,到時候說不定殿下還得嫌一個暖爐不夠用。 岑遠聞言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心道他倒是不怕會不會不夠用,畢竟每夜睡前,他都被某人嚴絲合縫地扣進懷里,再用被子裹牢,周身滿是對方沐浴后帶出來的熱氣,怎么著都不會有受涼的機會。 咳。他挪開視線清了下嗓,才回過頭來說道:對了劉伯,這暖爐既然已經拿出來了也就算了,之后就別往臥房里搬其它的了,拿你們自己用的就行。我們不待太久,準備過幾日就走了。 劉伯調整暖爐的動作一愣,頗為惋惜地問道:殿下不多住幾日嗎? 在劉伯看來,若不是楚王爺親自吩咐,要說這位就是從京城來的二殿下,他可能都得先懷疑兩三分。 畢竟他見到的岑遠為人處事,是完全沒有任何身為皇子的架子。 長悠府里人不算太多,平時岑遠用膳,見菜多人少,便干脆招呼著下人們一道同桌吃飯。偶爾有人膽小靦腆,不敢同意,又不敢走,他也不會強求,只說不用人服侍。 除此之外,就更別說先前重陽節時,他還與另一位晏大人一起,親自下廚房一同做重陽糕等等事了。 因此這會兒岑遠說走,劉伯是發自內心地覺著可惜,心想除了自家王爺,恐怕是很難遇見如此讓人舒心的主了。 另一邊岑遠很快答道:我們原本就是打算在楚國各地隨便逛逛,這丹林縣逛得差不多了,也該去其它地方看看。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說法。 實際上,晏暄在最開始的一次之后又去了幾回校場,都沒有查出任何問題。而九月初從楚國出發的將士、以及最終抵達長安的將士,也都能一一對應,與先前晏暄所見名單并無出入。 在縣城內,他們也私下調查了太守趙宇和都尉李平二人,以及楚王的行事,除了查到趙宇曾在五月去過一次長安以外,其余就無特殊之處。三人一直都老老實實,楚國國泰安康在這一個多月中,就連街上搶人錢袋的乞丐也被一個個制服得服服帖帖的。 乍一看,倒是盛世太平。 但他們知道,青江縣或許才是接下來的重點。 不過劉伯自然是不知道他們的所想,只覺得有些不舍,他道:原來如此,那老奴就先祝二位大人一路順風了。 劉伯,你這怎么還客氣上了。岑遠打趣道,話是這么說,我們又不是今日就走。 老奴不怎么會說話,還望殿下莫怪。劉伯訕訕笑了一下,不過既然如此,二位今夜不妨去看看我們丹林的萬舞節吧。 萬舞節? 第 66 章 慶典 岑遠是第一回聽說這節日,聽了劉伯給他的解釋才知,這萬舞節也算是楚王崇尚歌舞之后的一個特有產物進入冬季,一年豐收暫歇,接下來就是休養生息、享受一年所成之時。因此,每年立冬這日,在丹林縣縣城正中心的鬧市中會舉辦萬舞節。 上午時,忙碌了大半年的人們在地里做好迎接冬季的準備,等用完午膳,就會來到街上歌舞飲食,慶賀這一年收成,并乞求來年亦是豐年。 在楚國,這萬舞節可以說是僅次于新年的一個節日了。 這會兒街上應當已經開始熱鬧了,劉伯道,萬舞節會持續一整晚,至明日辰時方才結束。晚上活動最多,殿下可以多玩一會兒,畢竟今日結束,那就得等明年了。 岑遠豈是會錯過湊這種熱鬧的人,他向劉伯道了謝,便不由分說拉上剛回來的晏暄出了門。 因為長悠府離鬧市有段距離,所以兩人剛一出府,四周景象倒與尋常無異,只有空氣中隱約傳來極輕的樂聲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在府中沒有察覺到外面的熱鬧。 等他們一路往鬧市走去,樂聲便越來越明朗,甚至能聽出其中層層交疊的不同樂器聲。而到了地方一看,就見鬧市中萬人空巷,景象煥然一新。 放在平常,鬧市中心的一大片地方總是擁擠著大大小小的攤位,攤位之間留下的通道幾乎只能供兩人勉強并肩通行。 然而這時,所有的攤位整整齊齊地在四周的商鋪前圍了一圈,只在四角各自空出四個入口。而在原先因為充斥著攤位而分辨不得的中心區域,此時正放置著一個類似于由四五個大大小小的燈籠相依拼接而成的東西,比周圍的人群還高。 我感覺有些眼熟?岑遠道。 晏暄在他身側沉吟片刻,道:青寶樓舞臺上方的頂燈。 岑遠: 現在一提到青寶樓三個字,他就能聯想到一連串的畫面,于是只能故作姿態清了下嗓子,才將注意力扯回對方所說的頂燈上。 似乎有些印象。他道,這么說的話,這東西也是用來照明的? 晏暄回想了一下在青寶樓那日所見的光線,又看到眼前那東西在此時散發出的微弱光亮,便猜測道:里面裝的大約都是夜明珠。 嘶。岑遠算了算這么個大玩意兒里得裝多少夜明珠,就不免倒吸一口氣,你這么一說,我現在感覺那里面不是夜明珠,都是銀錠射出來的光了。 晏暄往身側瞥了一眼,一臉無言以對,半晌后還是沒忍住悶聲笑了一下:沒出息。 人群擁擠,岑遠幾乎是和對方肩抵著肩,聽見這話時,甚至還能感受到身邊那人胸腔震動了一下。 他往晏暄手心捏了一把:怎么就叫沒出息了?,F在我們家的家當都在你手里,我現在可是一貧如洗,就這還不許人感嘆一聲了? 晏暄順勢捉住他搗亂的手,徑直捏在手里,另一邊取下腰間的錢袋:那就都給你拿著。 迫于周圍太多人,他沒辦法喊對方殿下,因此這話就明顯少了幾分揶揄,多了些一本正經,連帶著看向對方的眼神里也透出些鄭重的意味。 偏生他看著岑遠,還正巧眨了下眼。 岑遠: 他前一瞬還在反駁對方的調侃,下一瞬被那眼神一撞,就感覺自己內心陡然成了個登徒子,一堆歪心思正蠢蠢欲動起來。 不過他還沒臉皮厚到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所欲為,旋即將那些心思收回心底,預備秋后算賬。 他在晏暄手心又撓了一下,抽回手,跟真的似的將那錢袋推回去:拿著吧拿著吧,你管付錢,我只管花。 晏暄又輕笑一聲,將錢袋別回腰間。 說話間,他們隨著人群往前挪了好幾步,越接近鬧市入口附近越發擁擠,幾乎已經快到寸步難行的地步。 這丹林縣的人怕是全都聚集在這了吧。岑遠沒忍住嘈了一聲,余光在附近一瞥而過,倒是讓他看見了個認識的人。 對方也眼尖發現了他們,迫于眼下的狀態無法行禮,只得連忙打招呼道:二殿二位大人,失敬失敬。 岑遠道:楊大人,許久不見了。 此人正是岑遠他們初到丹林之時,在橋頭迎接他們的楊起。 楊起今日所穿并非那日的官服,而是一身楚兵軍服,矗立在路口折角顯得十分威武。 他扭頭朝身旁的另一位將士叮囑了句,讓對方引導好民眾,避免擁擠發生的意外,才復又轉回來與岑遠道: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二位大人,讓在下陪二位走一段吧。 岑遠一同這楊大人講話,就想到剛入丹林那日和對方打了一路的官腔,頓時有些牙酸。趁著周圍人群移動,他退后一步,在晏暄背后輕輕一推,兩人就此換了個位置。 晏暄: 他往岑遠身上投去視線,就見對方朝他擠眉弄眼的,示意他:你去應付。 晏暄立刻啞然失笑一聲,而后轉向楊起,這時臉上已經恢復了泰然:聽聞萬舞節一年一回,是丹林縣獨有的節日,我們就來湊個熱鬧。 那是那是。楊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他們的小動作視若無睹,訕笑著道,這萬舞節時,幾乎整個縣城,甚至是鄰縣的人都會來一同湊個熱鬧,晚上只會比現在還要熱鬧。 聞言,晏暄視線往周圍轉了一圈,就見到現在的人群大多都是聚集在四周的攤位邊,越往中心的夜明珠燈人就越少。而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兩名身著軍服的將士駐守,引導人群走向。 我看周圍有將士引導,他道,現在人是多,倒也沒有亂。 受了稱贊似的話,楊起立時又笑起來:自王爺提議舉辦萬舞節起,每年都會從楚軍中調派人手來保障民眾安全,至今從沒出過事情。大人現在看到的將士只是部分,等晚些時候,還會再增加三批人手,畢竟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嘛。 晏暄嗯了一聲,又看向中間的夜明珠燈:這是? 您說這個啊。楊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已經是老王爺在位時的事了,聽說是老王爺受人所贈的熒燈,全天下一共就只有兩盞。其中一盞放置在它處,另一盞則只會在辦舞會或像今日的節日之時拿出來使用。 說罷,他神秘兮兮地湊近兩人:聽說啊,這里面都是塞的上等的夜明珠。 岑遠位于晏暄與攤位之間,一邊用目光掃過攤上的吃食和小物件,一邊豎著耳朵聽他們講話。 在聽見這番話后,他又扭頭往那熒燈上看了一眼,連連搖頭:嘖嘖嘖,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啊。 全然忘了方才沒出息的是誰。 一旁楊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這要不是萬舞節,想必王爺也不會大費周章把這熒燈給搬出來,您說是不是。 該搬該搬。岑遠道,大家伙兒辛辛苦苦一年,奢侈個一兩把又怎么了。 楊起笑道:大人說的是。 這兩人一唱一和,倒把晏暄夾在了中間,后者見他們交談終于結束,便見縫插針地問道:那些紅繩是什么。 楊起一看便道:啊,您是說這個吧。 說著,他就給兩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處,從軍服袖口下扯出了一根紅手繩。 兩位應該知道這萬舞節有著一些辭舊迎新的意味吧。楊起道。 岑遠方才也有著同樣的疑問,這會兒主動地接上了話,點了點頭:聽劉伯說過。 楊起笑道:萬舞節這天,王爺會讓我們給這四周的攤販發放紅手繩,凡是來這里的民眾都可以在攤位上自由領取,用以祛除這一年來的晦氣,干干凈凈地迎接豐年。 岑遠曾經聽過系紅繩去晦氣的說法,因此只挑了下眉:原來如此。 說罷,他就去附近的攤上領了兩根紅繩,一根自己綁在了手腕上,捏著另一根沖晏暄道:手伸出來。 楊起原先正看著他們,見狀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竟鬼使神差地往旁邊挪開了視線。 等晏暄伸出左手,岑遠便一把抓住,直接將另一根紅繩仔仔細細地往上系。手腕一動作,他自己腕上的紅繩便不住地與腕骨輾轉碰撞。 他膚色本就偏白,入秋之后氣溫一涼,整只手乃至手腕的骨節就越發分明,反襯出膚色比平常更為白皙。動作停時,那紅繩正好堪堪掛在腕骨上,一紅一白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