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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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算? 慶大心里苦成海,什么悶都只能自己嚼。 現在說脆脆和王二麻子有婚事,至少他大房在村里還能活下去,還能繼續住著。若是叫人知道脆脆和王二麻子已經有了首尾,或者真為了錢將人送到縣里,王二麻子那個混不吝滿縣城宣了什么,那時候被趕出村里都是輕的,不留神小命都沒了。 十五兩雪花銀子原來是這樣的呀。 慶大貪戀地攥了又攥,一咬牙推回去,“別說了,我爹給我托夢了,我要是不尊,就是不孝不信不義,枉為人子?!?/br> 趙大族公氣得直喘粗氣:“那老夫現在逼著大丫頭嫁人,是不是也不信不義?你是在罵老夫?” ——“趙族公,莫氣!” ——“慶大,你個不尊重耆老的忤逆,里正,將他慶家趕出村子去?!?/br> 這叫什么話?人家不愿意嫁閨女,就將一家趕出村? 傳出去,他這個里正以后還當不當了? 他扭頭看了看氣得直哆嗦的趙族公,再看悶頭認死理的慶大郎,只好道:“慶大,過了這村沒這店,以后你慶家大房再沒這機會了?!?/br> 這是妥協了? 趙族公頓時一急:“不可!此事關乎我....” “趙族公!”里正喝斷他言語,“慶家沒給文書,春娘子也不曾給文定銀子,口頭上的事情,朝暮一變,誰也不能認?!?/br> “你!你可知這是在得罪縣太爺?” 里正擺擺手:“此事本里正自會想法周折。我花溪村斷不能有強逼良家女出嫁的事發生!” 說完不顧趙大族公黑了臉,起身離去。 他一走,剩下于、孫兩家的族老跟著離去,只剩氣地斷口破罵沒完的趙大族公。 再氣又如何,終究是要走的。 于、孫兩家的回頭看一眼被人攙扶著出來的趙族公,同時嗤笑。 “仗著他家大兒郎在鎮上有點體面,以為這村里就是他說話,不知所謂!” 另一個應道:“體面?跟在鄭家做個掌柜,有什么了不得的體面。瞧他張狂,里正今兒是借著慶家的事做由頭呢?!?/br> 里正該是一村最長。 那媒婆竟然越過里正求到趙家,還把銀子也遞出去,沒瞧著里正那張褶子臉上一看到銀子就惱火。 二人背手在后,一路家去。 —— 熱鬧轟得沒了,靜下來,就是一院子的狼藉。 沒人敢在這時候湊到慶父面前,將先前打架摔了破了的東西往回整理。 晚上一人一碗白水就粗面饃饃,無人敢異議。 這夜安頓下 眼前漆黑,慶母耐不住,悄聲問:“脆脆和王二麻子的事兒,就這么定了?” 慶父悶地‘嗯’一下,“五天后送人出門?!?/br> “那聘禮和嫁妝怎么說?”她怕丈夫生氣,搶先道:“二丫頭機靈,亮日頭的時候將北屋家件什么的都搬出來了,大丫頭隨身就點舊衣裳?!?/br> 慶父翻了個身,手掌不由往里攥了下,可惜空落落的。 “不用,什么都沒。就你原來的紅布蓋蓋臉,尋著村里人少的時候,送過去就行?!?/br> 慶母不由鼻子一酸,自己身上掉的一塊rou,養了十來年,家里再不富裕也是貼心窩養大的,原以為命好,有體面轎子去縣里做姨娘。 這才幾天,真像老話說的,命里無福,落窩草雞。 聽她嗚咽,慶父心里煩擾,搡了她一胳膊肘,“別嚎。是你養的好閨女,她自己沒那命,連累地老子吃苦。再不送出去,又不知道浪費多少好糧面?!?/br> “咋能這么說?脆脆打小就聽話,咱兩在地上一忙活,三四歲的小娃娃踩著墩子給做飯送飯......” 慶父也想起大閨女給家里出了多少力氣,沒耐住嘆口氣,“我今兒遇上王二麻子,捶了他好幾拳頭。天煞的狗東西,動都不敢動一下?!?/br> 慶母一頓,側過身子看丈夫,“打他了?他咋說?還手沒?” “沒說。悶著聲叫我打一頓?!睉c父好賴睡不著了,翻身一起,盤腿坐在床邊,“沒要他命就不賴了。大閨女好好的前程凈叫這么個東西壞了,我心里忍不了,在東邊山口堵到人的?!?/br> 雖是立春了,夜里還是有些寒。 慶母拽了衣衫披在丈夫背上,“打也打了,親事也定了。哎...” 她心里藏著小九九,到底做娘的,對王二麻子家的窮有耳聞,試探著道:“當家的,王二麻子吃了罪也不敢聲張,是他活該。大丫頭沒有那好命,出門子的時候,要不給上點貼己......” 慶父猛地回頭瞪他,夜色從窗欞邊透進來,映出他雙眼兇氣,“你敢!老子告訴你,一個銅板都不能給。他王二麻子連像樣的聘禮都沒上門,老慶家白給他養了十來年的好媳婦,還再貼?做夢吧他!” “哎,你不要氣,我這不是拿不定主意,問問你嘛,瞧你急地...” ——“不給錢,東西也不能給!這屋子里外用度我都有數,少一點,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沒說給,咱們自家都舍不得,哪里給他們...” ——“知道就好。還有,今兒村里人又說了,慶家大房連個男丁都沒有,難不成是要絕戶?你回頭請個老方子,老子辛苦一年,你要是塊廢地,得趕緊尋摸個典妻來...” 屋子里絮絮叨叨,一直到夜上中天才安靜下來。 門外的慶脆脆垂了視線,一步一步拖著站麻的腿,挪回屋子。 被子攤開,床褥也被換成舊時的一張,人一躺上去,咯地脊背發疼??伤睦飬s像這夜色一樣平靜。 五天,不,四天。 再有四天,她就能重活了。 爹說打了王二哥一頓,也不知道傷重不重,有沒有吃藥? 慶脆脆有些擔心。 真希望日子能再快一點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慢了些,抱歉 第9章 .借你一件好看的衣衫 慶家往上數兩代并不是花溪村出身,同村百十來戶看,就是外來戶。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當時分到祖上有十來畝稻田,輪到她爹這一輩分家,大房手里有七畝稻田還有臨河的一畝菜地。 春耕的時候,慶父早早就下地翻土去。 昨天一夜慶脆脆睡得不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下吊了兩大團烏青。 她在院子喂雞正趕上慶父扛著鋤頭農具往外走,見了大閨女一身耐臟的灰褐色粗麻衣,臉色好看些。 “脆丫,出門的日子定了,我和你娘商量了,王二出不起甚聘禮,咱家什么光景你知道,之前預備下的被面、鞋墊還有四大件等,你就不要拿了” 昨天已經偷聽到了,慶脆脆心里有譜。 不過,她回頭看著慶父,平靜道:“要是將來我們小家發了錢,我會補上三貫的聘錢?!?/br> 上輩子聽了一句話,子不言父之過。 家里的日子苦,她爹明知她去是死,還要送她出門,她理解他爹想要那筆銀子的迫切,但不代表能原諒。 王二哥沒錢,她不怕吃苦,將來成婚,湊在一起過日子,她相信自己只要勤勞,只要本分,終究會過上日子。 發了錢?說什么夢話呢。 慶父嗤之以鼻,王家爹娘在的時候倒是有三四畝地,現在都被攥在王家大房手中。 王二一個窮獵戶,家里還養著費錢的三郎,多一個媳婦還能上天不成? 慶父邁出一步,猛地想起一件事,“你繡帕子攢下來的錢呢?” 慶脆脆心里一咯噔,轉身不看他,“繡好賣了銅板,都給娘了。手上還有一張梅花的,繡一半,出門前繡好一并給娘?!?/br> 大閨女一貫老實,不像二閨女死精死精的,慶父看她老實地蹲在地上剁豬草,心里信了。 他們父女說了大半晌,連盹神的小雞仔都醒了,二閨女的屋子還是一點響動都沒。 慶父甩了鋤頭在門上砸了幾下,“翹丫,大春的日子,你要是敢發懶,仔細你一身皮?!?/br> 屋子里下一瞬想起慶翹翹慌里慌張的應答。 慶父這才作罷,出門忙農活。 太陽漸漸上了,二嬸母領著慶柳到了家里。 去歲收耕是豐產,手上富裕不少。農戶人家養豬從小喂到一二百斤,rou是金貴東西,少說一斤也有十幾個銅板,殺豬賣rou,多了能賺二百多銅板。這幾天慶母一直惦記著捉一只小豬仔養, 出門去尋合適的。 所以二房嬸嬸來的時候,院子里只有慶脆脆一個在繡帕子。 慶翹翹不知道又和村里哪一個好姐妹一起跑了,說是要摘花編花環帽子了。 慶脆脆起身將人迎到堂屋,倒了兩碗白水,“二嬸,我娘不在家,你和堂姐坐著等一會兒吧?!?/br> 說完她尋了一側的矮墩上坐好,專心繡著手里的帕子。 手上這張帕子還有幾片綠葉子就好了,她想抓緊些,空一兩天從胡燕來那里再拿一個,趕在出門前多賣一張。 本心來說,她不想招待二嬸一家,奈何都是本家,同氣連枝,她這邊敢給吃閉門羹,要不了多久花溪村就有閑話說她娘不會養孩子,說她慶脆脆不尊長輩。 她娘這些年沒生出一個男丁,在村子里自覺站不直腰板,若是再傳出養不好閨女的名聲,只怕要羞憤地跳井了。 慶二娘看得出慶脆脆的不熱情,雙眼不屑地盯著她手里的針線,“脆脆,不是二嬸娘說你,好好的大宅子姨娘不當,非要嫁給一個窮死賣把子力氣的獵戶,這不是豬油蒙了心,是什么?繡一張帕子能得幾個銅板?” 她眼神嘀溜打轉,可惜屋子里收拾干凈,就連立著的柜子方才也叫慶脆脆上了鎖,沒什么好摸揣的吃的,不由寡淡地咂嘴。 農家人沒什么招呼客人的好東西,以往二嬸來,她娘都會開柜子抓點瓜子花生之類的,慶脆脆沒那份心思。 “我就是閑著無聊,繡帕子打磨打磨工夫?!?/br> 別看二嬸娘嘴里酸她帕子能沒什么油水,當初她和胡燕來湊在一塊天天繡,二嬸不還是逼著自己閨女跟過來學嘛。 可惜慶柳沒什么耐心,看不上幾針心思就飄到別的地方,不是個坐得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