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當然不可以,你只能選一個。 林似錦不說話了,他夠到了一邊的劍,指尖剛碰到,突然之間手指便失去了活動的能力,他被迫又松開了劍。 要不我替你選? 對方垂眸看著他,林似錦下頜還在疼,他被控制著身形無法動彈,整個人肩膀還是控制不住地抖動,努力保持鎮定,半天蹦出來幾個字。 我不想被做成美人骨。 君夜蕪眼神溫柔,嗓音也柔和了幾分,那是想被我干? 林似錦現在覺得這個人也是真的不要臉,他飛快地搖搖頭,又不敢違逆對方,憋半天憋出來一句,你為何會選上我。 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君夜蕪似笑非笑,你先是撞我身上,看到了我的臉,之后又在宴上一直盯著我看。 林似錦: 他一邊覺得離譜,這才注意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君夜蕪的臉色略有些慘白。 我看到了你的臉,也不知道那是你 他話沒有說完,對方捏住了他的下頜,君夜蕪嗓音溫柔,這是第三次了,我沒有允許你說話,忘記了方才我是怎么說的? 林似錦有一瞬間感覺到了陰冷的氣息,他頃刻之間便閉了嘴,安靜如雞地靠著背后的巨石,恨不得跟巨石融為一體。 再有下一次,會有懲罰。 林似錦裝死,他不說話了,面前這個人性格陰晴不定,簡直是神經病。 君夜蕪在他面前消失,他整個人也沒有再被控制,劍離他離得很遠,他夠不到。手腕處的紅線還在,難不成盛如翡還沒有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他這么想著,聽到山洞里面傳來動靜,這山洞有非常濃重的血腥味,君夜蕪開了口。 過來。嗓音很低。 林似錦腳腕處的繩子自己斷開了,他磨磨蹭蹭地不想過去,但是感覺到了一股子被盯上的恐怖氣息,嚇得他背后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感覺到了危險,于是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避開周圍的白骨,到了山洞里面。 這山洞很深,里面有一處石頭并在一起形成的天然內室,里面血腥味濃重,他走到了內室門口,視線略微停頓。 君夜蕪正在內室里,此時脫了衣袍,光著上半身,腹部自后腰有一道極深的傷口,傷口隱約可見白骨,幾乎要將君夜蕪整個人削成兩半。 他腳步頓了頓,眼皮子跟著跳了跳,沒空注意君夜蕪的身體如何,注意力都在那道傷口上。 傷口似乎沒有處理好,上面隱約發黑,地上散落一地沾血的紗布。 他慢慢地走到君夜蕪面前,眼珠子亂看,腦海里還在想著對方受這么重的傷,他能不能趁亂逃出去。 君夜蕪臉色蒼白,把紗布和一坨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丟給了他,意思很明顯,是讓他幫忙上藥。 他手里拿著黑乎乎的草藥,聞起來很臭,想張嘴問一句,想了想對方不讓他隨意說話,他便閉了嘴。 君夜蕪閉著眼,留了一分神給面前的小人兒。若不是他現在重傷沒得選,怎么也不會選這么個弱的像是菟絲花一樣的蠢貨。 雖然長得有幾分姿色,卻并不是他喜歡的風格。 原本想控制的是宴上的另一個美人,顯然美人對現在修為受限的他來說并不容易得手。 他皮膚上傳來觸感,慢慢地睜開眼。面前的少年蹲在他面前,慢吞吞的在給他的傷口涂藥,少年茶色的眼珠看起來很亮,瞅見他睜眼了,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下意識地便后退兩步。 你很害怕我? 少年搖了搖頭,小聲地說,沒有,不害怕。 聲音軟糯軟糯的,像是小動物發出來的哼聲。他溫柔的笑著,看了少年兩眼,少年便低下頭繼續忙活了,假裝不知道他之前的警告。 哪有不讓人說話的啊,林似錦一邊忍著臭臭,把草藥涂在君夜蕪的傷口上,他涂的時候都有點害怕,害怕不小心戳到君夜蕪,直接把君夜蕪戳死了。 畢竟傷口看起來非常的深,還不斷地有鮮血流出來,草藥糊上去之后才止住血。 君夜蕪肯定沒那么容易死,但是如果君夜蕪一個不高興,他可能會死。 林似錦平日里沒做過什么細活,更沒什么耐心,平常做過最有耐心的事就是用毛筆在紙上畫王八,他連自己的衣襟系帶都系不好,更不要說讓他給人上藥包扎。 盡管他已經非常的小心翼翼了,還是好幾次都碰到了君夜蕪的傷口,他指尖一戳,沾了鮮血,有鮮血滴落在地上。 林似錦心里一涼,他低著頭都能感覺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用指尖把上面的血擦掉了,后頸仿佛涼嗖嗖的,他硬著頭皮繼續包扎。 男人沒有說話,他一邊繼續給君夜蕪抹藥,一邊小心翼翼地偷偷瞅對方,一抬眼,和君夜蕪的視線對個正著。 林似錦感覺空氣中仿佛都靜止了,他對上君夜蕪含笑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厚著臉皮在他方才碰到的位置多涂了兩層草藥。 再有第二次,你這手留著也是多余,我看不如剁了。 林似錦聞言覺得自己的手開始冰冰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君夜蕪的傷口上,因為害怕碰到傷口,所以涂的很慢。 他在涂草藥的時候,君夜蕪打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過了好一會才道,你身上連著魂契? 林似錦愣了一下,他心里有些后知后覺的發涼,腦海里在這一刻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這么反應,君夜蕪已經知道了答案,指尖點在了他的額頭上,嗓音愉悅了幾分。 我能看清你的骨相,看起來便是連著魂契的,不過 君夜蕪發現了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又看看面前這蠢東西的臉,模樣生的倒是不錯,這魂契倒是個好東西,這蠢貨走大運了。 林似錦想裝死,他假裝不知道,一臉不知道君夜蕪在說什么的表情。 如果君夜蕪知道了魂契,那他可能真的就跑不掉了。 扶光的弟子君夜蕪若有所思起來,然后便笑了,這么一笑,傷口不小心又裂開,臉上略有些扭曲,整個人臉色更加慘白。 林似錦心里想著真是活該,但是麻煩他又要再上一遍藥,他給君夜蕪涂完了藥,這山洞里很深,看不太出來外面是什么時辰。 他現在沒辦法用法術,聽見了另一邊有水滴滴落的聲音,想要去洗個手。他還沒有動作,君夜蕪便朝著他看過來。 我去洗個手。 林似錦攤開自己黑乎乎的掌心,上面都是沾的藥草,聞起來好難聞,他都快受不了了。 見君夜蕪沒有反對,他便過去了,在冷泉里他一邊洗手一邊扭頭看君夜蕪,現在魂契被發現了,他要想辦法趕緊離開。 最后的底牌都沒有了,他一邊愁著怎么離開,一邊隨手在空氣中一戳,戳到了一層結界。 也不知道盛如翡現在怎么樣了。 他回去的時候又注意到了地上的一堆白骨,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看到那些白骨,總感覺背后發毛。 山洞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君夜蕪在原地打坐。他原本是坐在靠近內室門口,門口正好對著一地白骨,地上還有血,于是他又往里面挪了挪,自覺的挪到了君夜蕪旁邊。 好歹君夜蕪是個活人,還有氣,他和君夜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手腕處的紅線。 手腕處的紅線一動不動,只有盛如翡能感覺到他,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盛如翡。 君夜蕪閉眼也能感受到不遠處少年的動靜,發現對方原本坐在門口,后面一點點地朝著他這邊挪,他睜開眼看過去,對方又默默地離他遠點。 少年一邊防備他,一邊眼珠子一直東瞅瞅西瞅瞅,看樣子是想著怎么逃跑。 * 數個時辰前。 盛如翡見床榻邊的少年睡著了,他給自己的師弟掖好了被子,非常有做師兄的覺悟。他在床邊打坐了一個時辰,房間里非常的安靜,他睜開眼看向床榻上的少年。 少年睡的很香,抱著被子側著頭,紅唇微微張著,睡著了還喜歡踢被子。 他幫林似錦掖好了被子,目光落在少年臉上,看了一會之后便收回了視線。 接下來他又打坐了數個時辰,到天亮之后宿蓮師兄敲他們的門讓他們去城主府。 他到床榻邊,發現少年還在睡覺,指尖戳了兩下林似錦的臉,嗓音冷淡。 起來去城主府。 他這么用指尖戳了兩下,人沒醒,又不好直接掀被子,指尖觸碰到柔軟的皮膚,比錦被還要軟。 就是有些涼。 于是他面無表情的又戳了一下。 這么戳一下,床榻上的少年轉瞬之間消失不見,床榻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被褥。 他的小師弟就這么被他戳沒了。 盛如翡: 第18章 乖一些 你這是在等著你師兄過來?君夜蕪臉色恢復了些許,看著靠著巨石的少年,少年時不時地便朝山洞外看一眼,看上去心情很焦急。 林似錦收回了視線,他心里著急,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瞅一眼君夜蕪,沒有回答。 他送上門來正好,我還在想著怎么把他弄到手。君夜蕪站起身來,衣袍隨之合上,又到了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在自己手腕上看到了一道無形的金咒。 比起你這樣的,我更喜歡你師兄那張臉。君夜蕪說著咳嗽了一聲,臉色依舊略微蒼白,被我看上的美人,一個都跑不掉。 林似錦手腕上的金咒變幻跳躍,他沒有感覺到疼,心里在想著果然君夜蕪還是想要對盛如翡下手,一邊掙扎想要收回手。 他收回手,手腕上面的金咒依然在,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在上面的。 有這道金咒在,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君夜蕪嗓音溫柔,畢竟魂契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若是你半聲不響地被魂契傳喚跑了,我也不容易找到你。 留著這少年還有大用處,現在自然不能弄丟了。 林似錦用手指去碰手腕上的金咒,發現根本碰不到,他心里發涼,問道,這是你什么時候放上去的? 君夜蕪笑而不語,在原地擺了一道陣法,陣法看起來像是傳送陣,君夜蕪上下看了他一眼,覺得不甚滿意。 如今城里應該戒嚴了,想要混進去并不容易。 林似錦還在去碰手上的金咒,他用靈力觸碰到上面,金印轉瞬之間消失,他晃了晃手腕,金印看不見了。 一會你若是表現好,我說不定會考慮饒了你。 林似錦的手腕被握住,下一秒,傳送陣發出來光芒,他和君夜蕪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他們兩人出現在了一輛馬車里。 他原先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到自己換成了碧綠色的衣裙,上面有零碎的玉簪花圖案,腰間的束帶也變得收緊了許多。 身形一晃蕩,腦袋上傳來珠玉碰撞的聲音,他瞪大了一雙眼,腰間多了一只手,旁邊有灼熱的氣息落在他耳邊。 乖一些,少耍小聰明。 林似錦感覺脖頸處的那一塊皮膚都僵硬了,他的腦袋慢慢地轉過去,在他身側,君夜蕪換了一張臉,看上去病秧秧的,正靠著馬車,一只手將他攬在懷里。 他身上完全是女子的裝扮,約摸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腰上的手讓他渾身不適,他察覺到君夜蕪的目光落在臉上,目光里似乎帶著幾分熾熱。 林似錦的劍也沒了,雖說他的劍是最普通不過的劍,可能君夜蕪輕飄飄地就能折斷,但是有劍總比手無寸鐵強。 他不著痕跡地朝旁邊挪了一些,想要避開君夜蕪的觸碰,剛挪一些,對方又用力地將他拽回來,指尖向上摸著他的下頜,嗓音溫柔。 這么看,倒是順眼許多。 君夜蕪垂眸看著懷里的少年,少年換上了綠羅裙,整個人身形纖瘦羸弱,頭發用發簪挽住了,整張臉雌雄莫辨,看上去清麗逼人。 只是那雙眼中情緒太過于明顯,顯得氣質弱了幾分,少年眼中帶著小心翼翼和緊張,似乎很害怕他。 林似錦聽了君夜蕪的話簡直覺得毛骨悚然,他臉上的不情愿非常明顯,背脊挺的很直,現在有些后悔平日里沒有好好修煉。 如今原著的劇情轉移到他身上了,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而且他又膽小又慫,沒有以卵擊石的勇氣。 林似錦這么想著,有些嫌棄自己,他整個人被君夜蕪抱在懷里,馬車在晃蕩,腰上的那只手箍地他越來越緊。 他都快喘不過來氣了,看著君夜蕪閉上了雙眼,他又怕一會碰到君夜蕪的傷口,說不定他還會挨罵挨打。 于是他見君夜蕪睡著了,握住君夜蕪的指尖,悄悄地想要掰開君夜蕪的手。 林似錦碰了一下君夜蕪的手,發現沒有什么反應,他一根根掰開君夜蕪的手指,把君夜蕪的手放到了一邊,然后自己坐到了一邊。 剛掰開君夜蕪的手,他終于能喘氣了,還沒等他徹底放下心來,裝睡的人睜開眼,君夜蕪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里帶著些許笑意。 我方才是怎么說的? 下一秒,林似錦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背后順著蔓延上來,他整個人在原地動彈不得,對上君夜蕪的那雙眼,對方眼底帶著些許深沉的情緒。 林似錦被控制著向前,君夜蕪依舊看著馬車坐著,他隱約察覺到了君夜蕪要做什么,不想過去,但是他的身體已經不由他控制。 他現在是可以說話的,眼睛眨了眨,表情僵硬,還在試圖跟君夜蕪講理,你方才沒說不讓我動。 他只動了一小下,為什么要跟他斤斤計較,明顯是故意的找他的茬。 君夜蕪似乎輕輕地笑一聲,馬車里的氣氛跟著冷凝,對方表面是在笑,依舊是溫柔的面孔。 過來。 林似錦怎么可能過去,他身體被控制著向前,下一刻,像是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的身體被迫向前,一只手攬住了他,他向下坐在了君夜蕪的腿上。 他臉上傳來熱度,他還記得這一段劇情,原本是君夜蕪用來羞辱盛如翡的,如今變成了羞辱他。他的兩只胳膊僵硬的抬起來,看起來像是他主動抱住了君夜蕪。 我方才說了,讓你乖一些,君夜蕪隨意的坐著,少年如今坐在他面前,他嗓音溫柔,捏了捏林似錦的臉,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林似錦臉上發燙,又羞又生氣,他指尖在發抖,臉上的那只手先是摸他的臉,然后又碰他的嘴唇,指尖在上面輕輕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