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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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喬遇安一開始并不擔心,左右不過是時年去看晚上的姜小米了,或者是收拾點什么東西順便帶過來,之前時年就說過的,既然要裝修,就把一些需要的東西搬過來。 但喬遇安怎么都想不到,在靠近4號別墅的時候會聽到里面明顯的類似于摔東西的聲音,喬遇安根本顧不得身上的不適,拔腿跑過去,卻在打開門的那一刻被嚇的呆在了原地。 時年被彭煒陽壓制在地板上緊緊的遏制著他的喉嚨,而姜小米滿身是血的拿著一把剔骨刀,她握著刀柄,而刀刃全部都刺進了背對著她蹲在那里的彭煒陽的身體里。 姜小米!喬遇安大喊著跑過去,可姜小米根本不聽,干凈利落的將刀抽出來,像是這樣的場景早就練就了千萬遍,她將彭煒陽踩在地上,踢一下他的胳膊,讓他呈打開的姿勢,而那把刀又用力的揮了下去。 她想肢解,她根本就是把彭煒陽當成閣樓里的那些布娃娃了。 喬遇安距離太遠,根本攔不住她,但時年可以,他掙扎著從地上起身,直接攔下了姜小米揮下來的手臂。 彭煒陽的確該死,且死不足惜,但懲治他的不應該是姜小米,不應該是一個孩子。 可姜小米眼里的憤恨和她表現出來的力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時年幾乎攔不住她,她第一次開口嘶喊,像最初見到姜橙被莊秋家暴的那樣一般: 莊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姜橙!喬遇安抱著她,想奪過她手中的刀子,可姜小米死死的抓住不放,她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我要殺了他!我殺了他小米才能活,我殺了他她才能活!我要殺了他?。?! 他已經死了!喬遇安吼了一聲:你冷靜一點姜橙!你已經殺死他了!莊秋死了!你成功殺死他了! 喬遇安的話讓姜小米緩緩收斂了身上的力氣,她動了動腦袋,像個詭異的木偶娃娃,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莊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這把帶著鮮血的刀子,靜默幾秒,然后緩緩蹲下身,卻摸了摸彭煒陽的頸動脈,然后緩緩笑了: 他死了,那她就能活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扔下了手中的刀子,像是完成了使命般的如釋重負。 在這樣一個夜里,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氣氛里,姜小米的笑讓時年和喬遇安都覺得毛骨悚然,但姜小米卻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她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裳,然后轉頭看著時年,像一個真的jiejie一樣,問他: 你沒傷著吧? 時年看著姜小米,搖搖頭,緩緩開口:沒有,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的確是姜小米的出現救了時年,如果不是姜小米悄無聲息的從樓上下來,此時躺著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不用,你是我弟弟喜歡的人,所以我也喜歡你。說完這句話,姜小米便又看向喬遇安:這么多年,讓你擔心了。 喬遇安看著姜小米,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姜橙就進了屋,這里的動靜到底是驚動了她,她一開始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看到他們都站在這里便邁步走過來,然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彭煒陽,看到了滿身是血的姜小米,震驚的頓住腳步。 夜里的姜橙是不能看到另一個姜橙的,喬遇安怕姜橙再刺激到姜小米,剛要開口說什么,姜小米卻開口了,對著姜橙: 姜橙,我已經替你殺了他,你心里的執念可以放下了嗎? 姜橙聞言一怔,心事像被誰突然戳破了一樣,緩緩紅了眼眶,眼淚瞬間流下,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喬遇安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了一下,確定兩個人之間不會再有什么激烈的沖突便稍稍讓開了位置,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彭煒陽的生命體征,已經死了,他回頭看一眼時年,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時年知道他的意思,微微蹙了眉。 他們不是不希望彭煒陽死,卻誰都不希望,彭煒陽以這樣的方式死,死在姜小米的手上,臟了姜小米的手。 喬遇安起了身,和時年站在了一起。 姜橙。姜小米淡淡笑著:我知道你這三年來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人前的你有多光鮮亮麗,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有多冷漠痛苦,你還記得你這三年來到底殺了莊秋多少次嗎?你每天晚上都拆解的布娃娃,是不是比我還要多? 喬遇安和時年均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姜橙,姜橙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羞愧還是自責,終于放聲痛哭。 可姜小米卻不為所動,她冷靜的看著姜橙: 你睡不著,你后悔,你對小米有虧欠,所以你放不開,你恨不得回到十幾年前,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莊秋,可是姜橙,你忘了你還有我,我能保護你,我已經成功替你殺了他,所以你放下好不好?好好的過你的生活,不要再想從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值得更好的。 姜橙跪在地上,哭的近乎窒息,她抬手想要去碰觸姜小米,卻到底是不敢,她顫抖的手停留在姜小米臉頰幾寸的地方,道歉: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執著于過去的事情不放,我不該耿耿于懷曾經的那些傷害,我不要復仇了,我再也不要想起莊秋了,我放下了,我放下了,你把小米還給我,行嗎?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小米,你把她還給我。 姜小米笑了笑:為什么要我還給你呢?小米是你的孩子,沒有人搶得走,她永遠都是你的。 說完這句話,姜小米便不再理會姜橙,轉身看向喬遇安,冷靜開口:時間不多了,報警吧。 時間不多了,夜里的姜小米快回去了,喬遇安不想讓一個孩子摻和到這種事情里來,但是事關人命,誰都不能說謊,喬遇安撥打了報警電話,但撥打電話之前,喬遇安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年。 他不太習慣見到陌生人,人命案子,警察會來很多人,時年他 時年仿佛看出喬遇安在想什么,出聲: 我不怕。 喬遇安捏了捏時年的肩膀,到底還是撥打了電話,這件事,時年作為當事人無法置身事外,必定要全程配合警方的調查,時年沒有想到,喬遇安也沒有想到,在時年第一次真正要和人打交道的時候,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等待的時間里,姜橙一直在哭,喬遇安安慰不了他什么,就連他也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姜小米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竟然是受了姜橙的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姜小米在模仿另一個姜橙,而姜小米之所以會分裂出來另一個人格,不過是為了保護姜橙,她想要殺死姜橙心里的惡魔。 喬遇安看向姜小米,突然意識到,人人都說母親愛孩子勝過一切,可他們卻忽略了,孩子對母親的愛,才是最無私的。 姜小米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門沒有關上,寒風涌進來,都覺得冷,姜小米卻一直淡淡笑著,似是在和這無盡的黑夜做正式的告別。 警察來的很快,拍照取證問詢確認死者身份運尸等一系列事情處理完,已經天亮了,冬區4號別墅再一次出現人命的事情又一次驚動了眾人,喬遇安,時年和姜橙姜小米一起去警局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姜橙渾渾噩噩,似乎沒有了神志,反倒是姜小米一直牽著她的手在照顧,喬遇安目送她們上了車,握緊了旁邊時年的手: 怕嗎? 時年搖了搖頭:你不是在陪著我嗎?有你,我什么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第78章 因為涉及命案,又是未滿14周歲未成年犯案,整個問詢過程冗雜且漫長,從清晨一直到下午,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喬遇安是最先被問詢完的,時年和他是分開的,他有點擔心時年,但現在也無能為力。 坐在派出所走廊的長椅上,喬遇安靠在墻壁上,睜著眼睛看著面前墻壁的某一處,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誰能想到彭煒陽在逃離之后居然會回到四季入夢? 警方告訴喬遇安,根據他們的調查顯示,彭煒陽是在三天前買通了一個別墅區的保安,這個保安因為賭博欠了不少錢,而彭煒陽給了他一筆錢就被保安帶了進來,冬區別墅出事之后保安預感不妙第一時間就跑了,但還是被抓了回來進行詢問。 可對于彭煒陽要做什么,保安一問三不知,只說: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反正我覺得他又不會做什么壞事,我又有錢拿,就同意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壞人? 我也是識貨的啊,他一身名牌啊,手上戴著的表都上百萬呢。保安說:這樣的人,總不會是小偷吧? 不是小偷,卻是殺人未遂。 物業出現這樣的事情,責任當然需要需要追究,可即便再追究責任,事情也依然是發生了,喬遇安只要想到昨晚上的事情,都還是會忍不住的后怕。 彭煒陽進來四季入夢到底是為了什么?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時年嗎?如果他知道網上的事情是住在一號別墅的姜橙在后面推波助瀾,而自己和時年是住在二號別墅,是不是后果還會比現在更嚴重?整個冬區都會成為兇宅? 這當然只是喬遇安的想象,但并非沒有可能。 昨天晚上如果沒有姜小米,時年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會發生什么事情?他現在在警局會不會是在錄另一份口供?你和死者時年是什么關系?兇手為什么要殺害你的愛人? 喬遇安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強迫自己中斷了胡思亂想。 問詢室的門打開了,時年從里面走出來,喬遇安聞聲抬頭,起身去迎: 還好嗎? 時年的雙手冰涼,臉色也有一點蒼白,但狀態還算不錯,點了點頭:沒事。 喬遇安想說后悔了,后悔同意時年去拿藥的,可人都已經在派出所,事情已經發生的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所以也只能抱了抱他。 姜小米也錄完了口供,從昨天到現在,姜小米一直都沒有睡,所以現在還是夜里的姜橙,她看到喬遇安和時年并肩站在一起,笑了下,在人來人往的派出所走廊對喬遇安說: 這三年來,謝謝你照顧了。 喬遇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開口:不用,你是我jiejie。 可你大多數時間還是把我當小米吧? 喬遇安沒說話,姜小米又笑了: 我很喜歡時年,你和他好好的。 喬遇安看一眼時年:會的,你放心。 彭煒陽是湛西市在逃犯罪人員,如今死在榕城市已經通知湛西市警方,也通知了死者家屬。 這是刑事案件,按照正常流程是需要對兇手進行刑事拘留的,但因為姜小米患有人格分裂,有三年來的病歷資料和大量的每天晚上10點30分都會去冬區四號別墅的監控錄像為證,加上姜小米還不滿14周歲,所以并不進行刑事拘留,但警方會進行監督。 眾人回家,姜橙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全程不發一語,而姜小米卻什么都沒有說的,在回到家之后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回身看了一眼眾人,緩緩笑了,說了句: 再見。 說完就邁步上樓了,等喬遇安去看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夜里的姜小米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在跟他們告別,但沒有人知道另一個姜小米還會不會醒過來,這似乎并不是主觀意識可以判斷的。 姜橙的愧疚讓她一直放松不下來,她睜眼閉眼都是姜小米拿著剔骨刀殺人的畫面,她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在姜小米睡著之后就進去她的房間一直守著,可姜小米就像前段時間的時年,一直沉沉睡著。 時年也算是死里逃生,十年前十年后幾乎相同的經歷讓喬遇安很是擔心他,想要讓他回去2號別墅休息,可時年不太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及姜小米對他的保護,讓他對姜橙有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姜小米本可以不這樣,所以他想盡他所能的幫助點什么。 哪怕只是倒杯水。 年年,這不是你的錯。喬遇安抱著他:小米也不是在幫你,只是可能有那么一兩個瞬間,她在彭煒陽的身上看到了當初莊秋的身影,當初莊秋家暴姜橙的時候也是真的想讓她死,小米在旁全程看著,可能到現在還記得。 道理時年不是不明白,但他還是無法放下,對喬遇安的勸說也只是搖搖頭:我想在這里待著。 喬遇安也不勉強他,點點頭,抱了抱他: 那你聽話,堅持不住的時候跟我說,有任何不舒服也和我說,好嗎? 時年點點頭:好。 人似乎真的要邁過什么坎才會變得強大起來,喬遇安之前一直希望關于時年重新融入社會,和正常人一樣與他人進行交流這回事慢慢的來,反正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所以從未讓他去見什么人,哪怕是姜橙,是自己的父母。 他還是把時年放在一個他所舒適的小圈子里,有自己,有展圖,最多也就是加了一個也算是熟識的姜小米。 可彭煒陽的事件讓時年慢慢來的步調被迫加快,他見到了姜橙,見到了警察,走出別墅的時候又被眾人圍觀,在派出所也進行了長達幾個小時的問話。 不管是被迫還是自愿,時年都無可否認的迅速往前邁了一大步,以至于晚些時候白錦書和喬平生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躲開,而是局促的站起來想要打招呼,他開口想要道歉,喬平生卻先出口詢問了: 年年還好吧?沒受傷吧? 時年所有的話都被喬平生的這聲誰都能發覺的關心而堵在了喉嚨處,他愣愣的看著喬平生,說不出話來,白錦書看向時年,問喬遇安: 是不是嚇著了? 喬遇安理解時年的感受,他一直在這邊自責,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自己外孫女被自己連累成這副模樣的時候,兩位老人還能在第一時間關心自己是不是受傷了,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也和他接觸過的長輩不一樣。 沒有。喬遇安笑笑:是在自責呢,原本以為你們會怪他,等著負荊請罪呢,你們這么關心他,他反而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 喬平生聞言倒是笑了下,走過去想要拍拍時年的肩膀,卻想起時年這也不過是事后第一次走出房子,還不習慣跟陌生人相處,于是便打住了: 這不是你的錯,誰都不可能想得到他會躲在你的房子里,有責任感是好事,但把不屬于自己的責任壓在自己的身上就是愚蠢了,我家兒子看上的總不會是個小傻子,對不對? 行了。白錦書說:讓小傻子自己想想吧,我們去看看小米和姜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