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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翎嵐從袖筒里掏出火折子,打開蓋吹燃,朝著床底照了照。他發現在床腳的位置有一塊陰影,看形狀是一個直角,應該是某個方形的東西在上面放過。他伸手摸了摸陰影處,用手指捻了捻,又在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季翎嵐站起身看向高斯,道:“高大哥可有發現?” 高斯搖搖頭,道:“未有發現,阿嵐呢?” “收獲不少?!奔爵釐怪噶酥复驳?,道:“高大哥你看?!?/br> 高斯走到近前,彎腰看向床底。 “這應該就是李光禮給秋嬤嬤的那個包裹所放置的地方。地面被浸濕的地方,應該就是蓖麻油,摸一摸還有油漬的滑膩感??赡苁乔飲邒卟恍⌒拇蚍死锩娴臇|西,或者動作過大致使油漾了出來,放在這里滲入地面所留下的?!?/br> 高斯也伸手摸了摸,道:“確實是油,看來兇手就是秋嬤嬤?!?/br> “高大哥,這宮里的垃圾何時清理一次?” 高斯被問得一愣,疑惑地問道:“垃圾是什么?” 季翎嵐連忙解釋道:“就是用不著要扔掉的東西?!?/br> “這要看是什么,若是恭桶每日都會清理,若是廢棄的物品,大都會被收進棄物房,每三日統一清理出宮?!?/br> “棄物房里都有記錄嗎?就比如哪個宮丟了哪些東西?” 高斯搖搖頭,道:“這個沒有,不過時間不長的話,棄物房的人應該能記得住?!?/br> “那就勞煩高大哥去棄物房走一趟,找找有沒有大約一尺五寸、底部有油漬的方形盒子?!?/br> “好,我這就去?!?/br> 傅南陵和傅南平兩兄弟一起去了茅廁,傅南陵看著傅南平進去,自己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打算,他就是想盯死了傅南平,不給他接近季翎嵐的機會。 待傅南平出來,傅南陵已經沒了蹤影,他看向一旁的侍從,道:“陵王人呢?” “回王爺,陵王說這茅廁臭不可聞,連進都沒進就回去了?!?/br> 皇宮的廁所都是一格一間,所以傅南平并不知傅南陵并未進去過。 傅南平…… 秋嬤嬤房內,季翎嵐還在繼續搜索,突然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他抬頭一看,不禁奇怪地問道:“王爺,您怎么過來了?” 甩掉傅南平,傅南陵頓感神清氣爽,笑著說道:“過來看看阿嵐有何收獲?!?/br> 季翎嵐隨口問道:“那平王呢?” 傅南陵聞言馬上垮下了臉,走上前就揪他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在這兒,阿嵐問他作甚,你都不關心我么?” 季翎嵐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口,無奈地說道:“阿陵,你現下這副模樣,若是讓旁人看到,還有什么威嚴可言?!?/br> “門口有人守著,不怕?!备的狭耆鰦伤频谜f道:“阿嵐,我好累,早點結案早點回去吧?!?/br> 看看傅南陵的臉色,季翎嵐點點頭,道:“現在案情已經明朗,你吩咐人將秋嬤嬤等人帶來吧?!?/br> 傅南陵揚聲說道:“小李子,去把秋娘等人帶來?!?/br> “是,奴才遵命?!?/br> 大約五分鐘的時間,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小李子通傳過后,將人帶了進來。 季翎嵐看向秋娘,原本目中無人的老嬤嬤,現在是狼狽不堪,臉腫的根本認不出原來的模樣,跪在地上哪兒還有之前的盛氣凌人。 季翎嵐直截了當地問道:“秋嬤嬤,是誰指使你謀害的林貴妃?” 秋娘惶恐地搖頭,道:“老奴沒有,老奴是被冤枉的!平王爺,救救老奴,陵王如此冤枉老奴,分明是想讓老奴做那替罪羊?!?/br> 秋娘的臉被打腫,牙也被打掉了兩顆,說話不禁漏風,還發音不準,聽起來還真有點費勁。 傅南平從門外走進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季翎嵐,隨即轉頭看向秋娘,問道:“你口口聲聲說陵王是兇手,有何證據?” 秋娘連忙說道:“李院判寫的書信便是證據。他定是受陵王脅迫,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害了娘娘和小皇子啊?!?/br> 傅南平看看傅南陵,接著問道:“那陵王為何如此做?” “一切皆因小皇子備受皇上期待,陵王定是怕小皇子一旦誕下,會奪了皇上對他的寵愛?!鼻锬镌秸f底氣越足,道:“再加上娘娘曾與陵王發生爭執,故而陵王懷恨在心,才脅迫李院判害死娘娘和小皇子?!?/br> 傅南陵笑了笑,道:“那這么說,這一切皆是本王與李光禮所做,跟你無關,對嗎?” 秋娘見傅南陵面不改色,剛剛的底氣頓消,道:“確實與老奴無關,老奴看著娘娘長大,視如己出,又怎會害她?” “視如己出?”傅南陵不屑地笑了笑,道:“阿嵐,你來說吧?!?/br> “是,王爺?!奔爵釐箍聪蚯锬?,道:“一年前,你兒子邱財因賭債被抓,你不得已求助林貴妃,林貴妃念在主仆情分上,幫邱財還了賭債??汕褙敳恢诟?,依舊好賭,光是去年林貴妃便替他還了一千兩賭債。不久后,邱財又一次因欠賭債被抓,你再次去求林貴妃,可林貴妃這次沒應,以致于邱財被打斷了腿,落下了殘疾,因此你與林貴妃離了心,甚至心懷怨恨。我說的可對?” 這些事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清楚,秋娘否認也沒用,她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兒確實好賭,也曾欠下賭債,是娘娘顧念舊情幫著還的賭債,老奴感念娘娘恩情都來不及,又怎會怨恨?要怨也該怨老奴那不成器的夫君和兒子,老奴還未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