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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哥怎會這般了解?” “我家與林家就隔了一條胡同,平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再加上我媳婦和王氏交好,他們家的事想不知道都難?!?/br> “原來如此?!?/br> 兩人沒再說話,一路朝著案發現場走去。 “讓讓,讓讓?!?/br> 常林走在前面,為季翎嵐驅趕看熱鬧的人群,季翎嵐緊隨其后,兩人順利的進了豆腐西施所住的小院。 “阿嵐來了?!遍T口的差役見季翎嵐進門,都笑著打著招呼。 季翎嵐點點頭,問道:“尸體在哪兒?” “尸體都在屋里?!?/br> 季翎嵐抬腳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看了看房門,并未發現有被破壞的痕跡。房間里很亂,桌椅翻倒在地,女童的尸體倒在門口,呈趴伏的狀態,一直手臂前伸,一直手臂蜷曲。身上只穿著里衣,嘴角有淤青,臉上有指印,顯然是被人打過。致命傷在頭部,后腦的位置有處三角形的凹陷,應是顱骨骨折導致的死亡。 王氏的尸體在床上,呈仰躺的狀態,兩眼圓睜,面色發紺,面部腫脹,臉上同樣有傷,脖頸間有明顯的掐痕。季翎嵐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發現眼球、瞼結膜均有點狀出血的情況,又摸了摸她的喉嚨,發現她的甲狀軟骨有骨折的跡象。種種跡象表明,王氏是被人扼住喉嚨,導致機械性窒息而死。 季翎嵐看向王氏的雙手,發現她的指甲外翻,指甲內有皮rou組織,可以確定這是王氏在遭人扼頸時掙扎所致,也就說明兇手在行兇時被抓傷。 常林忍不住出聲問道:“阿嵐可看出什么?” “王氏是被掐死的,她女兒是被人用鈍器擊中后腦砸死的?!奔爵釐诡D了頓,接著說道:“根據死者身上的尸斑、尸僵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的亥時。門窗均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兇手應該是王氏相熟的人,且應該是個男人?!?/br> “什么?男人?季掌柜可不能信口胡說,毀壞我們林家的聲譽?!?/br> 季翎嵐轉頭看去,不知何時房內進來一個老漢,正憤怒的看著他。 “這位應該就是王氏的公公,林老先生吧?!?/br> 老漢不滿地哼了一聲。 常林見狀皺起眉頭,道:“老林頭,阿嵐可是知縣大人請來辦案的,你可別不識抬舉?!?/br> 俗話說‘民不與官斗’,見常林拉出知縣說事,林石稍稍收起臉上的不滿,道:“常林,你聽聽他說的這話,昨晚亥時,一個男人進了我兒媳的院子,這不是往我們身上潑臟水么?” “阿嵐為人如何,咱們鎮上的人有目共睹,他說話向來謹慎,既然說了那便有他的依據,你聽著便是,哪兒那么多廢話?!?/br> “常林,雖然你在衙門做了官差,但好歹我們兩家也是幾十年的鄰居,你可不能這么說話。再說這可是事關我們林家的清譽,就算縣太爺當面,我也不能任人污蔑了去?!绷质@話表面上是說常林,事實上是說給季翎嵐說的。 季翎嵐做法醫多年,面對過各種各樣的死者家屬,這場面他見慣了。 季翎嵐看向床上的王氏,道:“你們看她,頭發披散,并未挽鬢,說明她那時已然入睡??梢律绤s穿著齊整,說明她要見的人,需要她穿戴整齊,若是對方也是女子,根本不必如此?!?/br> 常林和林石跟著季翎嵐的思路,打量著床上的王氏。 常林點點頭,道:“阿嵐說的沒錯?!?/br> 林石的臉色變得難看,看著王氏的眼神充滿憤恨,道:“這個賤人,居然偷男人,活該她被殺!” 季翎嵐聽得眉頭皺起,道:“不,她與兇手相熟,卻還是顧著男女大防,否則不會穿著整齊。況且還有女兒與她同睡,即便要偷人,也不可能當著女兒的面?!?/br> 林石質問道:“那她怎的三更半夜放一個男人進她的屋?” 季翎嵐看著林石,意味深長地說道:“她的頭發并未挽起,說明這人跟她很熟,且很有可能是親人?!?/br> 第58章 “王氏的衣衫整齊, 而頭發卻未曾挽鬢,再加上她女兒只穿了一件中衣,可以說明這男人跟他們母女很熟, 熟到她女兒不用避嫌, 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選, 極有可能便是她們的親人?!?/br> “阿嵐的意思是……”常林看向林石的眼神帶上了審視。 林石見狀連忙嚷嚷道:“你們看著我作甚, 她們一個是我兒媳, 一個是我孫女, 我心疼都來不及, 又怎么可能殺她們?你們這是信口胡說, 這是污蔑!” 季翎嵐淡淡地笑了笑,道:“林老先生不必著急, 我并沒說兇手便是你?!?/br> 林石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道:“我不聽你信口胡謅, 這兇手分明是圖財害命,你休想誣陷我們!” 林石嚷嚷地聲音很大, 院外看熱鬧的人更加好奇。一個老嫗趁門口守門的差役不注意,快步走進了屋子, 看都不看門口被殺的林小玲,徑直走到林石的身邊, 急切地問道:“老頭子, 到底怎么回事?屋里可有缺少財物?” 林石眼睛一閃, 大聲說道:“少了,王氏這一個月賣豆腐賺的銀錢沒了,還有她的嫁妝, 你給她的銀鐲子都沒了,這肯定是謀財害命?!?/br> 老嫗便是王氏的婆婆李氏,在聽到林石的話時,神情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嚎了起來,道:“這個殺千刀的賊人,不僅殺了人,還搶了錢,那可是我們的活命錢啊,讓我們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