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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不可能在我這指揮使府來無影去無蹤,難道是有人故意利用他引我前去?悅來客棧人來人往,高瑾的眼線遍布,怎么可能發現不了?還是說這是高瑾在試探我?” 門外傳來敲門聲,侍從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道:“老爺,一切準備妥當?!?/br> “好?!睆垵h臣將手中的紙條放在燭火上引燃,看著它燃成灰燼,又將飛鏢收好,這才起身出了書房。 劉曦避開守衛,一個起落間出了都指揮使府,快速的在街道間穿行,猶如行走在暗夜里的幽靈。 此時,季翎嵐正和傅南陵下棋,圍棋季翎嵐不會,也沒心思學,只能湊合著下下五子棋,他只說了一遍規則,下了兩盤棋,傅南陵便完全掌握,除了最初的兩盤,季翎嵐就再也沒贏過。 季翎嵐看著面前的棋盤,連成一條線的五顆黑子,苦笑著說道:“阿陵,你這棋下得,就好似我才是那個不會的?!?/br> “這個比圍棋略為簡單些,我有基礎,學起來自然不難?!备的狭晷πα诵?,說道:“我之所以會贏,是因阿嵐的心不靜,下棋最忌心浮氣躁?!?/br> 季翎嵐一怔,將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盒里,道:“確實,我這心不靜。劉大哥武功雖好,到底是一人之力,若有個萬一……”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季翎嵐的話,門外傳來小李子的聲音,道:“主子,劉大人回來了?!?/br> “讓他進來吧?!?/br> 傅南陵將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盒,笑著說道:“這不就回來了?!?/br> 季翎嵐不禁松了口氣,看著推門進來的劉曦,急忙問道:“劉大哥,此行是否一切順利?” 劉曦點點頭,朝著傅南陵躬身一禮,道:“主子,信已送到?!?/br> “那張大人收到信時,是何反應?” “他認出了李泰的筆跡,卻懷疑是高瑾的試探?!?/br> 張漢臣自言自語時,劉曦已經上了房頂,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卻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季翎嵐微微皺眉,道:“既認定是李泰的筆跡,卻為何懷疑是高瑾的試探?難道那份書信出了問題?” “他這般懷疑倒也無可厚非?!备的狭觐D了頓,接著說道:“身為遼遠都指揮使,張漢臣不可能不知李泰逃脫,高瑾正四處追捕。這般處境下,李泰卻突然出現在寧城,這本就不合常理。更何況李泰一介文臣,又怎能在都指揮使府來去無蹤?” “那這么說,我們此番所為終究會一無所獲?”季翎嵐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這倒未必。張漢臣既認定那是李泰的筆跡,以他的書法造詣,定能看出那書信是在何種情形下寫的,以此推定李泰的處境?!?/br> 季翎嵐聞言眼睛一亮,接話道:“那份書信無論是起筆,還是落筆,都書寫平穩,與先前風格無異,這說明李泰書寫時心態平和,也可推定他處境安全。那若是這樣想的話……除了高瑾的試探外,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有人在幫李泰。能讓李泰回到寧城,又能請到在都指揮使府來去無蹤的高手送信,這就說明幫助李泰的人定非常人?!?/br> 季翎嵐的推理能力向來很強,只是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所以才會慢上半拍,剛才傅南陵一提醒,大腦便活躍了起來。 傅南陵豎起大拇指,與有榮焉地說道:“阿嵐真是聰明!” 被傅南陵這么直白的夸贊,不禁讓季翎嵐臉上一熱,無奈地說道:“再聰明也不比阿陵,若不是你提醒,我也想不到這里?!?/br> 傅南陵笑瞇瞇地說道:“阿嵐說的這些,我可未曾想到,所以還是阿嵐最聰明?!?/br> 季翎嵐看了一眼垂著頭當雕塑的劉曦,無奈地轉移話題,道:“即便那般猜測,張大人還是有一半的可能不去赴約,尤其是在客棧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若他出現,定會引人懷疑。阿陵,你為何會將地點定在那里?” “試探。若張漢臣有心,定會想方設法提醒我們,那里有何不妥,并會提出新的約見地點,我們只需暗中觀察便可?!?/br> “原來如此?!奔爵釐够腥淮笪?,心下也稍稍松了口氣,道:“既然事情均在阿陵的意料之中,那便早些休息,我也回房了?!?/br> 傅南陵淡淡地看了劉曦一眼,劉曦會意,躬身退下,眨眼間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季翎嵐也見怪不怪,邁過門檻就走了出去,可身后的腳步聲卻讓他疑惑,他轉過身看向傅南陵,道:“阿陵,天色已晚,你不歇息?” “阿嵐,這天太熱,我若是自己又用不得冰,我想和你一起睡?!备的狭暄郯桶偷乜粗爵釐?。 季翎嵐果斷拒絕,道:“不行!‘三歲不同床,七歲不同席’,這些夫子沒教過你?” “教過,可夫子說的是男女,我們皆是男子,應無大礙?!?/br> 季翎嵐聽得一陣好笑,道:“阿陵現下分得清‘男女’和‘男男’了?即便我們皆是男子,也不能同塌而眠,而且你身份特殊,更要注意才行?!?/br> 傅南陵可憐巴巴地看著季翎嵐,撒嬌道:“阿嵐,這是在外面,除了這宅子里的人,不會有人知曉?!?/br> “不行。天色晚了,你身體不好,快去睡吧?!奔爵釐拱l現只要不去看傅南陵的眼睛,他就能理直氣壯的拒絕。 季翎嵐說完轉身就走,傅南陵不死心地跟在身后,卻被他無情地關在門外??粗o閉的房門,傅南陵一陣無奈苦笑,腳步一轉走向窗口,只見季翎嵐正抱著雙臂站在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