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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進入正房,季翎嵐關上門窗,將剪好的小人用東西固定住,放在蠟燭旁,看著窗子上映出的影子調整位置。最后他閉住呼吸,在房間內噴灑麻醉劑,這些麻醉劑具有揮發性,量也不足以讓這么多人短時間內昏迷,但至少能讓他們的身體發生反應,這樣劉曦和高斯再動氣手來,便輕松的多,也不會鬧出多大動靜。 待一切準備妥當,季翎嵐連忙從房間走出,關緊房門,給劉曦打了個手勢。劉曦會意,縱身一躍跳了下來,攬住季翎嵐的腰,再一躍輕松回到房頂,可季翎嵐卻手腳一軟,倒進劉曦懷里。 傅南陵見狀眉頭皺的死緊,一掌推開劉曦,將季翎嵐撈進懷里,關切的小聲問:“阿嵐,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手腳有些發軟,過一會便好,不用扶我,我在這兒坐會就成?!奔爵釐挂魂嚳嘈?,他肯定是剛才出門的時候,無意間嗅到了少量的七/氟/烷。 察覺到季翎嵐的動作,傅南陵收緊了手臂,道:“你別動,這房頂太臟,且年久失修,外面又有人虎視眈眈,被他們發現便不好了?!?/br> 季翎嵐想想也是,便沒再掙扎,因為注意力都放在了下面,倒也沒有察覺兩人之間過于親密的姿勢。劉曦和高斯是習以為常,而徐懷文也僅僅是皺皺眉,畢竟兩人年齡都不大,也沒往別處想。唯有傅南陵嘴角上揚,心里樂開了花。 一陣輕微的響動后,就見一個又一個人影,從院墻外翻了進來,他們雖然身法不如劉曦和高斯輕盈,卻能看出他們也是練家子。為首的曹剛看看亮著燈的正房,臉上露出陰狠的笑意。 曹二狗走到曹剛身邊,小聲耳語道:“大哥,客房里沒人?!?/br> 曹剛一揮手,眾人便一擁而上,朝著正房走了過去。曹二狗一腳踹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隨后緊跟著的便是曹剛。 “徐……”曹剛的話被空空的房間打斷,他面色陰沉地喝道:“搜,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眾人紛紛涌進房間,在房間內翻箱倒柜,而曹剛則來到桌前,看著上面的紙人和蠟燭,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曹二狗惱怒地說道:“大哥,人跑了?!?/br> “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曹剛說的咬牙切齒。 “兄弟們跟我走!” 曹二狗氣勢洶洶的應聲,卻還未走到門口就感到一陣腿軟,撐著走到門口,剛想邁過門檻,腳卻抬不起來,腳下一絆,身子往前栽,‘砰’的一聲臉著地,隨即發出一聲慘叫。 曹剛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朝著門口就走了過去,罵道:“廢物,一個門檻都過不去,留著你有何用?!?/br> 曹剛的話音剛落,突然覺得一陣腿軟,腳將抬未抬,身子前栽,‘砰’的一聲,也摔在地上。 曹剛猛地反應過來,大喊道:“迷香,是迷香!” 季翎嵐連忙提醒道:“劉大哥,高大哥,進屋時需閉氣?!?/br> 劉曦和高斯對視一眼,從房頂躍下,來到正房門口,看著東倒西歪的眾人,不禁一陣怔忪,隨即上前,手起刀落,沒有絲毫猶豫,除為首的曹剛外,其他人全部斃命。 聽著底下的哀嚎聲,季翎嵐心里不是滋味,雖然他明白,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是必要的,但他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與他自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相違背,而且他還是個法醫…… 感受到季翎嵐變得僵硬的身子,傅南陵輕聲問道:“阿嵐,你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 季翎嵐張了張嘴,終是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我沒事?!?/br> 有徐懷文在身旁,季翎嵐終究要顧及一些,沒有叫他‘阿陵’。 傅南陵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阿嵐可是看不得殺人?” 傅南陵恍然,他現在似乎明白了,為何前世自己每次殺人的時候,季翎嵐的情緒總有不對。 “是,即便他們有罪,也該有由律法來審判。殿下,不是嗎?”季翎嵐說出內心所想。 “阿嵐,若我們不動手,死的便是我們?!?/br> “我明白,我會慢慢適應,多謝殿下關心?!?/br> 傅南陵皺緊了眉,他能感受到季翎嵐語氣中的變化,似是變得冷淡。傅南陵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放軟語調道:“阿嵐……” “殿下!”季翎嵐打斷傅南陵的話,瞥了一眼徐懷文,那乖乖軟軟的語調,要是被徐懷文聽了去,那傅南陵在人前樹立的威嚴,可就全毀了。他推了推傅南陵的身子,道:“我現下沒事了,殿下可以松手了?!?/br> 傅南陵小聲在季翎嵐耳邊說道:“除非阿嵐不生我氣,否則我死也不松手?!?/br> “殿下,我不生氣,你現下可以松手了?!奔爵釐挂菜懔私飧的狭甑男宰?,要是倔起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只能先順著他。 傅南陵猶豫了一瞬,戀戀不舍的松了手。 劉曦和高斯將下面的尸體統一扔到其中一間客房內,這才躍上房頂,將三人帶了下來。 傅南陵看向徐懷文,問道:“徐大人,你可知其他人在何處?” 徐懷文躬身答道:“殿下,下官需辨認一下,方知剩下的人在何處?!?/br> “好?!?/br> 徐懷文拿著蠟燭在客房內查看尸體,隨即便和高斯一起出了宅子。季翎嵐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里嘆了口氣,到底沒有多說什么。 “阿嵐,你說的沒錯,他們是要經過律法的審判,可事急從權,現下的形勢便是你死我活,與他們這些心狠手辣的人打交道,絕對不能心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