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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出門,向南而行是監管所的方向。立秋想要前往陌生的區域,便啟程向北而行。 走沒多久,光腦響起“滴滴滴”的聲音。 立秋掏出光腦一看,上面是一條標注了“逢何”的消息。 “出門了?”沒等立秋找到如何回復信息,逢何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出去走走?!绷⑶镏鲃娱_口回答了逢何信息上的問題。 對面似乎有些忙碌,背景音一陣嘈雜。好在他的聽力非常優秀,完整地捕捉到了逢何的聲音。他說:“行,別迷路了。光腦記得開著,下班我去找你?!?/br> “好?!绷⑶锎鸬?。 掛掉電話,立秋橫穿過一條馬路。這一帶過于荒涼,寬敞的馬路上根本沒車。 月亮頂替了太陽的位置,清冷的月光之下,立秋向兩側一掃,整片景色全部納入眼中。 枯樹,枯草,旱地。 與城中心完全不同的景色風格。 遠處有一個比夜色更深的黑點,細細一看,那是一棟四四方方的建筑。晚風撫過枯草,風中夾帶著弱弱的痛苦喘息聲。 立秋駐足,豎耳傾聽片刻,確定聲音確實是從那棟建筑傳過來的。他動了動鼻子,從建筑方向分辨出一股子苦味——不同于患者們的五味交雜,這是非常純粹的苦。味道并不似患者那般濃厚,應當是個普通人。 立秋抬起右腳,猶豫片刻,但又想到“擴大交際”也是融入社會的一個途徑,右腳便拐了個彎,向著獨棟建筑走去。 經過這段日子的生活,立秋明白了一件事—— 這個世界不同于家鄉,大多數人類溫和、無害且友好,被自己當作獵物捕食之后,不會反手抄起武器甩出魔法、喊著“有血條的都給我死”,更不會追在自己身后連砍八條街、只為了他們口中的“任務道具”。 沒有時時刻刻的“玩家”威脅存在,立秋的行事逐漸大膽起來。 越靠近建筑,喘息聲便愈加清晰。 隱藏腳步聲已成習慣,立秋圍著建筑搜尋一圈,在后方找到一扇沒閉緊的窗戶,雙手一撐,踏窗跳進屋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屋子里堆疊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原本寬敞的空間被這些箱子擠占得十分狹窄。 立秋穿過窄道,來到前廳。 入眼的場景一片狼藉,一名瘦弱少年被綁著手腳,蜷縮成一團,背后一片血rou模糊,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喘息,地板四周滿是拖動產生的血痕。另一旁,一位壯漢懷中抱著銀黑色的長管子,倚著墻壁,胸膛有規律地上下起伏。 這是……綁架?立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并沒有對這幅場景生出多少的同情心來,被綁架的那名少年并不像逢何與自己有過一段來往。落在立秋的眼中,這只是一副十分常見生死畫面。 但或許是少年身上那層黑色的光暈純粹得讓人難以忽視,或許是想起了邊文濯講述故事時的神情,又或許是想起了那日逢何倒在巷子里、滿身血跡的樣子。 立秋垂下眸,毫無聲息地來到了少年身旁,沒有引起大漢的一絲注意。 “……”少年的目光盯著斑駁的墻角,對于立秋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 立秋蹲下身子,糾結地問道:“需要幫忙嗎?” 少年抬了抬眼,滿目漠然,似乎對于自己的現狀毫不關心,無所謂是否被救援。 立秋想起人類社會中有個詞語叫“默認”。少年一臉無所謂,卻并沒有拒絕他的救援。 這樣想著,他便用指甲輕松劃開了少年手腳上綁著的繩子,將他背到背上。少年沒有反抗,任由立秋進行擺布。 立秋沿著來時的路線原路返回,經過那間塞滿箱子的屋子時,背后的少年突然低聲咳了幾下。 立秋面色一變,沒有猶豫地把少年從背上卸下,平放在地。 前廳中傳來一聲怒喝,巨大的危機感籠罩在立秋心頭,他猛地向地上一趴,只見頭頂上一道冰冷的白光射過,經過立秋原本站立的位置,燒穿了一路的墻壁。 被綁架的少年側臥在地上,眼中的嘲諷還沒散去,就驚愕得冰凍在原地—— 立秋沒有逃離,反而沖著白光射來的方向沖了上去。 少年呆愣地躺在原地,雙眼迷茫。 立秋當然想跑,想跑得不得了。 但他剛才清楚地看到,白光射穿了他身后幾十米處的墻壁。他不認為自己跑得過那束白光。 想要獲得安全,唯一的選擇便是先一步沖上前去,在大漢進行第二次射擊前先將他打倒。 “想跑?!” 大漢端著槍管,怒吼著向倉庫后方的儲物屋沖來。 沒等他沖進屋子,一團白絨絨的腦袋陡然破開了黑暗。 立秋毫不客氣地張口一吸。 瞬息間,大漢就像被抽走了魂魄,雙眼突然失去焦距,巨大的身軀順著慣性“轟”的一聲趴到在地。 立秋松了口氣。 他面色淡漠,垂眼看著倒在腳下的大漢。 這名大漢大概得在三天之后才能醒來了。 普通人類太過脆弱,進食時如果沒控制好量很容易造成眼下的情況——這也是他在遇到逢何之前,即使忍受整整三天的饑餓都不敢隨意進食的原因之一。 他撿起了大漢身邊倒著的銀黑色長管子,用光腦搜了一下上面刻著的小字,得知這是一款高能態激光槍。他又搜了搜相關的安全保障,依照搜索結果所說的擺弄了幾下,關閉了槍內的能量供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