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

    高覽嘖了一聲，“其實很多老家族不把私生子當人來看的?！?/br>
    “對了，盧闡那個慈善會你去了吧?！备哂[突然問道。

    羌橘點點頭，“怎么了?！?/br>
    “哥也不是瞧不起私生子，上一輩的孽沒必要清算在他們頭上，但是盧闡，”高覽擰著眉想起對方那副長袖善舞的模樣，“其實我哥受到邀請信了，但他撕了叫我們都別代他去?！?/br>
    “盧闡是？”羌橘詫異地收聲。

    高覽聳聳肩，“是啊，他確實是，看不出來吧，真就奇怪了，丹尼爾的媽怎么把遺產給了盧闡，就因為盧闡是丹尼爾監護人嗎，就算把盧闡當弟弟，但也未免膈應?！?/br>
    丹尼爾mama去世了？“那丹尼爾的爸爸呢？”

    “哦，他mama去世之前和謝利先生離婚了，所以盧闡才成了丹尼爾的監護人?！?/br>
    “……他mama怎么去世的？”

    “聽說是家族遺傳的精神疾病，他們家另外一個私生子也是精神疾病自殺了?！?/br>
    “自殺……”

    “是啊，我爸說飲彈自盡的，盧闡看到的時候都快嚇瘋了，爬都爬不起來?！?/br>
    “那丹尼爾呢？”

    高覽皺眉，“這我就不知道了，丹尼爾那會兒才五六歲還是四歲？我哥說丹尼爾在他mama下葬那天，發瘋要跳進墓坑里，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br>
    羌橘心底一涼，想起丹尼爾高高的背影，壓抑的氣場，貴不可言難以接近，又想起高覽給他看的丹尼爾初中時候的采訪，冷漠的臉上留著一點兒嬰兒肥，看起來精致又可愛，那丹尼爾更小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羌橘幻想出了一個模糊的樣子，漂亮的，金貴的，長長的睫毛，漂亮的藍眼睛，往墓坑里跳的背影。

    “想什么呢？”高覽撞了撞他的肩膀。

    “沒什么?！?/br>
    “果然?！?/br>
    夜晚高覽陪羌橘加訓了體能訓練之后，回宿舍洗了個澡睡了一覺，一醒來沒了羌橘的蹤影。

    羌橘關閉手環的關鍵詞搜索，刪除了“轉換劑”三個字，“你怎么來了?！?/br>
    “無聊唄，這學校生活連游戲都不能打，我還沉浸在昨天打游戲的快樂中，一覺醒來你人就不在了，我就知道你來找資料了?！?/br>
    高覽看羌橘皺著眉一無所獲的樣子，伸手撓了撓羌橘的頭發，“是不是傻啊你，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讓你搜得出來?！?/br>
    羌橘聞言有點不樂意，又覺得對方說得確實沒錯，高覽給了羌橘一個眼神，兩人就往六樓的報刊區進發了。

    “還要找多久?！鼻奸僖粡埧ㄆ粡埧ㄆ攸c開快速瀏覽中。

    “急什么，能鎖定時間范圍就不錯了，這種事靠運氣，報刊區是不支持手環掃描檢索的?！?/br>
    兩個人按照高覽記憶里的年份月份，在龐大的報刊庫內尋找，差不多過去了兩個小時，高覽點開了一張卡片翻了翻，“喏?！?/br>
    羌橘一伸手接住了，抬眼看了高覽一眼，“你很熟練?！?/br>
    “當然，我哥在第三區上學那會我天天往這里跑，別的地方進不去，圖書館是能用我哥的信息混進來的?！备哂[得意道。

    報刊區幾乎沒有幾個人的存在，本就大得需要手環路線指引的圖書館，此刻倒是更加安靜了，羌橘席地而坐，高覽就這坐在他的旁邊，頭頂的燈光感應打下兩個人席地范圍的光。

    “比樓下的詳細?！鼻奸倏粗鴪罂系挠跋褓Y料和訪談開口道。

    高覽點開一張圖片，立體影像出現在兩個人眼前，穿著黑白西裝的記者神色凝重走進龐大的地下實驗區，指向一個灰色里面放了八十多張小床的房間。

    “這是代孕者居住的地方……”羌橘復述了記者的話，“什么意思？”

    “有向導和哨兵家庭的人簽署了合同，負責生產，生產下來的孩子用作轉換劑實驗?！?/br>
    “可那也是他們的孩子?！鼻奸儆X得不可思議。

    “誰知道呢，有些人是為了錢，有些人是被迫為了錢?！?/br>
    羌橘偏頭和高覽對視，高覽收起了一貫嘻嘻哈哈的表情，“這里面的人究竟誰是自愿生產的，誰是被迫的，誰知道呢?！?/br>
    兩人沉默了一下心情沉重起來。

    兩人點開了另一段影像資料，是從某個家族的攝像頭內截取的，漂亮干凈的庭院，開著一片白粉的小薔薇，六個小孩子嘰嘰喳喳在笑什么，你追我打，幾個傭人站在一旁笑著看著，突然小孩相繼倒了下去，仆人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在玩鬧，過了一會兒發現不對勁，幾個傭人急急忙忙去抱小孩，畫面切換了。

    “這是在醫院的畫面?！备哂[道。

    其中一個孩子躺在床上，心率不受控制上升，小小的精神體從虛空里鉆了出來，醫生戴著口罩，露出的眼睛顯然也是萬分驚愕，精神體和屬性為什么提前十年覺醒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個小小的精神體變成了一片灰色，像玻璃一樣碎了，小孩突然睜開了眼，眼白變成了詭異的藍色包裹了茫然的黑，心率瞬間跌倒了最低，小孩微微張著嘴，睜大眼睛，看著頭頂，死了。

    “無法負荷精神體的提前覺醒，其他的五個小孩也是這樣?！?/br>
    羌橘看著小孩茫然著死不瞑目的神態，眼白詭異的藍斜刺里穿進他的腦海，他的手心滲出了冷汗，這種死態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愣愣在你的跟前，直愣愣的小孩的眼，羌橘合上了報紙，“不看了走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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