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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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需要去探查四周,思考為什么電梯會突兀地停留在第十層。 對于太宰治來說,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 只不過,對于上一周目的皆大歡喜Happy Ending來說,想必這條時間線上、尚且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主角們,要更加恨不得打破什么人的腦殼吧? 太宰安靜地繞過轉彎拐角,仿若一無所知般,行走在毫無異狀的本部大樓內。 一步、 太宰想,按照那個家伙的計劃,芥川龍之介此時已經與中島敦敵對上了。 一步、 太宰想,從剛才廣津柳浪故意透露、用來試探的消息來看,泉鏡花已經被芥川俘獲,并且利用了只會聽令于手機命令的、泉鏡花的異能力[夜叉白雪]。 一步、 太宰想,此時此刻,攜帶著人質泉鏡花、全力逃離港口黑手黨的,只可能是擁有幻象系異能力[細雪]的谷崎潤一郎了。 又一步。 走到另一條通道的入口處,太宰簡短地向后瞥了一眼。 接下來,太宰把這個世界里武裝偵探社的同伴扔在了身后,心知無人將知曉他曾經來過。 太宰做出的決定不曾更改。 身穿沙色風衣的年輕男人,他腳步不停地,走向了另一條道路。 *** 首領。 中島敦說。 他說話時還有些氣喘,同時忍不住用手背用力抹了一把額頭,胡亂擦了擦血。 片刻前芥川的異能力[羅生門]堪稱暴走,把中島敦整個人釘在墻上,用宛如暴雨的拳擊重傷了他。 然而[虎]的超高速再生能力不是擺設,再加上出乎所有人預料、突兀出現在港口黑手黨第三十層大樓的芥川銀,她冷靜地喝止了芥川龍之介的暴行,同哥哥交談的這片刻時間,也給了中島敦愈合傷口的機會。 只是、 中島敦無法不感到猶豫與憂慮。 因為作為人質陷入敵人手中的泉鏡花。 因為被抓住弱點進行脅迫、選擇了要救出小鏡花而做出為敵人帶路這一背叛行為的他自己。 因為突兀出現、拒絕了哥哥離開港口黑手黨這一要求并以小刀刺中芥川,之后又轉身逃離、消失不見的銀。 事件發生的過于突然而混亂,一件接著一件猝不及防。中島敦恍惚間竟覺得,像曾經那樣宛如死水般寂寞、沉默、死亡一樣安逸寡淡的生活 有可能 ,再也回不來了、也說不定。 就在白色死神陷入迷茫的時候,一如既往,從無線對講機那端傳來了通信的信號。 中島敦自己看不見,他不知道自己一瞬間便松了一口氣,露出得救了一般安心下來的神情。 首領。中島敦低著聲音,重復了一遍。 不要追過去,敦君。從通信機里傳來了身為首領的太宰的聲音,我已經清楚情況了。你要搶在那家伙的前面。* 出乎中島敦的預料,屬于[虎]的超絕聽力,窺探到信號另一端機械運轉的聲音。那是正在向上運行的電梯嗎? 他一瞬間想到不久前首領笑著說起要去見一個朋友時掩飾不去的期待與輕快,下意識便也露出一個微笑:聽起來首領的心情很是不錯,真好啊。 中島敦便靜靜地等候在原地。 首領太宰先生。敦將通信機靠近耳邊,您正在監控室看著我們的錄像嗎?* 不。在別的地方。但我已經清楚情況了。為了挽救小鏡花所面臨的危機,你選擇了背叛給敵人帶路了吧。* 首領微笑著說。 不是的!我、我只是。 可中島敦一瞬間臉上便喪失了全部血色,他全身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冷汗眨眼間便打濕了后背。 這件事我也知道了。所以我來告訴你怎么辦。太宰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很嚴肅,又像是很愉快一樣,我從以前就知道小鏡花的弱點。只會聽從手機里傳來的聲音的[夜叉白雪],視用法不同也會成為敵人的利刃。所以我在她的手機上做了一點手腳,將通話的聲音全部錄了下來。* 錄了下來?敦忍住恐懼,皺起了眉頭,這也就是說* 只要將聲音的一部分編輯后再播放的話,就可以篡改命令。* 首領太宰輕柔地回復道。 第217章 45 越過了大概第十層之后,不要說四周警備的人員了,就連一點物體發出的聲響都沒有。不要靠近入侵者的命令已經傳達給了黑手黨全體成員。如同巨大的墳墓一樣寂靜的黑手黨大樓內部,只回蕩著三人走路的足音。* 這一切,都是由于中島敦、武裝游擊隊隊長、港口黑手黨的白色死神,遭遇到敵人以泉鏡花性命做出的威脅,反過來針對黑手黨進行的鎮壓。 出于恐懼。 出于約定。 出于守護。 出于贖罪。 在黑暗的世界里靜靜相互依偎的白色殺人鬼們,不曾在這片夜色里獲得過純然的寧靜,也并不知道,已經有人為他們準備好了未來灑滿陽光的道路。 想到這里,太宰微微一哂。 他發自內心地覺得譏諷,為這人為偽造的命運;又多少覺得正身體力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自己,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站住。 持槍護衛說。 消耗掉了不短而必要的時間,他走到了這里。 擺脫掉了游擊隊黑蜥蜴百人長的廣津柳浪。 避讓開潛入港口黑手黨作為戰力增援的谷崎潤一郎。 對谷崎禁錮著的人質泉鏡花視而不見。 從另一條通道里繞道抵達了位于中央監控室的第三十五層。 在這一層,布置有直達頂樓的電梯。 以及 嚴密到連一只蒼蠅都無法通過的、高度警戒的武裝力量。 身為游擊隊隊長,中島敦的命令尚且無法抵達這里。 守衛在這里的黑手黨,只遵守身為首領的那個人的命令。 一切,都是為了端坐在漆黑王座之上、以一己之力撼動了整個地下世界布局、身為所有人眼中釘rou中刺的,那個男人。 顯而易見。 作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私人武裝部隊的守衛,是認識太宰治這張臉的。 但就算如此,未有通過層層疊疊的身份驗證的前提下,首領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外出歸來這種假設,并不能讓太宰帶著身后兩把刀劍付喪神、若無其事地通過這里。 這種草木皆兵的戒備程度,真不知道該慨嘆那個家伙被人憎恨的程度之深好呢,還是猜測下曾經是不是也有暗殺者用過這一招數才好。 太宰抬起眼睛,冷淡地望了一眼槍口。 他的唇角在晦澀情緒中一揚,伴隨著樓上幾層之外、宛如什么龐然大物重力擊墜著本部大樓般轟響的震顫聲,太宰開了口: 五虎退。 太宰說。 第二次,太宰呼喚短刀的真名。 白發金瞳的少年,堪稱乖順地走上前來。 他臉頰上血跡已經干了,徒留下狼狽的血塊,沒有擦干凈,還殘留在面龐上。 過長的劉海微微掩著一邊的眼睛,那是一個差不多算得上是怯懦弱氣的發型。 然而,現在也、再沒有人有膽量評價這年幼少年為弱氣了。 這張面孔上沒有表情。他過于安靜,幾乎像融化在黑夜里的雪,或者雪夜天幕里已快要熄滅的焰火。與其說是隱藏在暗夜里的暗殺者,不如說是靜置著、毫無生機的兇器。 那雙無機質的金瞳抬起來,自下而上地仰望著持槍的守衛們。 在這樣明顯非人的視線下,不知歷經了多少生死的黑手黨們,居然連雙手都隱隱震顫起來,額頭上浮現出薄薄一層冷汗。 這是心理壓力一瞬間過于沉重的證明。 為我打開道路。 太宰沉聲命令道。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這句話,他本不必說的。 早在替刀劍付喪神人為制造出錨點的時候,一切的結局,不都早已清晰于心了嗎? 更別提,突入港口黑手黨本部大樓、決意將兩把短刀當做戰力來使用的時候,也已經通過語言將一切都表述清楚了。太宰治從來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瞻前顧后的人??伤麑⑦@冷硬、殘酷、不近人情的命令,依然說了兩遍。 五虎退沒有回頭,雙眼緊緊盯著黑手黨們的熱武器,反手拔刀出鞘。 那柄雪白而飾有金黃刀繩的短刀,被五虎退毫不松懈地握在手里。 這是他本身。是他的命運。是他早已決意奉獻上的一切。 咔嚓、 碎裂的利刃,從尾端墜下一塊。 開槍!開槍、開槍?。?! 黑手黨嘶吼道! 迎戰非人之物所帶來的精神壓力,終于達到了最頂端的閾值。 太宰避讓開戰火的焦點,繞到一邊去解鎖這個世界里、港口黑手黨通向頂層首領辦公室的電梯。同時他低下頭來,百忙之中望了望沉默護衛在自己身邊的最后一把短刀,眉宇間便顯露出一丁點譏諷。對自己的譏諷。 你倒是忠心耿耿。太宰自嘲地說。 同為藤四郎家族的短刀,藥研聽到太宰這樣說了,便微微仰起臉來看他。 目視著自家兄弟走向最后的戰場,藥研藤四郎試著彎了彎眼睛,從身上淡淡浮現出些許微笑般的感覺。 謝謝。 藥研藤四郎回答。 不是為了最終的這道命令,而是為太宰將這道命令說了兩遍的舉動。 為了這份隱晦而徒然的溫柔。 叮的一聲。 電梯成功解鎖了。 與此同時 用身體頂住密集的槍火,白虎攀到高處,一躍而下! *** 谷崎離開了黑手黨的本部大樓,藏身于停在附近的、武裝偵探社貨車的載貨臺上。* 離預定的日落時刻只剩三十分鐘了嗎。谷崎一邊確認手表時間,一邊不安地說道,芥川君,要是一切順利就好了* 這樣自言自語著,谷崎手里的動作慢慢停歇了下來。 是誰呢、那個,他連聲音都一并低了下去,空出了撤離通道的、男人 奇怪的不安感纏繞在心底,谷崎說不清楚這份惶惑從何而來。 他并不想疑神疑鬼,可是、可是那個,同錄像中港口黑手黨首領、同那個人形貌一致卻帶給他不同觀感的男人 不知為何,總讓谷崎有一種一期一會的預感。 但是,持續不斷向前轉動的命運齒輪,并不給任何人停下來喘息的間隙。 忽然之間,從失去意識躺倒在地上的泉鏡花的懷里,傳來了手機自主運轉的聲音。 什、等一下! 谷崎慌慌張張地抓過手機,然而早已被遠程奪走了cao控權的機械,并不為人類的意愿所停止。 夜叉白雪。 那個聲音里夾雜著一股合成感的雜音,但毫無疑問是芥川的聲音: 殺害終止。 如此,吐出了最終的命令后,便自動切斷了手機的電源。 鏡花的上方,雪白的夜叉白雪輕輕點了點頭,然后便消失了。* *** 這樣一來,能夠挾制我的籌碼,也消失不見了。 來人款款笑道: 妾身的怒火,想必也早已做好準備,好好品嘗吧? 這里是,最頂端的走廊。 昂貴到貴族難求的歐洲頂級手工地毯,瑰麗的玫瑰花窗,古典而西式的大理石柱。 走廊的最里側,便是重重守衛之下的首領辦公室。 可是,安靜盛開在這片黑暗里的,還有最后一朵艷麗之花。 我沒想到,排除掉一周目刑訊室的交集,你居然還會為了他站在這里。太宰在聲線里微微浮現出一點笑意說:紅葉姐。 是了。身穿綴有紅楓葉的曳地和服、僅站立在這里便已為這片黑暗增添上一抹亮色。 如此一位姝麗,除了身為港口黑手黨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紅葉,不做他想。 面容美艷的女性一聽到這句話,便抬起和服長袖,掩在唇前靜靜笑了。 我也沒想到,尾崎紅葉柔聲說,敵人會出現這種令人發笑的紕漏。難得你是迄今為止偽裝首領最為像模像樣的一個,可你難道沒聽過自己的聲音? 太宰聽了便一抬雙手,十足苦惱,裝模作樣地搖頭喟嘆:我能有什么辦法?一切都是太宰治的不好,去怪那個家伙啦。 尾崎紅葉聞言又笑了一下,緋紅的雙瞳微微瞇起來。 我不管你和首領有什么恩怨,說到底,這也不是我能夠參與的事。尾崎紅葉說。 這句話里隱隱透出些驚人的、港口黑手黨五大干部與首領之間的罅隙,若是將這樣一條情報透露出去,想必會在地下世界里引起一番地震般的大震蕩,諸如掌控關東的那個黑手黨首領(你們都知道的那個誰)居然和屬下不合之類,顯而易見內閣的官員們會為此高興地舉杯歡慶,通宵個兩三天。 可是尾崎紅葉既然敢在這里將這句話說出口,想必是不打算讓這條隱蔽的消息流傳出這棟漆黑大樓的哪怕一個字都不行。她早已將港口黑手黨視為自己的棲身之所,為此哪怕近四年隱隱感到心冷,也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