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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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固定巡邏的人員不能從人員配置與換崗等等情況來推測外部情況。 室內充作照明的,是一盞鑲嵌在石壁內側的冷光壁燈。就連這盞燈,它點亮和熄滅的時間與頻率都是隨機不固定的。 工藤新一簡直沒轍了。對一個偵探的天才頭腦來說,肢體上的痛苦折磨,遠遠比不上將這顆聰明腦袋硬生生鎖進空無一物、抹消了全部訊息的密室里,更讓他感到窒息。 不管是誰發明了這間囚室,那個人對于人心的掌控都比魔鬼更加可怖。 有時候工藤新一怔然想著自己的后手,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小道具瞞過了這些黑手黨的眼睛;有時候他趁著自己理智還在,趕緊數著心跳猜測一共浪費了多少天;有時候他沒法不崩潰,就放任自己沖著密封的石門大吼大叫,或許大罵了琴酒的不靠譜也說不定。 終于有一次,石門打開,走進來的不是黑西裝黑墨鏡的黑手黨了。 那是,穿著拖曳和服、紅發如火焰般瑰麗的女性。 并且,一看到他,就用長袖掩著嘴唇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個小鬼呢。女子這樣說。 工藤新一打起精神來,我是小鬼的話,你又是誰?他故意不服氣般發問。 尾崎紅葉。女性這么說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尾崎工藤新一差點被自己噎死:這不是又一個文豪的名字嗎?!而且尾崎紅葉是女性真的沒問題嗎?!人家文豪原名德太郎,可和女性半點關系都沒有??!話說太宰治重名了也就算了,雖說不是個文豪反而轉身去混黑了怎么又有一個文豪跳槽去了黑手黨??不會所有文豪都在你們港口黑手黨吧?這個世界的文壇還存在嗎?! 工藤實在沒辦法忍住自己槽多無口的表情,而顯然,這個神情上的疏漏被尾崎紅葉一眼看了出來。 怎么?尾崎紅葉笑著問,你不僅知道我們首領,還聽過親身的名字不成? 是啊。工藤故意說,不僅僅是你們兩個,連川端康成、夏目漱石、芥川龍之介、三島由紀夫、森鷗外我全都知道呢。 這句話說完,感受著幾乎要刺痛皮膚般凜冽的殺意,工藤新一簡直要無語了:隨口列舉了幾個出現在國文教科書上無人不知的文豪大名,居然還真的命中了?!話說又是誰???又是誰不好好寫作跑去混黑手黨了??????! 工藤實在受不了了。他舔舔自己干澀開裂的嘴唇,和目光微冷的尾崎紅葉對視,干巴巴地說:所以能讓太宰來審問我了嗎?真的,我保證我全都說。 高中生名偵探努力睜大眼睛,確保自己身上連每一根頭發都寫滿了真誠。 尾崎紅葉沉默了一下,拒絕了。 或許你本身的確沒什么問題,除了查無此人以外。她說,但是,在本人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身體內部裝入了起爆裝置、趁著接近首領的機會連同宿主本身一并炸碎,這樣的暗殺又不是沒有發生過?;蛘吣阋灿锌赡鼙划惸芰ao控了,或者這些機密都是其他人提前告訴你的、你不過是一個為了接近首領的一次性棋子罷了??傊?,不能讓你有接近首領的機會。 工藤新一聽得目瞪口呆,深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被震碎了一次。 話說這個世界也太危險了吧?黑手黨首領是這么危險的職業嗎?? 而不等偵探反應過來開口反駁,尾崎紅葉微微一笑。 但是,你可以告訴我。 這位拷問班的實際負責人,低聲發出了惡魔的誘哄。 或許你知道,或許你不知道:首領麾下,一共有五位干部。尾崎紅葉笑了:而妾身,不巧正是其中之一。 放棄這次機會,你就是在這間囚室鮮血流盡而死,都不會有人有資格把你的信息親口告訴首領。 怎么樣?畢竟你已經等待了足夠久的時間了,對不對? 工藤新一瞪著容貌美艷而帶著劇毒的尾崎紅葉,深刻感覺自己同這種類型的女性相處不來。 他嘆了口氣。他放棄了。他還是愿意相信太宰治。他想賭一賭。 工藤新一說了。有保留地說了一個由虛擬現實演變成真的美好故事。故事以美夢開頭,以美夢結尾,續集則從純白房間開始,工藤新一希望這也是個美夢。 尾崎紅葉聽著都不由得微微揚起眉。她很想問那個溫柔善良的孩子到底是誰?她可是眼睜睜見證著太宰一點點長大的,在那個充斥著黑暗與血腥的內心里,真的還殘留有一絲半點的光嗎? 可是在刨除了種種殘酷無情的手段之后,偶爾尾崎紅葉也驚覺: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后,她依然把港口黑手黨視為自己的[家]。 這個發現,讓尾崎紅葉喪失了繼續逗小孩玩的興趣。 她得到了所需要的情報之后,轉身便離開了,留下工藤新一徒勞撲騰著,大喊些早點告訴太宰啊、我可一句謊話都沒說!等等之類的話。 這年頭,如此誠實到主動撞上門來的囚犯,可確實少見了。 而工藤新一,終于如愿以償了。 尾崎紅葉離開之后,他又勉強自己睡了一小下恢復精力,醒來之后瞪著連螞蟻都沒有的石板默默數了一會兒秒數,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最后還是等到了石門打開。 門口站著的,并不是太宰治,也不是尾崎紅葉。 是黑手黨,手里卻也沒拿著刑具。 他們沉默地走上前來,一人一邊解下了工藤新一的束縛,又拖著他向前走。 一路上不管工藤試探了什么,這些人都宛如割掉了舌頭般一個字都不說。 道路兩端仿佛也是囚室,也關著石門,封閉了所有可能的慘叫,安靜得叫人毛骨悚然,宛如這是直通地獄最底層的單行道。 他們終于到了。 不是地獄,是另一間囚室。 工藤新一被黑手黨重新捆起來好在這次終于給了個椅子坐。 他一頭霧水地看著這些人忙活,直到正對他面前的墻壁整個降下來,露出刑訊專用的單向透視玻璃。 對面囚室里,是琴酒。 顯然傷勢重多了,由于顯而易見的黑暗同類身份遭到了優待。 那身塞滿了種種致命武器的漆黑大衣早被剝掉了,光裸的上身布滿各種可怖傷口,而銀白長發間凝滿血痂。 琴酒看上去也像是剛被從刑具放下來,站立時就連他也步伐稍微有些不穩。 但是,琴酒在望向另一端的時候,那張冷漠兇戾的面孔幾乎是rou眼可見的柔和下來,連唇角都下意識彎了彎。 男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太宰先生。 琴酒恭順地說。 在這一瞬間,工藤新一明白了: 正如同他利用琴酒,潛入了港口黑手黨一樣。 琴酒他,也反過來利用了工藤新一。 第184章 12 膝蓋觸碰到石板,不含半點溫度的冷硬觸感立刻沿著膝蓋滲入骨髓里,令他生理本能的感到了戰栗。 說到底,他琴酒也不知有多長時間,沒受過這樣程度的傷了。 而這份刺痛,終于讓琴酒沸熱的頭腦冷卻了一下。 成功了。終于,成功了。 琴酒利用工藤新一,借助他本人并不知道的那部分情報,終于得到了同首領太宰面對面的機會。 該說先生果然對小孩子有所優待嗎?若不是情報差,若不是工藤新一的那句《人間失格》琴酒可并不認為憑自己的本事就能沖進黑手黨本部大樓大殺特殺了。 而對于自己毫不知情、可工藤卻與先生共享了同一份秘密的這件事,琴酒可不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就云淡風輕這么放過去了。嗯。簡單來說:他醋死了。 說起來,為什么一本書名就能得到被黑手黨首領親自審問的機會?那他琴酒還曾經給他們小少爺買過夏目漱石的《我是貓》初回珍藏本呢? 類似這樣的思緒,只淺淺滑過琴酒的大腦表層。他并不去深入思考這些諸如同日本文豪重名的巧合。畢竟、畢竟 琴酒等待了這么長時間的,他真正效忠的主人。 終于再一次站在了他面前。 正是這個事實而不是石板的冰冷,讓琴酒真正意義上的顫抖起來。 太宰先生 琴酒又一次低低地呼喚道,幾乎遏制不住地閉了閉眼睛。 曾經,在太宰治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后,不止一個人制造了同琴酒的偶遇,試圖旁敲側擊些什么。 有人好奇為什么組織首領的更迭如此草率,宛若兒戲。 有人好奇在新任首領之前短暫坐過那個位置的先生,到底是誰。 有人想知道為什么琴酒甘愿讓貝爾摩德坐在那個位置上。 有人試圖挑撥離間:你琴酒要不要試試?那可是權勢的滋味? 對于前者,琴酒冷笑著給出一顆子彈;對于后者,琴酒冷笑著射出另一顆子彈。 什么找死的玩意。也敢來探聽先生的事? 不是黑暗組織的成員,不曾經歷過那段虛擬現實的人,連同太宰治是怎樣一個人都無法想象,又是誰給了他們這個膽子過來說東道西? 琴酒有時候覺得,太宰治是他用小刀親自在心臟底部鐫刻的文字,僅僅聽見這個名字便要流血,那血液潺潺不盡,唯獨文字在鮮血的刷洗下愈發干凈,與他共生;另一些時候琴酒則希望越多人同他提起太宰越好,在那樣突如其來的震痛里琴酒便明白: 太宰治,是真的存在過。 并不是一個殺人太多而終于精神失常的什么失格殺手,因而產生的某種幻夢。 這很難。太難了。 首領太宰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帶走,也什么都,沒有留下來。 清明爽朗,了無牽掛。 偶爾琴酒指使伏特加時脫口而出一句買點螃蟹回來!,整句話說完了才反應過來;從來不涉足書店的殺手,偶爾也走在陽光下,進去駐足幾分鐘但是那畢竟不是太宰治的作品,琴酒沒有哪怕一次將書頁打開;另外那間寫著[黑澤]門牌的安全屋,琴酒再也沒回去過了。他害怕看見落滿灰塵而從沒有一個八歲男孩落腳過的,那塊玄關。 啊。這樣看來,首領太宰的離開并不是什么都沒有留下的。 他留下大塊大塊孤獨的空白。 這份空白甚至并不令人疼痛。只是偶爾讓人覺得胸口仿佛開了個空洞,不由得屏住呼吸要聽那陣風聲。 有一次琴酒撞見波本?;蛘哒f安室透,又或者說是降谷零吧。怎樣都好。反正既然先生說了波本是三面間諜,那琴酒就信了。除此之外他不去思考其他任何可能性。 那時候波本正同另一個帶兜帽的男人說話,這人背后還背著個貝斯包,一眼瞥見琴酒,便壓低帽檐沉默地離開了。 波本回頭看了眼琴酒,低低喟嘆道:我們真是承情良多。 誰說不是呢。誰又說不是呢。 難得一次琴酒懶得挑剔,只同波本擦肩而過。 在這份沉默彌漫開來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感受到幾乎連空氣也一并吞沒的孤獨,又慶幸于不止是自己記得這空白并享受于這份孤獨。 又有一次貝爾摩德點燃了女士香煙,推開辦公椅,站起身依靠在桌邊。 縈縈飄散的白色煙霧里,她凝視著琴酒墨綠的雙瞳。 你從來不對我下跪。貝爾摩德輕笑。 不要明知故問。琴酒冷嗤,直呼現任組織首領的代號:貝爾摩德。 組織被交給了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維持三刻構想現狀的貝爾摩德,同時也給琴酒留下了極大的自由活動空間,讓琴酒比起下屬更像是合作同伴。 他的尊嚴,他的忠誠,他的驕傲,因此而得以存留,不至于打碎令他遍體鱗傷。 這是什么隱晦而無聲的溫柔啊。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一個幸福的結局才罷手嗎? 琴酒閉了閉眼睛,繞過貝爾摩德往門外走,左手插在衣兜里摩挲著曾為先生點過煙的打火機。 而這。這就是全部了。 琴酒幾乎以為這就是他的一生:圍著心底鮮血凝結的墳墓做一個沉默的守墓人,直到哪一天終于死于穿透顱骨的某顆子彈,尸體倒在無人問津的路邊水道里慢慢腐朽或者被又雙叒叕巧合般路過的大偵探發現,將尸骸翻過來幾經辨認后意識到這原來是曾經鼎鼎大名的琴酒,便終于大仇得報般掏出手機報警同黃昏合作的次數多了,連琴酒都對工藤新一的破案套路如數家珍。 可是,這竟還不是結束。 沒有人知道純白房間里相遇時琴酒內心的狂喜與掀卷起來的殺意,或許那個同先生別無二致的太宰知道。 而直到此刻 那雙手工定制的高檔牛皮靴,緩步踏來,在琴酒低垂的視野里慢吞吞地停了下來。 從琴酒身上掠過的冷酷視線,令他自背脊處泛起針刺般的寒意,而遭受了各種刑罰的創口則如同被火焰燒灼。 會說什么。琴酒戰栗著想。會說什么呢? 責罵為什么要追過來嗎?譏諷纏人又打罵不走的狗嗎?那沒什么。那完全沒有問題。琴酒甘之如飴地想,我確實甘愿匍匐下來做您最忠誠的 嘖。那人輕蔑地彈動舌尖。我明明最討厭狗了。太宰說。 那聲音之中有什么觸動了殺手的神經,讓琴酒無視規矩,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他,的確是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