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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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無法欺騙自己。 *** 男孩逐漸長大了。 鐵門、符紙與鐐銬,已經完全無法鎖住這只鳥雀。 他卻沒有主動掙脫。 直到放出手的棋子,慢慢起到作用。 直到他追逐著老師的背影,把自己也活成一片影子。 直到咒術界的高層們,不得不在諸多勢力的逼迫之下。 被迫低下頭來,親自走到五條家的牢獄。 親手打開那扇鐵門。 恭恭敬敬地請他出去。 五條悟走出了自己的鳥籠。 但是既無喜悅、也無釋然。 這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五條悟這樣想。 老師。你也常常感到這種無趣嗎? *** 身高開始抽條的少年,正式插手咒術界的權勢。 曾經從來不放在眼里的那個骯臟的世界,在他眼前慢慢展開。 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咒術師的性命僅僅只是高層們相互博弈的一個籌碼。 咒靈的祓除,也并不只是成功消滅那樣簡單。 原來。他的老師,給他留下了這么多可以利用的棋子。 五條悟輕輕笑了一下。 白發藍眼的少年,正坐在太宰治曾坐的那個主位上。 垂頭翻閱文件的模樣,穿了一身同傳統和式房間格格不入的、襯衫西褲的模樣。 無比冷酷微笑起來的模樣 直令滿房間恭敬正坐的五條家管理層們,瑟縮著低下了頭。 五條悟只是想。 老師。你一直不想讓我踏足的黑暗,正是我眼前的這一片污水嗎? *** 他無法自拔地做夢。 我好想你。 少年咬著牙,那疼痛并不夠,便用牙齒狠狠咬住手腕。 這想念令我生疼。 *** 仰頭望見云彩的時候,我會想起你。 低頭窺見翩然而飛的蝴蝶,我會想起你。 我的生活里,每一寸,都是你的痕跡。 我是。 你精心雕琢的鳥雀。 我要飛到哪里,才能再次見到你? *** 五條悟愛上書屋的年齡,高層們才結束了對他的專人教育及監禁生活。 他對此嗤之以鼻。 眾所周知,五條家的六眼張揚、囂張、叛逆、性格糟糕、目下無人。 總之驕傲又臭屁,令人想起來的時候,都是又好笑又好氣。 沒有人知道,他腳下影子的模樣。 *** 五條悟在咒術高專,遇見了很好的同伴。 足以讓他主動提起那個人,笑著重復老師的名字,卻被夏油杰一本書直接拍在臉上,讓他別笑了。 足以讓他磨著家入硝子主動要學反轉術式。 足以讓他喊一聲夜蛾大叔,也沒那么介意頭上多一個班主任。 只是一旦靜下來,五條悟仍然無法按捺住那份思念。 白日的喧囂與打鬧,屬于五條悟。 夜晚的沉默與夢境,也屬于五條悟。 *** 一年級快結束的時候,他回到五條家,強行奪權。 一切骯臟血腥的事情,都被這位新任家主死死摁在五條家內部。 沒有一條消息往外流出。 五條悟繼承了太宰統治時鐵血的手腕。 老師。 會為我感到驕傲嗎? 五條悟忍不住這樣想。 但是隨后他發現,他很難想象老師因為這種惡心的事情而夸獎他的模樣。 能讓太宰微微笑起來的,分明是柔軟的棉花糖、孩童純真的謝意、他人的幸福。 剝去太宰治冷酷殘忍的外殼,那里面蜷縮著的,分明也只是一個溫柔又笨拙的小孩。 *** 然后。 他見到老師了。 老師。 死寂已久的心臟,這才在胸腔里,隨老師血液的再次流動一起。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老師的縱容。 病房里擁抱的時候,他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若能■■在一起該多好。 這樣不詳的念頭一閃而過。 五條悟笑著強迫自己遺忘掉這句話。 老師的溫柔。 放任了肢體接觸,明明是抗拒著他人主動接近的人。 主動介入他的高專生活,就算同時也拉扯好了眾多木偶線也不錯。 控制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不動聲色的哄他入睡。 老師的退讓。 以無所謂的態度,任由他接手了老師各個方面的生活。 難道不知道這種退讓會令人上癮嗎? 五條悟細致地照顧著太宰生活的每一寸細節。 試圖用自己補滿那份向死的空虛。 五條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出手買手銬、鎖鏈、定位器。 潛意識里。 五條悟是知道的。 *** 啊,還有。 老師的,覬覦者。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 偷窺了他記憶的小偷。 正派而無能的廢物。 偶爾,從高處俯瞰而下的、松開了繃帶的那個視線,是滿含著冰冷警告的。 只有五條悟。 知道五條悟都做了些什么事。 喂。 有一次,五條悟看見走廊上,那個男人攔住老師的腳步。 你還是別小瞧那個小鬼比較好。 成年男人低沉地警告道。 冷酷的視線卻越過太宰,直接對上他墨鏡后的六眼。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啊。 太宰背對著他,他看不見他的老師。 卻聽見老師淺笑一下。 唔。我知道。 老師溫聲說。 我太宰治,難道還能教出一個陽光明媚的學生不成? 那個聲音里有著看透了自我的譏誚與明悟。 身為港口黑手黨首領、親手cao縱了不知多少黑暗的男人。 對五條家年輕家主的手段報以輕笑。 再說了。 真正不該觸碰的東西,我不會允許他的。 他溫柔又殘酷的老師說: 畢竟。 悟君他,還是個好孩子。 、 他清楚看見另一雙六眼里暗沉沉的嫉妒。 他便感到狂喜。 又恐慌,怕自己不配得到這份狂喜。 *** 五條悟享受自己的犯錯。 享受犯錯后老師的訓斥。 但是。 那些居然還有膽量、再一次將手伸向老師的腐朽老頭們,不允許原諒。 勉強被高層哄得回心轉意的、那個表現下面。 浮現出冰冷的決斷。 *** 我不想學這一課。 五條悟悶聲說。 他把自己的臉埋在老師膝上,貪戀著透過薄薄布料的體溫。 頭頂上,老師冷靜地拒絕了他。 五條悟閉著眼,蜷縮著雙腿。 克制著腿、克制著手。 克制著眼、口、牙齒、嘴唇。 他竟然害怕自己不再是老師口中的好孩子。 但是在心里,五條悟默默的想。 我學不會。 我做不到。 與你的分別,是我永遠學不會的一課。 對不起了,太宰老師。 我可能,不會是一個好學生。 *** 時間在一點一點往前走。 初春時的微寒已徹底消失不見。 大片大片的桃花開始綻放,粉紅的花瓣、微顫的蕊、馥郁的香氣、小而可愛的葉片。 后來桃花謝了。 這是又一個夏天。 在老師的書桌上,近十年的情報已全數翻過,有些還被親筆批閱了、另一些拿來給五條悟當做作業來練習分析。 老師一直都在查找的,有關陰陽道、神道、咒術等等的書籍,五條家近些年的收藏,也已被徹底看完。 在五條悟的追問下,老師沉默了很久,終于告訴他,想要的是某種能夠觸發性無效化的工具。 后來,大家都穿上了夏服。 在同另一個世界自己的、某一次下了死手的練習賽中,五條悟終于學會了反轉術式。 再后來的某一天。 五條悟找不到他的老師了。 這間他早已熟悉了的住房里,一切都沒有變動。 老師的馬克杯還擺放在桌面上,盛著出門前五條悟倒的水。 昨夜看了一部分的書籍闔著,電腦仿佛才剛剛關閉似的。 這個房間,唯獨缺少了一套衣服。 漆黑的西服、殷紅的圍巾。 危險的各種小道具。 近十年之前,五條家曾在束縛的約定下、交易給太宰的某樣東西。 悟,到時間了!還在磨蹭些什么? 夏油杰久等不到,趕在夜蛾老師發飆之前過來找人,一邊還催促他: 據說是天元大人發布的消息、 在看到五條悟神情的那一刻,連夏油杰都不由得啞口無言了。 你夏油杰張了張口,又看了眼房間,知道能讓五條悟發瘋的理由只會有一個。 他揉了揉額頭,視線撇向一邊。 二十七歲的五條老師剛剛出發,我們又被委派了星漿體的任務,重要到無法拒絕。 夏油杰冷靜地分析著。 雖說有可能高層又在其中動了什么手腳,但是太宰先生絕不是會任由自己陷入危機的人。悟,你先冷靜下來,不要自亂陣腳。 五條悟點點頭。 我知道。老師馬上要做什么顛覆咒術界的事,估計是趁機離開了。 夏油杰同他對視:你知道歸知道,其實完全不打算放棄,是吧? 五條悟只是咬著牙笑,不說話。 夏油杰就頭疼的嘆了口氣。 算了,你先去吧。 夏油杰這樣對他唯一的摯友說: 我先趕到星漿體那邊,咒術界上層由夜蛾老師拖著,最多能給你騰出十個小時。 做你想做的選擇吧。 反正 我也是最強啊。 黑發的咒靈cao使,溫和而自信地笑起來。 第56章 38 已經入夜了。 跨過雜亂的小巷,揮去混著香水、酒精、濃郁香料的空氣。 路燈依然閃爍著慘白的光,宛如近十年之前的那個夜晚。 野貓仍在垃圾桶邊舔著爪尖的毛。 飛蛾盤旋在冷光邊。 一切都仿佛舊日重現。 卻再沒有一個年幼而天真的男孩、搖晃著雙腿、竊笑著坐在路燈上面了。 五條悟推開酒吧的門,冷著一張臉走進去。 放在衣兜里的手機上,若是點開,還能夠看見來自太宰治的短訊: 五條君。今日零點之前,抵達如下地點: 在看到這句話的同時,幾乎能夠在腦海里、浮現出男人不含感情的語調。 哪怕現在的太宰治不再無視他、偶爾注視著他惡意撒嬌時,也能微微一笑。 但是,無論是太宰、還是任何一個五條悟,都能夠辨認出三人之間迥然不同的氣氛。 () (但是) 極偶爾的情況下,二十七歲的這個五條悟,也會在心底不乏惡意地想。 (那個小鬼,知不知道呢) (太宰的步伐) (絕不會停留在這個世界這個事實) 不?,F在并不是思索這種事情的時候。 五條悟在收到這則訊息的時候,心里下意識就浮現出了警惕。 因此,哪怕剛剛離開東京,五條悟仍然果斷扔下原本的行程、掉頭買了回來的車票。 他本來就不是單純地留在咒術高專做老師,雖然也的確在依靠這個身份,努力讓同伴們增加著實力、努力避免曾經/未來的悲劇再次上演。 依靠出任務、離開高層們眼線的機會,五條悟也在私下里做了不少事情。 (又不是只有那個小鬼,從太宰那里學到了東西?。?/br> 五條悟在心底冷哼著。 (星漿體) 他盤算著目前收集到的情報。 (真是再明顯不過的蝴蝶效應哈?) (太宰啊,你都對這個世界做了什么??) 像老鼠一樣龜縮著不敢露頭的詛咒師們。 若有機會,第一反應絕對會向太宰動手而不是針對六眼的咒術界高層。 還有 他沒再思考下去。 身材頎長的男人站定在酒吧里。 穿著制式的漆黑衣褲、繃帶纏繞雙眼的奇特造型,并不能遮掩這個人遍身獨特而吸睛的氣質。 那張冷臉上不耐煩的神情,甚至更叫人看了心里癢癢了。 五條悟并不喝酒。 這并不是他在自己世界時、極偶然會跟同僚們前去打發時間的干凈酒吧。 倒不如說,這根本就是黑市的一部分。 屬于蛇鼠一窩、污垢滿目、常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觸碰到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