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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像是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兩手撐在指揮臺上,下令艦隊迎敵,機甲小隊準備出戰,載彈飛船呈防御隊形跟隨指揮艦前行。 同時,抱著極為稀微的希望,救援艦也以最快速度趕往了爆炸發生的地方,只不過在落下這個命令的時候,那看似已經恢復冷靜的顧言少將,雙手仍是抖的不能自制。 宇宙是真空,爆炸的聲音無法傳播,煙霧緩緩散開,人們才能看出那艘艦船到底還剩下多少殘骸。此時,他唯有等待,期待奇跡會出現。 也許是上天終于眷顧了他一次,漫天的炮火中,他終于看清那艘載著雄蟲的飛船,它竟只失去了一邊的翅翼和引擎,甚至還能拖著火光和殘屑,在那片塵埃里緩慢地飛行。 ??!情況之樂觀著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止顧言,在場所有雌蟲提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也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這簡直就是真實發生的奇跡。 在救援艦的幫助下,戰損艦船上的幸存人員在經歷一系列驚險躲避之后,暫時平安地回到了指揮艦上。 據統計,剛才那毫無防備的一擊讓他們損失了將近一半船員,不過好在,他在人群里一眼便看到了雄蟲,平安無事。 隔著好多人,蘇港也看到了顧言,視線交錯之后,他看到顧言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臉去,那只總是不茍言笑的雌蟲眼睛看起來似乎有些微紅。 他快步向著雌蟲少將走去,想讓顧言看到他沒事,也想看看對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雄蟲,顧言才敢確定地告訴自己,剛才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雄蟲,臉上掛著關切的表情盯著自己,仿佛是他出了什么事令他擔心了一樣。 難道出事的不是這只擅自溜上戰場,還差點就把小命交代在這里的雄蟲么? 顧言想的還真沒錯,蘇港這會兒是真的只擔心他,而且沒覺得自己不聽勸告跟過來這件事有什么錯。 沒看見剛才有多危險么!他哪里想到他雌父挾持著人家聯邦將領不是來談判的,一見面就正面剛起來,擺出了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是要搞哪樣? 不過幸好,剛才顧言躲過了一擊。 一時竟沒覺察出自己在擔心敵蟲安危的蘇港仔細觀察了一下黑發雌蟲,看到他確實沒有什么一樣,只是氣場有一丟丟可怕,終于舒了一口氣,想起自己好像應該就悄悄登船那件事說點什么,于是:“對不起。。。?” 顧言看著雄蟲那一副根本不知自己錯在哪里的樣子,更加生氣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嚇到對方,只能不顧還帶著淚意的眼睛,只狠狠地瞪著他。 可是蘇港這會兒仿佛忘記了自己柔柔弱弱的人設,不僅絲毫沒露出丁點害怕,甚至都顧不上想那些了,因為那雙直視著自己的眼睛不止泛著微紅,從他微微仰頭的角度,還能看到眼下那些濕潤的痕跡,顧言是哭過么?! 這一發現讓蘇港內心震動不已。像顧言這樣的雌蟲,竟然會哭?! 這根本就讓人難以想象好么!不過,好想看! 雄蟲心里竟升起一股想要這人單獨哭給自己一人看的惡劣想法。 他們就這樣誰也不說話看著彼此,留下一眾的軍雌苦苦應戰,又不敢打擾一臉兇兇表情的艦長,艦橋一時間陷入一片詭異的靜謐。 最后還是戰損艦船的小隊長不得已站出來匯報了戰況,眾人才又敢發出點聲音。 星盜組成的艦隊已經進入他們的視野,機甲戰作一團,在這深黑無盡的太空中,綻放出一場又一場無聲的煙花。 對于剛才帶領艦船躲過一劫的雌蟲將領,顧言似乎覺得他表現不錯,走過去拍了拍那名雌蟲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后在人耳邊低語了幾句,便回到了艦長座位,專心對戰。 蘇港不知道顧言對人說了些什么,不過,戰場沒有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流浪者號的攻勢很猛,沒多久,指揮艦的第一層防護罩就被擊穿了,而這帶來的巨大沖擊使得艦船也劇烈的晃動起來。 剛才被顧言贊許過的軍雌將領立刻走到雄蟲身邊護住他,快步將他帶入內艙,安排他坐好,系上安全帶,然后自己站在了一旁,看樣子他現在的任務是保護蘇港的安全了。 坐在安全的內艙,蘇港看不太清外面的戰況,更加有些焦急起來。 因為現在雖然看似是星盜勝算更大,但是這一小部分兵力背后還有ss級戰艦星塵號,而聯邦可不止這一個兵團,他們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也很不利,不能排除有援兵會來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宜久戰。 坐在蘇港身邊的軍雌貝爾,也就是剛才那艘戰艦上的小隊長,緊皺著眉頭遲疑的想問些什么。 就在他們差點要被那束光彈擊中的前一秒鐘時間,雄蟲似乎是受到驚嚇沒有站穩,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也不知誤觸了駕駛屏的哪里,竟然驚險地幫他們躲過了那一擊。 貝爾暗自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巧合,卻還是忍不住心存疑問,不過,他也不敢將這個問題跟他們艦長大人說就是了。 畢竟,雄蟲怎么可能懂得駕駛戰艦呢,應該是他想多了,他們就只是運氣好而已。 指揮艦又晃動了一次,這次,比之前的都要劇烈。憑他的感覺和經驗來看,蘇港敢斷定他們的一側引擎已然被催毀,防護罩恐怕也已經完全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