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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額角鼓脹,突如其來的痛苦流淌過四肢,他艱難地咽下了一記悶哼。 緊接著,他的臉色變了,變得泡過冰水還要難看。 “好了,放開?!卑拙猎谶@種曖昧的氛圍內沉默了許久,聲音帶上了點沙啞,他使勁掙脫了一下,伊維特也很順從地放開了。 他像一條蜿蜒無骨的蛇似的爬上了床,也并且想用柔軟的蛇軀圈住白玖,卻在似笑非笑間發現了白玖的異常。 他的全盤動作都停止了,甚至臉色變得比白玖的還要難看。 “哥哥!你怎么了?”他慌亂又無措的詢問,“我弄疼你了嗎?” 白玖只是激烈的喘息了一聲,冰冷的汗液打濕了他的發絲,粘在面龐上??惺彻撬璧幕猛错暱涕g襲擊了他,比任何一次來的都要猛烈。 像有一只惡魔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黑色的指甲狠狠地扣挖著,白玖只感覺被伊維特觸碰過的皮膚像挨了好幾下火辣的鞭子,被火灼燒過般痛。 幻覺把他過往的不堪都撈了出來,大笑的男人,上下晃動的斧頭,孩子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一場名為“愛”的游戲。 白玖濕潤的眼中浸泡出了殺意,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一時間想要不顧一切地把那個男人揪過來,然后親手將他碎尸萬段。 這種該死的—— 精神烙印,他簡直受夠了。 可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又忽然覺得這都是無用功。 好吧,這不是殺個人的事,他覺得要把自己的靈魂重塑一遍才夠緩解這種痛苦,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它。 他在恍惚間,眼瞳渙散地抵著伊維特的額頭,語調飄渺地問道:“伊維特,你剛才對我有什么想法嗎?” ——什么想法嗎? 伊維特透過額頭感同身受地只知曉了白玖的狀況,沒有味覺的他感受舌尖涌上了一點苦澀,像苦艾酒的余韻,纏綿的回蕩在他的口腔。 于是,他違背了自己的內心,說道:“只是正常的親近而已,不,我什么想法都沒有,真的,我發誓?!?/br> 他察覺自己有些語無倫次,好像被抓住了什么痛腳般難過地,明明他并不是人類,不會有這種感覺,又或者是他的內核是由人的一部分靈魂組成的。 白玖的皮膚很脆弱,很輕易的就被弄出了點點的紅痕,像一片雪地開出了點點的紅薔薇,與野花汁液在白被單上的大肆渲染一起,這都是某種不可辨別的罪證。 可白玖像是賄賂過審判人員的罪犯,他知道審判自己的法官會判定自己無罪,仗著這份縱容。 于是,他明明清楚自己的罪行,卻更加過分地給自己下了暗示,蒙蔽了內心,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大搖大擺地忽視了這些罪證,溜出了法院。 伊維特的順從成了他最大的優勢條件。 他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一口氣,那些折磨他的痛楚像來時那般離開的很快。 白玖微眨了下眼睛,一點點生理鹽水被擠出來,搓揉出眼尾的紅痕。 “好了,我像我現在什么事也沒有了?!卑拙凛p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我可能想我需要去洗個澡,就這樣?!?/br> 他下地,床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只留下了伊維特一個人。 在浴室嘩嘩的流水聲中,他低頭給自己蓋上被子,把整張臉埋在了里面,不清楚他此刻的臉上到底是什么樣的表情。 只不過,伊維特很小聲地和自己偷偷說:“我最喜歡哥哥了,就是喜歡?!?/br> 不比愛低級,只是另外一種形式而已。 浴室里有節奏的流水聲似乎頓了一下,接著又像之前那樣繼續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中途,越寫越澀,我甚至可以覺得他們可以接個吻,然后滾床單(實際上確實滾了)。 解釋一下,就是白玖被搞得有些心動了,甚至自己都知道那是愛,然后還要自我欺騙hhhhh,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第65章 赫玨生病了。 他病怏怏地躺在自己的被窩里。 一張單薄的被子輕輕蓋在身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雙眼緊閉,就像一個即將臨終的死人,這條被子會成為他的裹尸布。 事實上,只是輕微的發燒。 在醫生過來一趟后,回答滿臉擔心的江黛影。 她也心疼的詢問赫玨是不是很難受,打濕了毛巾為他擦拭手腳。赫玨不像往常那樣若無其事地展現溫和的態度,一雙眼睛望著天花板,輕聲說他想要安靜的休息一會兒。 江黛影對一反常態的兒子更心疼了,一口應下,考慮喝覺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于是去廚房給他熬粥。 她是被父母嬌慣長大的,到底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不擅長廚藝,可在煮粥方面還是有一點天賦的,煮好后端過來,輕輕地為他帶上了門。 她掏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出來一條信息。 【今天回來嗎?小玨他生病了?!?/br> 然后,她沒有等待對方回復,把手機放回上衣口袋里,站在樓梯間許久,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一樣啊?!?/br> 一滴淚珠滑落臉龐,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濡濕了一小點羊毛地毯,形成微深色的痕跡。她擦了擦眼角,好像剛才不小心讓眼淚滑出眼眶的人不是她,又揚起輕松愉快的笑容,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