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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習慣性的扭頭去看時間。 ——3:20 果然如此。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他不像第一次一樣怕得瑟瑟發抖,反而很幽默的想,那接下來該來的也馬上要來了吧。 “我、找、到、你、了!” 伴隨嘎吱嘎吱的響聲,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他的門口停了下來,門被拉開了一條縫。 一張蒼老又陰森的面孔即將探出來,縫隙里泄露進來的細碎黑暗是噩夢拉響的前奏。 “砰——” 一根撬棍掄到了門板上,巨大的沖擊力使門關上了,撬棍的主人隔著一面門板扔給她三個字:“閉嘴,滾?!?/br> 然后回頭對著目怔口呆的黎文說:“這次不是在說你?!?/br> 一次又一次的黑暗與絕望。 他以為永遠都逃不開的重復噩夢有了改變。 這次與往常不同,他的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白玖冷冷的說道:“還傻站著干什么?” 第12章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br> 黎文遲疑地吐出這個答案。 他也不是傻子。 一次又一次詭異的場景重演,不似常人的奶奶……他那堅定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都快出現裂縫了。 暗地里對白玖察言觀色,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惡意,頂多是有些不耐煩,他可以暫時信任他。 “仔細聽好?!?/br> 白玖舉起撬棍,注視撬棍尖端沒有一絲傷痕,很滿意地摩挲光滑銀白的金屬表面。 “我只說一遍,外面的怪物不是你的奶奶,那只是一只異種披著你奶奶表面人格在耍你而已?!?/br> “異種?” “一種人類在正常情況下難以觀測的生物?!?/br> 黎文:“………” 在了,在了,他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在崩塌了。 “我猜測它是把我們的表層意識拉進所制造的折疊空間內,或許有多個被復制的完全一樣的空間迎接在了一起。你經歷的場景才會一次次次重演?!?/br> 白玖的語速很快,吐出一連串的話,“你真正的身體在現實當中,只是表面意識附著在這些空間中活動而已?!?/br> “為什么不是回溯時間?”黎文多嘴的問了一句,“我覺得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br> 白玖沁涼的眸子滲漏幽幽冷笑,唇角掠過一絲嘲諷,“它有這個能力,我們就可以當場投降了,這只異種要是能控制時間,直接就能弄死你?!?/br> 黎文懵逼,還不明白,“它不能殺我?” “你以為它一次次在和你玩游戲嗎?”白玖示意黎文伸出手,他的指腹輕輕擦過對方的手背,劃出一道微淺的傷痕,“它是在等你精神崩潰之際,趁機吞掉控制你?!?/br> 傷口雖小,嬌生慣養的黎文還是忍不住疼的嘶了一聲。 一顆顆飽滿的血珠從傷痕中被擠出,以血做顏料,白玖在他的手背上勾畫、涂涂抹抹。 一個五角星很快出現在了手背上,與一般的不同,它的形狀微微彎曲畸形,而且是不祥的血紅色。 “不要叫,不要吵,不要給它可乘之機?!卑拙琳f,“它的一次次折磨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弱小而披的外衣?!?/br> “這是什么?” “舊印?!卑拙梁啙嵉慕忉?,“異種看到會覺得像人類見到屎一樣惡心的東西?!?/br> 他最初學習繪畫舊印,伊維特在一旁觀看,對它厭惡極了,聲稱像屎一樣惡心。 白玖那時候還會和他講述藍星上的一些知識,其中提到一個國家的國旗上面有50個舊印。 對此種行為,伊維特大為迷惑,他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國家要在國旗上面畫50坨屎。 不過這不妨礙那個國家成為伊維特所討厭的存在。 先不說以前的事,黎文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手臂上黏黏糊糊的感覺讓他有一種錯覺…… 不過人的接受能力是會進步的,他拼命地轉換自己的思想,把舊印理解為一種護身符。 “五分鐘后,我們就開門沖出去?!?/br> 白玖把撬棍遞給他,“你去引開那只異種,我去找它的寄宿物,這間房子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黎文猶猶豫豫的接過撬棍,卻不敢問為什么是他當誘餌,咬著嘴唇說:“在客廳,我奶奶供奉著一個神壇,上面擺著個模樣詭異的偶像?!?/br> “那我去客廳?!卑拙量闯隽怂莫q豫,難得多解釋了一句,“一般人可能沒那么容易破壞異種的寄宿物?!?/br> “只要破壞掉它,循環就結束了?!彼氖址旁诹碎T把手上,“準備好了嗎?” “等等,我想我們是朋友了吧?!?/br> 黎文小心翼翼地試探,“出去后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白玖不經思索的說道:“可以?!?/br> 反正,他消除記憶的時候,對方什么都會忘記。 一個冷淡的承諾并沒有什么。 黎文安心多了,至少認為對方不會把他當炮灰來使,有了撬棍和舊印的加持,他生出些勇氣,“開吧?!?/br> 咔—— 這扇門經歷過十幾次后,主動從里面被打開了。 “孫子?!笔治仗薰堑兜睦先嗽陂T口站著,沾滿血rou的臉龐猙獰恐怖,給人一種它是從皮膚里長出的感覺。 “你不乖,你不乖?!彼仁顷幧哪钸吨@三個字,渾濁的眼珠外翻出了眼眶,扯出一截血rou組織,刺耳的尖叫道:“你不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