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男人沖過去狠狠推了寇斯年一把，把人抵在墻上，自己則用一把小刀抵住寇斯年的脖子。

    “放我們走，不然現在就殺了你?！?/br>
    她突然想起之前老師交代自己的那句話，一瞬間明白了老師為什么偏偏走到了這里。姜瑤心中震撼，一時間腦中天人交戰。

    但她一瞥見那柄鋒利的刀，心里就只剩對寇斯年安危的顧及，最終還是不動聲色地打開了cao作室的小門。

    幸而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姜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蹲下身體避開眾人視線，打開了cao作臺的電源。她抬頭瞥了一眼天花板，慶幸cao作室里沒有監控。

    耳朵還能聽見實驗室內那些人的威脅，讓老師交出入口的密碼，而老師一言不發，也沒有反抗。

    姜瑤猜不出寇斯年會不會放這些人出去，只知道這些人的下場不會好過。親手殺人的勾當她還沒有cao作過，況且對方是一群共事已久的熟人。

    此刻不由得手抖，但好在跟著老師學習了兩年，心理素質比以前好得多。

    她盡力穩住心態，終于在那些人徹底憤怒之前設置好了程序。

    悄悄抬頭看向玻璃內的情景，卻正好與老師冰冷的視線對上。姜瑤心里一震，忙不迭地低下頭，猶豫了一秒鐘，還是按下了運行的按鈕。

    氣體放出的過程幾乎沒有聲響，但姜瑤還是恍惚地幻聽到了什么。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她脫力般滑坐在地上，聽見寇斯年終于開了口。

    “不是想知道密碼嗎，我說，但聽完之后給我立刻滾出這里?！?/br>
    **

    向嘉筠是被抱回車上的。

    他本就沒什么力氣，被親了兩回之后腿更軟了。

    賀老師把他放在副駕，幫忙系好安全帶之后急匆匆地繞過車頭，剛坐上主駕就開著吉普急速往前飆。

    他腦中一片混亂，小白鼠的死和剛才的吻交錯著出現，擾得他心神不寧。揉了揉眉心，向嘉筠終于找回了語言能力，開口道：“我們先回收費站吧，得做個標記，免得他們趕過來之后找不到人?！?/br>
    “已經留下標記了?！辟R沉出人意料地答道，“剛才被你氣得難受，又不敢浪費時間，索性回去把這件事先做了?！?/br>
    向嘉筠愣了愣，片刻后扯著嘴角笑了笑。他剛才還想著給賀沉順順毛消消氣，誰知道賀老師還是這么理智。

    但該順毛還是得順，自己說的話確實混賬了一點。

    “賀老師，以后我再像這樣惹你生氣，你就揍我吧，我保證不還手?！彼麄冗^頭，半真半假地說。

    賀沉這回沒有哄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你到時候可別求饒，早就欠了好幾頓打了，還在這兒給我賣乖?！?/br>
    向嘉筠厚臉皮地湊了上去，然而被安全帶束縛，沒能成功挨到賀沉的臉。只好保持著姿勢，語氣變得認真了許多，帶著些不自覺流露出的可憐：“賀老師，你能不能抱著我開車，我想靠著你?！?/br>
    明知不可能的一件事，硬生生被他說得可以實現一樣。

    賀沉一愣，隨即皺了皺眉，“你別招我?！?/br>
    但也知道他此時心理比其他時候都要脆弱，隨后又補了一句：“害怕的話就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br>
    向嘉筠也沒鬧，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老老實實地坐回去，整個人縮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像是真的在努力入睡。

    賀沉幾乎全身心地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卻只敢飛快地瞥了一眼。不能多看，不然他怕自己繃不住沉著鎮定的偽裝。

    青年行為有些反常，但他知道絕大多數人到了這種境地都不會好到哪兒去，向嘉筠已經算是心理強大的?；蛟S得益于青年對恐懼感一向的粗神經，也或許是青年曾經與死神擦身而過不止一次，壓抑已經變成了習慣。

    他深呼吸了兩下。

    自己絕不能在青年面前表露出任何緊張，如果連他都亂了陣腳，向嘉筠或許就真的沒有求生欲望了。

    賀沉把車開得飛快，想要搶在時間前頭。

    諷刺的是，他自記事以來一直唾棄僥幸心理，每一件事他都要落到實處，盡自己最大努力換來的成就才是令人安心的。

    然而此刻自己真的有些迷茫，因為盡人事這三個字在如今的末日已經不夠用了，很多時候還得聽聽天命怎么說。

    賀沉荒唐地希望這一次上天能多眷顧他們一些。

    **

    向嘉筠沒有睡著，每一寸的神經都緊繃著，無法不注意到周遭的一切動靜。

    吉普慢慢停下時他就睜開了眼睛，然而出乎他意料，博物館的方向竟然透出了隱約的燈光。

    那簇燈光在黑暗之中尤為明顯，他們停在離圍墻十來米的地方都能隱約辨清方位，應該就在博物館主建筑的旁邊。

    向嘉筠直覺不對勁，察覺到了危險氣息。賀老師卻幾乎一躍而起，立刻打開了車門還不忘囑咐他：“快點下去，如果是里面的人出來，那入口就是開著的?！?/br>
    他很快反應過來，背上包拿上武器也跟著下了車。

    賀沉步伐很快，卻也盡力壓著步子等他追上。向嘉筠幾步跑上去，有些著急地問：“就這么過去？萬一他們對我們有敵意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見機行事，到時候你該跑就跑，別太擔心我?！辟R老師說完還側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確認他有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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