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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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竹:“相公,你怎么了?” 暮云輝強行將所有的魘氣壓制,身體幾乎承受不住那反噬的力量,他不敢開口說話,害怕張嘴就是嘶吼!在徐青竹詢問之時,他提起拳頭砸向了對面的敵人。 沒有動用魘氣和其他力量,只是單純的rou搏。 此刻,他的眼神并不兇狠,相反,還有一絲懇求。 逢歲晚讀懂了他的眼神。強行壓制的后果是他身體不堪重負,那些力量需要發泄出來,但現在徐青竹醒了,他不能做出太過駭人的事,唯有rou身的沖撞,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壓力。 也就是說,他想打架! 逢歲晚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現在雖然虛弱,但能扛幾下是幾下,否則暮云輝狂暴,打破了徐青竹的認知,這個精心編織的美夢因此而破碎,那暮云輝肯定會徹底失控。 于是,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起來,拳拳到rou,砸得嘭嘭作響。 徐青竹急了,“別打了,別打了,怎么就打起來了?!彼肴ダ?,想護在暮云輝前面,然而她根本無法靠近那個戰圈,就覺得附近好似有一陣陣勁風,逼得她無法靠近一步。 阮玉繞到徐青竹那邊,將她給拉住了,說:“別擔心,他們就是想切磋一下?!?/br> 她指著莫問說:“那個,就是我心上人?!?/br> 徐青竹微惱,“我相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么會與人切磋武藝?”她有些生氣了,覺得阮玉他們在欺負人。 阮玉則道:“我相公也是書生啊,你看他身子比你家那位還瘦呢?!蹦獑柹硇胃鼏伪?,一陣風都好似能吹走。 徐青竹仔細一看,發現確實如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兩個弱書生,當街打架,像什么話?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轉頭看一眼旁邊繞著兩人轉圈,看起來十分焦急的狗,徐青竹搖搖頭,“這還不如狗呢?!?/br> 阮玉又編上了,“他們剛剛文斗不分勝負,這才提出武斗的?!?/br> 徐青竹:“哦?!彼裏o語地撇了一下嘴角,起身收拾面前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東西,一邊收撿,一邊說:“剛怎么突然那么大一陣風,真邪乎?!?/br> 正彎著腰撿扁擔,突然側臉一熱,徐青竹身子僵住,下意識伸手一抹,溫熱粘稠,她愣愣看著自己指尖一瞬,是血! 徐青竹猛地扭轉頭,吼:“別打了!” 大口咳血的是阮玉的相公,他面白如紙,嘴唇染血后,更襯得膚色白的幾乎透明。 原來徐青竹覺得自家相公文弱書生,受了別人欺負,如今,卻反了過來,分明是暮云輝在欺負人??!她扭頭看阮玉,注意到阮玉小臉繃緊,一副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更是心生愧疚,嗓門不由自主地提高:“暮云輝,你給我住手!” 阮玉一直聚精會神的盯著兩個打架的男人。 她在用自己的力量,默默給暮云輝使袢子,比如想他摔倒,打不中等等,這是夢域,她對夢境的掌控力量很弱,因此都覺得疲憊,捏了一手心的汗。 冷不丁聽得徐青竹一聲怒斥,阮玉眼珠一轉,也跟著喊:“別打了?!?/br> 她一喊,莫問就身形一頓,結果又結實的挨了一拳,身子往后飛出一丈,撞到了拱橋的石墩子上。 石墩子硬生碎裂,那力量,著實大得驚人。 徐青竹看到那裂開的石頭,一臉難以置信,她的相公,力氣有這樣大嗎? 暮云輝心道不好,然而,他現在已經盡力在約束自己的力量了,他已經盡力了! 恰這時,阮玉又說:“徐jiejie你相公都不聽你話!” 她氣呼呼地道:“我喊一聲停下,我相公就停住了,結果還挨了一記重的?!?/br> “你平時肯定沒收拾他,光慣他了?!比钣褚槐菊浀睾?,“我家那個,我沒少欺負他?!?/br> 徐青竹皺眉問:“那你怎么收拾的?” 阮玉順手撿了根枝條,往前一甩,“像這種時候,既然說了沒用,直接抽就好了嘛?!?/br> 徐青竹莫名覺得很有道理,甚至于,那枝條都有些眼熟,握在手中,看著在一旁跟人打得難舍難分的暮云輝,她火氣一下子就串上來了,一邊罵一邊沖了過去,“小兔崽子,你又惹事了!” 剛都把人打倒了,居然還不罷休,追過去壓著人打。 等吼完,徐青竹才意識到,原來她也能那么中氣十足的罵人?一鞭子甩出去,還力量十足,都抽出了破空之音。這感覺還怪熟悉的,又有些痛快,仿佛套在身上的枷鎖被解開,而她,也恢復了一些自由。 為何她平時總是細聲細氣的說話,擔子稍微重一些就挑不起來,她真的有那么嬌弱嗎? 徐青竹此刻沒時間想太多,她在戰圈外小心翼翼地游走,意圖將兩個打上頭的人分開。她感覺到了勁風,那是武道高手才能打出來得氣勁,而她,腳下步伐越來越快,身子也越來越輕盈,竟是能夠避開一些氣勁,逐漸靠攏。 徐青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我不是什么弱女子,我武道天賦不差,我會功夫! 就在她即將靠近,打算出手將暮云輝給拉住時,暮云輝發出了一聲咆哮,那聲音震得她頭皮發麻,耳邊嗡嗡作響,她還算好,被暮云輝壓著打的那個都噴出了一口血,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徐青竹顧不得許多,飛撲過去,枝條抽到了暮云輝身上,“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暮云輝后背挨了一下,那點兒力道,連撓癢癢都不夠。然而打紅了眼的他在那一瞬間,眼神都清澈許多,他半跪原地,將即將落到對方身上那一拳給錯開,砸在了地上。 逢歲晚趁機給了暮云輝一拳,將暮云輝打倒在地過后,兩人的位置交換,變成了逢歲晚壓著暮云輝一通狂揍。 徐青竹能拿藤條抽暮云輝,卻不能抽逢歲晚。實在是他看起來太過虛弱,她害怕自己一鞭子甩下去,本就鼻青臉腫的逢歲晚承受不住,她只能沖阮玉喊:“快叫你相公也停下!” 說好切磋的呢,怎么打出火氣了? 她甚至把手里的枝條丟到阮玉面前,“該你抽了?!?/br> 阮玉搖頭,“我不?!?/br> 她眼睛紅紅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我舍不得呀?!?/br> 徐青竹:…… 那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糊弄我的??? 轉念又想,舍不得好像才是人之常情,我與相公也是夫妻情深,為何…… 恰這時,阮玉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你別打了嘛,不要打了好不好,莫問,我害怕?!彼诘厣闲÷暢槠?,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兇是不可能兇的,她只能撒撒嬌,讓莫問不要再動手。 逢歲晚停了下來,緩緩起身,腳步踉蹌地走向阮玉。 明明渾身是傷,鼻青臉腫,嘴角還血跡未干,仍努力擠出個笑容,彎腰看著地上的阮玉,柔聲說:“不打了,我沒事,你別怕?!?/br> 阮玉站起來,環住了他的腰。 剛剛一直沒能哭出來,在接觸到他身體的剎那,阮玉眼睛里就滾出了一滴熱淚,淚水瞬間浸濕了逢歲晚的衣衫。 逢歲晚只覺得那一滴guntang的熱淚,像是一股清泉注入了他干涸破敗的身體,引得他神魂都微微戰栗,完全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呻吟。 阮玉抬頭,焦急地問:“很痛嗎?”她快速的回想自己翻看的那些法決,水系里有個潤物無聲可以療傷…… 阮玉運轉靈氣,指尖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將手放在莫問的臉上,讓靈氣順著指尖進入他的身體,“這樣呢,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逢歲晚:還好她只是以為他疼。 他都不好意思解釋,剛剛唇間發出的一絲聲音,并非是因為疼痛。 不過,阮玉對夢境的掌控能力竟然如此強大?這個夢域有特殊限制,連他都沒辦法施展出任何法訣,可阮玉不但能運轉體內靈氣,還能施展出潤物無聲…… 同樣震驚的還有暮云輝。 他眼神一點一點兒的冷了下來,苦苦壓制的魘氣,幾乎再次直沖頭頂,若非旁邊一只柔若無骨的手將他扶起,暮云輝都會再次發狂。 他靠在徐青竹身上。 陰冷的目光宛如利刃一般,想要將那擁在一起的狗男女刺穿。 是你嗎? 好久不見了,傅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