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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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仍舊在說,“來呀,你摟著我?!?/br> 逢歲晚:…… 她比自己矮了一個頭,若他真去挽著她胳膊,得曲腿、扭腰、側身……一想到那個畫面,逢歲晚就覺得辣眼睛。 不過被她這么一打岔,逢歲晚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的厭惡都稍稍減輕一些,他甚至都可以抬眸,看一看周圍的那些花燈。 腰側被阮玉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逢歲晚側頭,就聽她說:“快點兒嘛?!?/br> 逢歲晚笑了一下,“你摟著我,我就不怕了?!?/br> 燭火的照應下,他的五官線條更加柔和,此刻眸中含笑的樣子,讓她在夢中微微紅了臉。 她不再要求他摟自己,而是握住了莫問的手,說:“牽著手,牽著也可以?!?/br> 逢歲晚手一點點握緊,將她柔軟的小手裹住。五指相扣時,溫暖順著指尖、掌心傳入四肢百骸,融入他的元神,明明微不足道,卻又驅趕了長年累月累計在體內的陰寒。 “看,那是百枝燈樹!”阮玉興奮地指著前方,逢歲晚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就見遠處山上,突兀出現了重重燈影。 燈樹高八十尺,枝條整整齊齊,豎在遠處山上,其上燈火明亮,光芒百里可見。乍一看,與記憶中出現在夜里的那座祭壇都有些相似,血色記憶里的東西一點點的浮現在眼前,那些樹枝,在他眼里,逐漸變成了一個一個整齊排列的人。 逢歲晚身子驟然一僵,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身邊的人又說:“好看嗎?” “我小時候最喜歡百枝燈樹……”她輕輕晃著兩人交握的手,“因為樹周圍肯定有很多小食攤?!?/br> “你餓沒餓,想不想吃東西?” “我們去那邊吧?!?/br> 她話說個不停,嘰嘰喳喳地像只春天里的小麻雀。 清脆的聲音刺破他眼前的幻覺,樹依舊是樹,根本不是什么祭壇。手心相握的地方,還微微起了層汗,逢歲晚平時素來喜潔,從未體會過掌心粘著汗是什么滋味。 若是現實,他這會兒肯定已經渾身難受,恨不得立刻甩開手了。 但在夢域之中,好像也沒有那么難以忍受,不過微微一點兒汗漬罷了,與她柔軟的手,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相比,那點兒汗水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他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因此還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誰料這么一個動作,倒讓阮玉紅了臉,她低著頭,小聲說:“我手也容易上汗?!?/br> 她想在夢郎面前做個完美無缺的仙子,沒想到的是,這么快就將缺點暴露于人前! 明明是夢啊,怎么現實里的小毛病也跟到了夢里,阮玉恨不得以頭撞墻,她把自己夢成個無暇女神該多好! 說完,就想把手抽出來。 手汗淋淋的,這么握著,總覺得十分尷尬。 奈何抽了兩下沒抽動,莫問壓根兒不松手,反而把她抓得更緊了一些,一臉認真地說:“我怕黑?!?/br> 阮玉看著他一本正經地站在那里說怕黑的樣子,心里的緊張感瞬間消失,濕漉漉的手心,好像也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她頭靠在莫問肩頭,悄聲說:“其實我還愛哭,動不動就流眼淚?!?/br> 逢歲晚想了想,沒在這時候追問其他,而是說:“我還怕火,特別是黑夜里的火光?!?/br> 阮玉又說:“我還很能吃,一口氣能吃好多,爹以前說,我能有兩個成年男人的飯量?!?/br> 逢歲晚說:“我不愛與人接觸,性格孤僻?!?/br> 阮玉突然皺眉,隨后輕笑一聲,說:“我已經想不出我還有什么缺點兒啦?!彼Φ醚劢菑潖?,“總的來說,我覺得我還是個很優秀的人?!?/br> 她原本是跟莫問并排走的,這會兒一步跨前,轉身面對他,問:“你覺得呢?” 夢中的她,讓他幾乎失去了屬于執道圣君的理智,自然也想不起她白日里那些所作所為,他眼里只有夢里的她,站在面前的她。 于是, 逢歲晚回答:“我覺得也是?!?/br> 阮玉長舒口氣,點頭稱贊:“那你挺有眼光?!?/br> 話音落下瞬間,黑夜消失,朝陽躍出山澗,將晨曦灑遍大地。 他們已經不在街巷,而是站在了一片花海中央,四周都是桃林,粉色花瓣一簇一簇堆疊在一起如云如霞。風卷著花瓣墜落發梢肩頭,給人身上都染了一層桃香。 阮玉說:“現在不黑了?!彼m然喜歡看花燈,可他既然怕黑,她怎么忍心讓他一直處于黑夜之中。 逢歲晚:“嗯?!?/br> 桃花爛漫,卻比不過心花怒放。兩人手牽手往前走,眼里看過的風景美不美,早已無人關心。 白日里特地背的功法口訣也完全用不上了,因為阮玉發現,其實只要這么手牽手安靜的并肩前行,她就已經得到了滿足。 景不醉人,人自醉。 阮玉像是喝了甘甜的美酒,人已微熏,腦子里閃過一句話,但愿長夢不醒,他便能一直在我夢中。 “我們在桃林里搭個屋子,用桃花釀酒?!甭犞钣裨谀沁呅跣踹哆兜恼f話,逢歲晚覺得自己的心神變得安寧,他不禁去想象,她口中描述的那個地方,他那千瘡百孔的識海,也因此而微微泛起波瀾。 也不知過了多久,逢歲晚元神有了異動,他猛地意識到,他該醒了。 一夜,居然這么快就過去了? 阮玉以前做夢,夢里的時間不管跨度多大,現實其實都沒有過去多久,她睡眠很好,很快就會從有夢的淺睡變成深睡,而深睡之后,夢境就會消失,他也會被驅離出阮玉的夢。 然而這一次,她的夢持續了一整夜都沒結束! 逢歲晚心頭一驚,正要說:“你該醒了?!焙鋈谎矍暗囊磺邢?,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白色床帳! 他醒了! 他醒了,自然就從阮玉的夢中離開,然而,阮玉還留在夢里。 逢歲晚一刻不停地趕往艸齋,他徑直去了阮玉臥房,看到阮玉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臉頰泛紅,嘴角上翹,是一副含笑的模樣。 玉蘭樹在他腦海中說:“阮玉這一覺睡得真沉,她昨天趴桌上就睡著了,還是我把她挪到床上去的?!?/br> “肯定是神識消耗一空,太過疲憊。圣君,要不給她點一支養神香?” 逢歲晚眉頭緊鎖,他站在床邊,嘗試著喊了一聲,“阮玉?!?/br> 再喊了一聲也沒動靜后,逢歲晚直接伸手,將阮玉從被子里拽了出來,玉蘭樹在他識海里喊了幾聲想阻止,但看圣君一臉陰沉,又不敢多嘴,只小聲嘀咕:“別那么粗魯嘛,輕柔一點兒輕柔一點兒?!?/br> 等看到阮玉被拉起來坐著都沒睜眼,玉蘭樹也驚了一下,“她這是怎么回事?這都不醒?” 此刻再看阮玉臉上的笑容,莫名就覺得有幾分寒磣了,它緊張地問:“怎么了,怎么了,她該不會被困在夢里了吧?” 若她忘了那是夢,沉迷夢中不愿醒來,那她就會被夢魘一點一點吞噬,最后,元神被消耗一空,只余一具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