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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就不會了,你就看看你今天,你的妝化的有多正。 說著,章圓圓就用手在林昭臉上蹭了一下,吶,都還是貼妝的,不信你照照鏡子。 林昭轉向桌面的大明鏡,盯著自己的臉若有所思。 大學第三個年頭,她結識了不少人,封閉的圈子漸漸露了空隙,很多東西和人都鉆進來填補。 她身邊開始圍繞著人,孤獨感鮮少再來折磨她,這個年紀她也不再一天天的素面朝天,她把頭發剪短至肩周,偶爾會帶幾個夸張的耳釘,很少再低著頭走路。 相片里的模樣似乎與她已經是上世紀的事了。 章圓圓問她:想什么呢。 林昭說:在想你什么時候才能坐下,你看這烤串都涼了,還不趕快坐下來吃。 同月,大洋隔岸,圣約翰斯市被暴雪肆虐,積雪阻了出行,航班待定,機場大廳已是人擠人。 客賓室玻璃桌上,咖啡蹭蹭往上冒熱氣,意識到外套里裝著的手機在震動,陳澤野手往口袋里伸,皮質的長風衣布料一摩擦就響。 剛接通,對面放低姿態,聲音啞著質問:是不是真的要走。 陳澤野目光投向鄰座椅子上一份被吹落的報紙,人都在這了,你覺得呢。 女人聲音轉而歇斯底里,之前你說不愿意跟柏倫住一起要自己一個人住街道上的房子里,行,我理解,這幾年我已經足夠低聲下氣就為了留住你,但是現在我都這個樣了,你現在又怎么能忍下心走的。 他不為所動。 她只好又皺著眉頭央求,我只有你這么個兒子在身邊了。 陳澤野眼皮一抬,下頜緊繃。 短暫的沉默后。 女人扯著電話線,湊著聽筒喊,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回國會弄的這幾年一切都白費,很可惜不是嗎,至少你也等過幾年完成學業再走況且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到幾時,你不能扔我一個人待在個破囔囔的醫院里。 他再開口,已如浮冰碎渣,冷的可怕,你住的已經是紐芬蘭里最好的私人醫院,待遇不差,其次你忘了,你還有個兒子,既然電話打不通,就發封郵件給他,等他睡醒了說不定會回復你。 早年前,陳澤野就已知道她定居加拿大和一個上層白人再婚,后來又收養了一個菲律賓孤兒細心養著。 可惜時過境遷,異國文化難以構建起當初平和的家,白人丈夫的心思不再系她身上,身邊的鶯鶯燕燕她也無力支走,繼子享受著家境優渥的福利,在高校與人廝混,性格張揚又怪異。 如今她患病了,得不來身邊有一人真心呵護,這才又想起她還有個兒子住在國內。 女人哭訴:你明知道他有多過分,何必還要這么挖苦我。 你走了我就是孤伶一個人,與其這樣,不如讓我現在就死了算了。她止不住的欷歔哀嘆。 他開口叫她,黎舒。 在你身邊受盡恩惠的人是他不是我。 女人面容一震,額頭紋路乍現,整個人蒼涼,近乎癲狂。 對你,我已經夠寬容了。陳澤野沉吟片刻,緩緩道,待這里三年,也夠久了。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節大課,章圓圓困得眼鏡都要掉地上,最后竟然大張旗鼓的直接趴桌子上補覺,她本以為只要坐在最后被看到的幾率總是小的,但課室是階梯狀排列的,反倒更為顯眼。 外聘男教師醒了醒嗓子。 林昭暗戳戳的用胳膊碰了碰章圓圓,小聲提醒,別睡了,醒醒圓圓。 章圓圓側過頭,置若恍聞。 那個,睡覺的女同學,你手都快伸到前面男生肩上了! 男教師語氣不善,站起來站起來,趕緊的,你來說說這個例子。 章圓圓稀里糊涂的睜開眼,掰正眼鏡,站起來,她一問三不知,只好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林昭。 林昭小聲提醒:第二個。 章圓圓咽了下口水,低頭看選項,然后抬起頭,哦,那個,是死刑啊,就是應該判死刑。 男教師皺著眉頭,??? 座椅上,眾多眼神紛紛回射她們的方向。 章圓圓惺忪睜大眼睛,止住想打哈欠的欲望,這個嘛,自然是因為情節實在是過于惡劣。所以腦袋就得咔擦吃子彈。 林昭抿著唇,扯了扯章圓圓的衣角,你看錯題號了你答了上一題的選項。 錯得離譜,男教師不耐煩的瞥一眼,扯著嗓子大聲道:本案例中,我們得知偷竊者因為被發現,從而惱羞成怒的對屋主使用了暴力,本案是認定為入戶搶劫,但即便如此這小偷也罪不至被判死刑啊。 滿課室轟然大笑。 章圓圓癟了癟嘴,坐回椅子上捂住臉說:完了完了,出糗出大了。 林昭安慰道:沒事的,畢業了大家就不記得了。 你還不如不說。章圓圓苦著臉。 回宿舍的路上,章圓圓問:你給惠怡準備的是什么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