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既然這樣,扔了也省事。他的眉眼暗下來,隨即變了臉色,不過你要走連華姨都沒說,她還是挺掛念你的,你媽前幾天才過去了,現在在那邊一個人孤伶伶的,我看不如順道讓她別干了,收拾收拾東西回來陪你。 你什么意思?她冷著聲問。 沒什么深意,就是問你回不回去。 她打斷他的話,不回,不會再回去。 原來都盤算好了。他低下眼有幾分失落,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我一直以為你多多少少是應該是有些留戀的,畢竟也住了十幾年。但是你報了最北邊的學校,想走的遠,不愿意用陳家給你的一分錢,欠了多少你也記得清清楚楚。 你表面看著乖巧。他聲音清冷,低了幾分,其實你恨很多人。 有一瞬,林昭喘氣重了些。 他伸手又想握她的手,感到她隱隱反抗,他眼色一沉,看著她指甲看著正抓著睡褲邊,因為使勁所以手臂在抖,他還是毫不留情直接扯過她的手腕。 林昭平淡的看著他,他攥得她腕骨攥的更緊。 陳澤野牢牢箍固她的手端在掌心,隔了半晌才說:其中,最恨的就是我。 他突然拉著她的手往他臉靠,摩挲他下頜處一道結痂,那你摸摸看,會不會覺得高興些。 林昭愣了一下,抬頭手已被他緊緊握在掌心,疤瘢自下頜角開始連到他脖子的經脈,看起來有些駭人,但只要他低頭就無人發現。 撞的。前陣子他約著一伙人晚上聚,午夜下了點小雨他沒減速反而開的越來越快,對面閃著遠光燈,紅燈他踩急剎,剎不住就直接撞到前車尾。 他睨看她,我以為你看了會高興,怎么不笑反而還板著一張臉。 林昭臉色木訥一絲一毫多的情緒都沒有。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之前的事,那時候你小小個,又黑又瘦跟個竹竿樣,說話軟著看人怯生生的。 他眼里有陡然熄滅的火,他皺眉,握她的手突然用力,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會這樣看我的。 她眼皮子一挑,淡淡一眼,整個人看起來輕飄,輕蔑從她眨眼的神態迸發出來。 就是這樣,就像現在這樣看我。陳澤野端詳著她的臉,眼色陰鷙。 你別用這個眼神。他眉眼冷硬,沉聲,別這樣看我。 林昭目光飄得很遠,最后落回他身上,無波無瀾,說完了嗎,說完出去。 突然,身下床墊晃了晃,她坐的那塊陷進去幾分。 他忽地起身而上,撞倒她,湊近她冷冰冰的臉,黯淡的眼神灼灼的看著她。 鈍鈍的壓的林昭抽了口氣,她要躲,他低下頭,短碎的頭發扎得她難受,他手剝下些她的衣領口,沉重的氣息呼在她露出的脖子,接著就朝她脖頸重重咬了一口。 尖細的牙尖挑起皮rou,陳澤野手探向衣擺,她的肚皮軟,小腹平坦,他手又鉆進她背部與床墊之間的縫隙,想攬她的腰肢。 林昭反常的像個木化的提線人偶,沒半點反應。 一種不具象的尖銳感在身體里叫囂,察覺到她的手腳冰冷,陳澤野動作一頓,突然驚醒般蹭起半個頭看她。 她瞳仁亮晃,閃著冷倔強帶著哀怨,黑發襯得她臉色蒼白。 她的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眼睛就像染了一層霧氣,灰朦的更惹人憐惜。 她讓人想摧毀,偏偏又讓人保護欲崛起。 他沉重的抽了口氣。 見他停下動作,林昭推開他,一言不發的坐起身子,扯了扯衣角。 陳澤野緩緩搭手,握住她的肩頭,才察覺到她在發抖。 林昭挺直脊背,抬眼,現在可以走了嗎。 他手指顫著給她提上掉在肩頭的袖口。 之前每次林昭都走在前邊,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的背影縮成一點,這次他先推開門,筆直的站著,他回頭,凝神注視著她。 側著臉收緊下鄂,一雙眼猶如暴雨前的水平面,走的時候,門摔的大聲。 林昭覺得窗戶都晃了好幾下。 天氣還是異常燥熱,電扇根本止不住熱氣。 后面一個周,林昭極少出門,直到下午,她接到一通電話說是有個到付的快遞,才匆忙換衣服,結果還是披頭散發的就出去了。 付了快遞費,她收到郵政寄來的錄取通知書。捏著快遞袋一角在指尖,走回去的路上,她臉色松緩許多。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很需要靠一個目標支撐,總想著這件事熬完了,下一個節點就會好起來,高考就是這樣,她等了太多年,倒看前幾個月她握筆寫字的時候,獨處發呆的時候其實都靠滿腦子的幻想支撐的。 回到家,她獨自盤腿坐在椅子上,拆開袋,南大的?;蘸蘸赵谀?,條順的字體寫著恭祝她已被錄入進校內法學專業類學習。 知道她考上重本,林景珍在電話里笑的樂開了花,正巧有幾個親戚正來家里做客。 林昭顯得有些生疏,畢竟見過的次數不多,她只是看著外婆笑意盈盈,正端著壺往他們的杯子里倒水,嘴上還不忘一直夸她:打小成績就不錯,她媽一聽是南大高興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