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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顧晨燁首次參加狩獵,只是之前幾次竟從未打過半只野兔。顧晨燁與保護他的近衛騎著馬一前一后踱步于林間。 近衛看他比起狩獵,更像是比較醉心于林間風光,一點兒都不著急。 這近衛之聽說過這位庶子郡王的事跡,本在心里就小看了他半分,可今日得以一見,卻心里犯了嘀咕,這郡王明明生得一副絕美的皮相,對他的態度更是親和,全然沒有那些個主子的臭架子。 這跟他聽說的可完全不一樣啊。 一路上遇到的什么山雞野兔,顧晨燁都只當沒看見,那近衛暗想,這位爺難道還想一舉拿下一只猛獸? 很快,一只箭豬進入了他們的視線。那箭豬見了人也不躲,兇狠的眼睛閃著寒光,口中的唾液不停往下滴滴答答,最可怕的是那身上的刺,已整裝待發,就等著朝顧晨燁兩人撞去。 二人騎的都是經過特訓的良駒,否則普通的馬看到這對手,早就跑得沒影了。 顧晨燁默不作聲,反手將身后的云弓和箭取了下來,屏氣凝神對準那箭豬的頭,毫不猶豫松開了弓弦兒。 可讓兩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顧晨燁的箭射出去后,竟然跟另一只不知從何處射出來的箭,同時直直射入這箭豬的腦袋。 這箭豬頭頂兩根箭,定住了一會兒,直著身子便倒了地。 顧晨燁二人四下張望,到底是誰同時放了箭。 “這是本姑娘先看上的?!比宋匆?,聲先到,“何況,我出手比你快?!?/br> 一位妙齡女子從樹后插著手昂首走了出來,看她的服飾與頭飾,顧晨燁便知她是勒津布而來的客人。 “是在下莽撞了,還望姑娘見諒?!鳖櫝繜钕埋R,躬身行禮。 走近看,才發現這名女子十五六歲的模樣,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顯得尤為健康,紅瑪瑙頭蓋讓她顯得貴氣又靈動。濃眉大眼,深邃的五官為她的青澀增加了一絲韻味。 顧晨燁道了歉,又走到那箭豬旁,單膝蹲下,將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拔了。 “姑娘,這是您打的獵物,在下就先告辭了?!鳖櫝綗钫f完便想轉身上馬離去。 這女子看他這樣,瞬間就變了臉。她心里知道,方才那箭他倆人分明是同時中的,可這人的謙讓卻讓她覺得像吃了蒼蠅,哪怕他再與她爭執半分她也不至于那么憋氣。 “你瞧不起我?”那女子怒視他道,“覺得我女孩子家家不跟我計較?” “不是……”是因為你們是客人,顧晨燁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我們勒津布的女子不像你們大理女子般嬌弱,不需要你惺惺作態謙讓?!蹦桥佑植_目道。 “姑娘你誤會了,我并非因你是女子的緣故才……” 自從顧晨燁不結巴后,他的語速便十分緩慢,這女子顯然是個急性子的,才沒功夫聽他慢吞吞說話,一下就打斷他:“好,那我們來比一比?!?/br> 顧晨燁為難,說不比,恐怕她又要給他安上「輕看女子」的罪名。比,萬一自己贏了丟了客人的面子怎么辦? 那女子看出了他的猶豫,便氣鼓鼓說道:“要比就堂堂正正,不許隱藏實力,不許讓著我,我最瞧不起自以為是待客之道的虛偽做派?!?/br> 「好」,看來今日不比是別想走了,“比什么?” 那女子用手指指了指天,“一刻鐘內,誰射下來的鳥最多,誰就贏了?!?/br> “好?!?/br> 那近衛哪里見過這番陣仗,急忙說道;“我來計時?!?/br> 誰知那女子將弓箭用得出神入化,三五下便將飛入此區域的鳥接連打下。顧晨燁雖嚴正以待,可終是技不如人。 他練習射箭才短短一年,不動或者跑不快的獵物他尚且能百發百中,可要射遠處的、移動迅速的獵物他還是稍遜一籌。 一刻鐘到,顧晨燁共射下六只,妙齡女子共射下八只。 “是在下輸了,在下絕無隱藏實力,是在下技不如人,恭喜姑娘?!鳖櫝繜钗⑿χ?。 那女子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在,她看得出來顧晨燁絕非是為了讓她而故意輸了比賽。 方才看他投入的樣子么,她竟有幾分欽佩。早就聽聞大理男子最是要面子,可像他這般謙和的真沒見過。 她這才細細打量起顧晨燁,以勒津布女子的眼光來看,顧晨燁長得未免過于清秀,可他身段頎長,雖不似其他男子那般壯實,卻也看得出幾分精練。 皮膚光潔白皙,五官雖不像勒津布男人般深邃,但高挺的鼻子和隆起的眉骨之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泛著溫柔的光,那眼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在臉上扇來扇去,讓人忍不住去捕捉他的眼。 “姑娘,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先行告辭了?!鳖櫝繜顭o意做過多停留,畢竟與勒津布人打交道需謹慎再謹慎,稍有不慎可能會釀成大錯,他避而不及,不等女子反應便匆匆離去。 趙云珺與兩名女侍衛穿梭于山林間,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只野雞,幾乎不花吹灰之力便射中了。 正當她興高采烈下馬,蹲下去查看獵物之時,一陣急風從她耳邊「咻」地飛速劃過,還沒等她明白發生了什么,便發現她身后有只野兔被射中。 她還沒來得及后怕,那兩名女侍衛便極速下了馬,上前查看趙云珺有沒有受傷。 正當其中一位侍衛想破口大罵之際,抬頭見到了來人,竟瞪大了眼,頓時噤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