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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光」,趙云珺把派大星那只拿了起來,聞了一下,這降真草真好聞。 其實顧辰燁選海綿寶寶是夾帶私心的,他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海綿寶寶保護派大星那樣保護趙云珺。 這香囊他一拿到手中,便知里面裝的是降真草,他對這草的味道最是敏感,趙云珺是真的為他花了心思。 想到一戴上這香囊,他倆身上就會有一樣的味道,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樣。 顧辰燁生辰這日是可以告假不用上學的,所以一早便去沁心閣搗鼓他的木雕,趙云珺則照常上學去了。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周老先生對趙云珺更是刮目相看。 趙云珺不僅將他研究了數十年的讀書心法運用得輕車熟路,而且在此基礎上還能不斷增補完善。 她甚至還給他講過一個什么「艾賓浩斯遺忘曲線」,按此時間規律背書能記得更快更牢,事半功倍。 但一開始他固執得很,覺得趙云珺一個黃毛丫頭,說的都是無稽之談,但眼見顧辰燁按此規律來復習功課后,大有長進,便不得不對此法多了些關注。 趙云珺倒是完全沒擺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此法毫無保留告知周老,還告訴他具體的cao作方式。 親自實踐后,周老發現趙云珺所言不假。 隨后,趙云珺又教給顧辰燁一個叫「康奈爾筆記法」的標記整理法,引導顧辰燁要學會總結自己的想法,顧辰燁很是受用。 如此,周老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只得安慰自己「學海無涯,不恥下問」。 他將趙云珺這法子學了去,又教予一眾同僚,眾人嘖嘖稱奇。 在同僚面前賺足了面子,周老對趙云珺的態度更是不同往日,很多時候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她去。 后來,她又主動請周老為她找來《詩經》、《周易》等書籍,說什么要研究東方心理學起源,還時不時找周老替她解惑。 周老對她這個學生是愈發滿意,又因為趙云珺,對顧辰燁也多了些耐性。 他以往對顧辰燁無比嚴苛,就是秉承著「嚴師出高徒」的心態,但趙云珺卻跟他說,顧辰燁與他人不同,要以勉勵為主,嚴厲為輔。 周老一開始不得勁,張口就想訓人,但三番兩次下來,竟然也克制住了自己,開始慢慢習慣對顧辰燁說出——「尚可」「甚好」這些話。 這顧辰燁也果真像趙云珺說的那般,一改往日畏手畏腳之態,精氣神提振了不少,學業斷斷時日內也大有長進。 周老先生也不得不反思自己以往對顧辰燁的態度。 可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趙云珺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姑娘是如何有這般能耐的? 周老找了個機會問她,“郡王妃是如何得知這些法子?” 趙云珺開始天南地北地扯,什么出門偶遇世外高人,對其出手相助后,為了報答自己,便將這些方法教與她…… 周老看著趙云珺沒個正型,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信。 下學練完字后,趙云珺興沖沖趕到沁心閣,顧辰燁的鳥籠斷斷續續做了大半年,這幾日便能收尾,她想先睹為快。 躡手躡腳爬上沁心閣二樓,顧辰燁正專注地看著手中之物,他垂頭眨眼時,濃密的睫毛尤其動人。 又見他潔白細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沾著一層薄薄的木屑匯,正靈巧地一手轉動鳥籠一手握著刻刀細細雕琢。 盡管趙云珺的動作已足夠輕柔,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動靜,抬頭往樓梯這邊看了過來。 平安輕聲說了一句:“郡王妃,你可算來了?!?/br> 這語氣,倒好像是等了她很久一般。 趙云珺的臉上飛出笑意,快步走到顧辰燁的作業臺前:“好了嗎,我看看?!?/br> 趙云珺這幾個月來都對這鳥籠表現出極大的好奇,顧辰燁做的時候自然比平時更上心了些。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把鳥籠置于她面前展示。 這鳥籠中里的鳥呼之欲出,好像就要跳到趙云珺的面前。更讓人驚嘆的是,這雕塑是一體成型的。 也就是說,顧辰燁要隔著鳥籠外部的柵欄,去雕刻鳥籠內部這小巧靈動的鳥兒。 說是巧奪天工也不未過。 看她眼里滿是贊嘆之色,顧辰燁心里泛起一絲滿足。 鴛鴦翡翠二人一開始,對郡王這愛好也覺得不過是玩物喪志,主業都沒顧好,還有這等閑情逸致。 但今日再看,倒覺得她們郡主說得挺有道理的。 趙云珺說過人人生而不同,有的人是大官,有的人是廚子,有人種花,有人刺繡…… 郡王也一樣,就連她們自己也一樣,一定有一些事只有她們能做而別人做不了的。 雖然半信半疑,但聽完趙云珺的這番話,好像她們也在心底里默默有了期盼,對顧辰燁的敬意又更多了些。 趙云珺看完后,鳥籠又回到顧辰燁手中,他還要再細化一些地方。趙云珺便起身,又開始欣賞起他放在架子上的其他作品。 今日明明是顧辰燁的生辰,但不知為何,一看到架子上這些精美的木雕,她便想到,終有一日它們也都會跟顧辰燁一樣,在這個世上煙消云散。 心里莫名泛起一陣酸楚。 她倒真的希望像自己先前說的那樣,這些木雕最后進了故宮博物院,至少還能留下顧辰燁在這個星球上存在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