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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不遠處，一目不錯地看著佛堂里,靜靜立著的兩個身影。 他不知道她們在聊些什么，卻感到心中有一顆大石,終于慢慢落下。 皇帝緩緩抬眸，碧空澄澈如洗,明凈悠然。 若是皇兄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也會欣慰的罷。 - 北疆,玉谷城。 自夜嶼到了玉谷城之后,便忙得不可開交。 玉谷城的太守姓方,已經在玉谷城待了多年，對當地的情況還算熟悉。 這幾日,夜嶼便讓他統計城內眼疾的患病人數,結果沒匯總之前，衙門里一片平靜,等數字報上來之后,眾人都大吃一驚。 “啟稟指揮使大人，如今玉谷城內……已經有兩百多例病患了,就在統計的這三日之中，還在陸續增加……這確實、確實比下官之前料想的，要嚴重些?！?/br> 方太守說著，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在夜嶼到來之前，他已經知道了眼疾之事,只不過沒有足夠重視,所以才導致情況愈演愈烈。 夜嶼抬眸,瞥了他一眼……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這么大規模的中毒，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中毒的原因和解毒之法，同時揪出幕后之人。 莫遠山站在旁邊，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和夜嶼一樣，擔心這件事不簡單。 衙門里安靜了一瞬，外面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果然在這兒，害我一通好找！”冥光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 莫遠山一抬頭，就看到了跟在冥光后面，一路小跑的宋亦清。 他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她的膝蓋好了沒有？ 冥光三步并作兩步，踏入了門，開口便道：“中毒的原因，已經找到了?！?/br> 夜嶼眸光一動，沉聲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光道：“他們之所以會患眼疾，是中了‘烏起草’的毒。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毒草，無色無味。烏起草的毒潛伏期很長，無論是服用還是接觸，都可能會中毒，中毒之后，最顯著的癥狀，就是失明。若中毒太深，也可能會因此喪命?！?/br> 夜嶼有些疑惑，問道：“既然這毒無色無味，你們如何能發現？” 冥光道：“這毒遇到火，便會發出一股酸臭味，我和清姐去玉谷城周邊的田地里，點著火把燒了一圈……你猜怎么著？漫山遍野，都是一股駭人的酸臭?！?/br> 眾人面色一僵。 莫遠山看了宋亦清一眼，低聲問：“那你們倆沒事吧？” 宋亦清搖搖頭，道：“我們都掩住了口鼻，應該沒什么大事……不過，那田地里的糧食，肯定都不能吃了，也不能再讓人靠近?！?/br> 冥光繼續道：“這下毒之人實在太過狡猾，玉谷城的糧食是要送往大云各地的，部分優質米糧，還要供應皇室，他們這樣做，無異于想引起大云內亂?！?/br> 夜嶼面容冷肅，他問冥光：“可能找到這毒的來源？” 找到來源，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 冥光卻嘆了口氣，道：“我只知道，這烏起草生長在極北的苦寒之地?！?/br> 夜嶼沉吟片刻，問：“極北的苦寒之地……莫不是北戎？” 冥光點頭：“不錯，北戎較為常見?！?/br> 夜嶼與莫遠山對視一眼……這便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如今寧王剛剛繼位，朝中不穩，若是北疆出了什么事，只怕會對朝廷的穩定造成威脅，此事若真的是北戎的陰謀，只怕他們還有后招。 夜嶼看了方太守一眼，道：“從現在開始，全城進入防御狀態，士兵三班巡邏，搜尋范圍擴大到城外五十里?！?/br> “五十里？”方太守有些不可置信，平日里，他們的巡邏都是圍繞玉谷城周邊行動。 夜嶼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方太守可知，北戎騎兵的行軍速度是多少？” 方太守愣了下，答不上來。 他旁邊的副將卻答道：“每個時辰二十五至三十里?！?/br> 夜嶼的目光穿過方太守，投向他身后，說話的副將，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看著十分敦厚。 夜嶼微微頷首，淡聲：“不錯……五十里開外再收到消息，半日之內，他們便能兵臨城下?！?/br> 方太守一聽，頓時冷汗涔涔，他連忙道：“下官明白了?！?/br> 夜嶼看著那副將，問：“你叫什么名字？” 副將似乎有些意外，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將程英，參見指揮使大人?！?/br> 夜嶼笑了下，道：“城外巡邏之時，便交由你去安排罷?！?/br> 程英怔住，片刻后，憨厚一笑，抱拳：“是!” 夜嶼又對方太守道：“你繼續統計城內的患病人數，每一日都要更新稟報過來。還有，要將目前玉谷城的存糧，全部檢查一遍，若有被烏起草浸染的，要單獨處理掉，不可再流入民間?！?/br> 方太守連聲應是。 “莫大哥，且自去年開始，玉谷城外流的糧食，勞煩你查清楚去向，以便聯動其他州縣自查，控制眼疾擴散?！?/br> 莫遠山鄭重點頭，道：“好?！?/br> 部署完一切之后，眾人都沉默下來。 心中的不安如同一團烏云，越來越大，令人惶惶不安。 - 三日之后，消息傳回京城，皇帝大為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