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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要么回到將軍府,讓家族庇佑;要么待在這靈石島上,與世隔絕,免受波及。 如今,已是最好的安排了。 莫遠山緩緩轉身,對王府護衛道:“開船?!?/br> 沙船緩緩駛離岸邊,海浪微漾,一波接著一波,將船推入大海。 舒甜站在甲板上,怔然看著越來越小的靈石島,有些不舍。 “大人……以后,我們還能來靈石島嗎?”舒甜小聲問道。 夜嶼與她并肩而立,低聲:“你若喜歡這里,待大事了了,我隨時陪你回來?!?/br> 舒甜莞爾,輕輕點了點頭。 - 眾人行船一段之后,又上了陸路。 莫遠山雇了一輛馬車,供夜嶼和舒甜休息,其他人均騎馬而行。 因為夜嶼身體虛弱,一路上便只能走走停停。 外界不比靈石島,寒冬臘月還是冷得很,路過一座城池時,舒甜去買了手爐回來。 她將手爐弄熱了,便塞到夜嶼懷中,小聲:“抱著呀?!?/br> 夜嶼方才喝了藥,這手爐是給他暖胃用的。 夜嶼接過手爐的同時,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蹙眉:“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舒甜笑了笑,道:“可能是這兒比靈石島冷太多了,一時還沒有習慣?!?/br> 夜嶼拉住她的手,低聲:“過來?!?/br> 舒甜笑著挪到他身邊。 夜嶼將手爐放進她的手心里,道:“我不用了,你拿著?!?/br> “那怎么行?”舒甜持著手爐,將手爐貼上他的胃部,笑道:“這樣,不久一舉兩得了嗎?” 夜嶼淡笑一下,只要她高興,怎么樣都好。 舒甜舉著手爐,手指也慢慢地熱了起來,她側坐在夜嶼身旁,呼吸輕輕灑在夜嶼的脖頸上,有些微癢。 夜嶼垂眸,看了她一眼,她正認認真真地幫他暖胃。 夜嶼心中一動,偏過臉,在她白皙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舒甜微怔,面頰有些發熱。 “大人……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舒甜低聲問道,熱乎乎的手爐依舊緊緊貼在他的腹部。 “王爺那邊部署得差不多了,如今各地的主要官員或皇室宗親,都支持王爺奪位……但他近日在朝中聯絡舊臣,卻遇到了一些問題,回京之后,我應該要先幫他處理這件事?!?/br> 舒甜一聽,有些意外,問:“什么問題?” 夜嶼沉聲道:“皇帝殘暴不仁,之前有臣子對他不滿,上奏勸諫,要么被誅九族,要么五馬分尸……沒有一人有好下場,如今,群臣對皇帝雖然不滿,卻不敢輕易反他。但若無重臣們的支持,王爺要登上帝位,只怕是不容易?!?/br> 舒甜明白夜嶼的意思,她思索片刻,問道:“皇帝能這般行事,是不是仗著太后母族?” 舒甜在寧王府時,寧王妃同她說過一些朝中的厲害關系,她知道,太后并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太后那時候還是皇后,她痛失愛子,一下沒了指望,于是便領了出身低微的二皇子,養在了膝下。 夜嶼點了點頭,道:“不錯,太后的母族中,有不少人在朝中任了要職,一半的軍隊和錢糧,都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实壑赃@般猖狂,也是因為背靠著這股勢力?!?/br> “既然如此……那你們準備如何化解?” “我幫王爺列出了一份名單,都是永王當年施恩過、或者交好的大臣,王爺會先從這些人入手,若他們能與王爺站到一起,那么,在京城的朝堂上,也算能和皇帝分庭抗禮?!?/br> 這些人當年便支持永王上位,但因永王在玉谷城一戰中殞命,他們便只能轉而效忠新君,其中還有些人因為不服新君,而被打壓或者奪權。 當然,這里面也有新君不敢動的人,例如信陽王,馮相,和郭太傅。 信陽王是先皇的親弟弟,在皇室宗親里,也德高望重,無人能出其右。 而馮相曾經是先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從來不參與黨爭,所以這些年也一直平順穩當。 郭太傅,則是當年眾皇子之師,也算是當今皇帝的師父,如今已不理政事,很少上朝。 但是這幾位,都不是輕易能說服的。 按照目前的準備,若寧王直接攻入京城,也不是不可。 但那樣名不正而言不順,卻大云內部將兩敗俱傷。 現在北戎對大云虎視眈眈,不可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于是寧王和夜嶼,便希望以最小的犧牲為代價,將皇帝拉下馬來。 三日后,眾人抵達京城。 由于舒甜如今身份特殊,到了城外,她便要和夜嶼等人分開走了。 “大人,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記得喝藥,還要按時用膳,少吃多餐,每日四次以上……” 夜嶼淡淡笑著看她,她囑咐人的時候,表情一本正經,可語氣又十分溫軟,嬌憨可愛。 夜嶼點頭,低聲:“好,我知道了?!?/br> 冥光笑著看了一眼舒甜,道:“你這還沒嫁人呢,怎么就這般cao心?” 舒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再胡說,以后不要吃我做的菜了!” 冥光立即閉上了嘴。 莫遠山笑了笑,道:“董姑娘放心,這次我也會一起去都督府,一定會看著大人進藥進食的?!?/br> “嗯,有勞莫大哥啦!”說罷,舒甜與眾人告別,王府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