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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坐穩,抬眸一看,頓時一喜:“董姑娘!” 舒甜也笑吟吟地走過來:“冬洪大哥,您怎么在這兒?” 冬洪笑道:“今日大人要去參加吳大人的喬遷之喜,我們順道路過這兒?!?/br> 舒甜微愣一下,吳鳴之前住在城南,這一搬,便搬到了城南和城北的交界處,冬洪怎么直接從城北到了城南? 冬洪見她思索起來,連忙道:“董姑娘是不是也要去吳大人府上?不如上車,一起走罷!外面太冷啦!” 舒甜怔了下,抿唇笑笑:“好?!?/br> 冬洪拿出準備好的馬凳,舒甜拎起裙裾,踏上馬車。 舒甜輕撩馬車門簾,眸光微頓。 夜嶼一襲墨藍銀絲長袍,腰束玉帶,發冠齊整,整個人清朗如玉,豐神俊朗。 夜嶼目光淡淡掃來,舒甜斂了斂神,笑道:“大人,早啊……” 夜嶼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他下意識看了舒甜一眼,她鼻尖凍得微紅,一雙眼睛水靈靈的,更顯俏麗。 她平時穿青綠色衫裙居多,今日卻換了一身粉色襦裙,更顯亭亭玉立,仿佛昏沉冬日里的一枝桃花,嬌美可人。 “很冷?”夜嶼低低開口。 他一向體溫低,也不覺得冷,沒有在馬車里備手爐的習慣。 舒甜勾了勾嘴角,小聲道:“不冷,我有這個?!?/br> 說罷,她從隨身的布包里掏出一物。 夜嶼一看,是他贈的那個蓮花手爐。 舒甜抱在手里,手指素白,輕輕摩挲手爐,手爐暖暖的,散發出一股馨香。 夜嶼唇角勾了勾。 夜嶼垂眸,看了一眼她放在座位旁的東西,問:“這是何物?” 舒甜放下手爐,拿起卷軸,笑道:“這是一副刺繡,是我送吳大人的喬遷禮?!?/br> 夜嶼目光靜靜落在卷軸上,帶著一絲探尋。 舒甜笑了笑,拉開卷軸:“大人看,這是一副‘年年有余’?!?/br> 夜嶼定睛一看,卷軸上繡著若干鯉魚,活潑靈動,栩栩如生。 夜嶼挑了挑眉:“你繡的?” 舒甜收起卷軸,答道:“當然,熬了好幾個晚上呢?!?/br> 她語氣甜甜軟軟的,有些嬌嗔。 舒甜又問:“大人備了什么給吳大人?” 夜嶼淡聲:“一壇酒?!?/br> 這酒是寧王送的,放在他的地窖好些日子了,越陳越香。 舒甜眨了眨眼,想起夜嶼上次醉酒的樣子,忍俊不禁。 夜嶼見她偷笑,疑惑道:“不合適?” 舒甜忙道:“不不……很合適,送禮嘛,心意最重要了?!?/br> 夜嶼看了舒甜一眼,收回目光。 馬車一路通暢,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吳家宅院所在的巷子。 吳宅門口掛了兩個紅彤彤的燈籠,吳鳴站在燈籠下遠遠眺望,一眼看見趕車的冬洪,立即揚臂揮手,立即迎了上來。 馬車緩緩停下,吳鳴眉眼帶笑,拱手俯身:“大人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br> 車簾微動,率先跳下馬車的,卻是坐在外側的舒甜。 舒甜眉眼一彎,笑道:“吳大人好?!?/br> 吳鳴抬眸一看,微微訝異了一瞬,這時,夜嶼才從馬車里出來。 夜嶼站定了,對吳鳴微微頷首:“這地方不錯,很清幽?!?/br> 吳鳴笑了笑:“多謝大人……我原想住得離錦衣衛指揮司近一些,不過確實沒有合適的院子了?!?/br> 將家安在這里,幾乎讓吳鳴掏光了家底。 錦衣衛指揮司所在的大街,乃是城北最繁華的地帶,寸土寸金,他是有心無力。 夜嶼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遠離紛擾,倒也不錯?!?/br> 吳鳴笑著點點頭,連忙迎著他們向內走去。 這是一處十分小巧精致的院落。 院外白墻圍繞,門樓古樸典雅,上面掛著一塊牌匾,書寫著“吳宅”二字。 院內樹木高大茂盛,雖是嚴冬,枝丫依舊擁擁簇簇,環抱著院落,看起來十分熱鬧。 正廳里,正對著門口,擺放了兩張太師椅,以太師椅為中心,兩邊各一共擺了六張幾何椅。 吳僉事、尹忠玉、范通通和付貴,都已經到了,正坐在里面喝茶。 眾人見夜嶼到來,急忙起身見禮。 夜嶼沖眾人微微頷首,道:“在外就不必拘禮了,坐罷?!?/br> 眾人便笑著落座。 吳鳴特意為舒甜搬來椅子,笑道:“董姑娘莫客氣,就當自己家一般?!?/br> 舒甜莞爾:“多謝吳大人?!?/br> “董姑娘來了?”溫溫柔柔的女聲響起,舒甜回頭一看,一位二十左右的婦人,緩緩從內堂出來。 她生得細眉細眼,面容清麗,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向舒甜望來。 舒甜連忙起身,福了福身:“吳夫人好?!?/br> 吳夫人連忙回了回禮,道:“董姑娘不必如此客氣?!?/br> 吳鳴拉了拉吳夫人的袖子,小聲道:“夜嶼大人也到了?!?/br> 吳夫人連忙轉過身,沖夜嶼福身行禮。 夜嶼虛扶一把,淡聲:“夫人身子不便,不必多禮了?!?/br> 吳夫人笑著點頭,她如今懷有身孕,不久后便要臨盆,確實多有不便。 吳夫人轉過身來,沖舒甜一笑,道:“我在就聽夫君說過,董姑娘廚藝高超,沒想到還是個大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