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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嶼淡淡道:“你要去便去,天亮之前,你自行去錦衣衛指揮司報道罷?!?/br> 張汝成呆了呆:“大人……不擔心我逃跑?” 夜嶼笑了笑:“別太高估你自己?!?/br> 其實錦衣衛指揮司早就掌握了他的行蹤,不過是想用他釣更大的魚罷了。 張汝成面色微僵。 他忐忑地看了夜嶼一眼,又回望一眼舒甜,舒甜沖他微微點頭。 張汝成心下一橫,走了。 舒甜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他不會被殺手追上吧?” 夜嶼轉過身,道:“已經清理干凈了?!?/br> 夜嶼方才過來之時,遇到幾個可疑人,便順手解決掉了。 舒甜抬起眼簾,看向夜嶼,他面色相較平時要冷幾分,整個人像個大冰塊。 舒甜問:“對了,這么晚了,大人怎么會來找我?” 她歪著頭看他,語氣有一絲俏皮。 夜嶼面無波瀾:“路過?!?/br> 舒甜莞爾:“既然是路過,怎么會突然翻墻進來?” 夜嶼身形微頓,他轉而看她,目光強勢。 夜嶼逼近舒甜,舒甜下意識退了一步,身子抵在石桌上。 “我為何翻墻?”夜嶼重復了一遍,話鋒一轉,一字一句道:“深更半夜,你又為何要給他開門?” 舒甜愣住,喃喃:“我、我認識他啊……” 不知怎的,她明明很有理,但說起話了,就是氣焰弱了三分。 夜嶼語氣錚錚:“認識他又如何?萬一他起了歹心,你一個姑娘家,如何招架?” 舒甜不以為然,小聲反駁:“大人,你不知道,我和張大夫認識很多年了,我清楚他的為人……這次的事,是他一時糊涂,他本性是好的……” “何謂本性?”夜嶼目光定定鎖在舒甜身上,舒甜頓時噤聲。 夜嶼又道:“就算他原本是個好人,但這世道都能變,人難道就不會變么?” 兩人靠得極近,夜嶼一目不錯地盯著舒甜,舒甜避無可避,微微后仰。 她聞到淡淡的藥香,十分清冽。 “大人……我……我不過是想,若能保他性命,又能助你們破案,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舒甜聲音很小,看似有點委屈,巴巴地看著夜嶼。 夜嶼冷色斂了幾分:“這案子破與不破,沒什么要緊?!?/br> 頓了頓,夜嶼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他若是知道我們的關系,可能會直接抓了你來要挾我,萬一傷到你怎么辦?” 他眸色加深,語氣不容置疑。 舒甜呆呆地看著他,懵懵懂懂:“我們的……關系?” 難不成,他會為了一個廚娘,而放棄唾手可得的案子么? 夜嶼面色僵了僵,剎時收回所有情緒。 他后退一步,側過臉去,避開舒甜目光。 “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币箮Z恢復了清清冷冷的語調。 舒甜小小“哦”了一聲,她湊過去,巧笑倩兮:“我是錦衣衛指揮司的人,沒人敢欺負我的,大人放心罷?!?/br> 夜嶼薄唇微繃。 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擔心。 錦衣衛指揮司樹敵眾多,既是保護傘,卻也是靶子。 夜嶼心情有些復雜,他一言不發,轉身要走,袖子卻被人一把拉住。 “大人……”舒甜小聲喚他,語氣暖暖的。 夜嶼:“……”他沉默片刻,低聲:“還有何事?” 舒甜眨了眨眼,問:“你今日用膳了嗎?” 夜嶼垂眸,悶悶出聲:“今日忙?!?/br> 舒甜蹙起眉來:“怎么我一日不在,你就不好好吃飯呢?” 她滿臉關切,語氣里還帶著小小的抱怨,樣子十分嬌憨。 夜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舒甜回頭,看了一眼劉氏的臥房,依舊黑燈瞎火。 她小聲道:“大人先別走,你等等我,我去拿點吃的來?!?/br> 說罷,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道:“大人先進去等我,萬一我娘親來了,你千萬要躲起來呀……” 她語氣嬌嬌軟軟的,明明心中忐忑,但卻還有種干壞事的得意勁兒。 夜嶼:“……” 說罷,舒甜便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廚房。 夜嶼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瞬,挑了挑眉,向她所指的房間走去。 “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推開。 暖融融的燈火,照亮了室內的陳設。 夜嶼站在門口,目光投向里面。 舒甜的房間陳設簡單。 左邊立著高大的書架,書架上放著不少書籍,書架下方,則是一張桌案。 再往里走,便是一扇清雅的屏風,屏風后面是一張雕花木床。 夜嶼遲疑了片刻,他想起舒甜的囑咐,終于走了進去。 夜嶼微微仰頭,只見那書架上,陳列了不少書籍,有四書五經、女則女訓、詩詞等。 但最多的,仍然要屬菜譜。 不同菜系的菜譜,被分門別類放好,都沾上了不同的標簽。 這很符合她的性格,她研究菜式,總是一絲不茍的。 夜嶼在書架前站了一會兒,然后垂眸,看向桌案。 桌案上攤著一本書,書頁上折了不少角,還有些細小的批注——應該是她近期在看的。 夜嶼忍不住瞄了一眼,書上寫了許多藥膳的制法與禁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