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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又將碗筷擺到他面前。 “今夜我們吃嶺南的牛rou火鍋,口味清淡,溫和滋補,很適合大人吃?!笔嫣鹇曇糨p輕的,嘴角帶著笑意。 她這話說得平淡,但在樊叔和秋茗等人眼中,卻是驚訝不已。 樊叔和秋茗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么多年,他們苦口婆心地勸了夜嶼無數次,可他沒有一次放在心上。 下午舒甜告訴他們夜嶼會回來用晚膳時,他們還不信。 如今見夜嶼坐到舒甜身邊,仍然覺得像做夢一樣。 樊叔怔然看著夜嶼,只聽見他緩緩道出一個字:“好?!?/br> 樊叔和秋茗,頓時目瞪口呆。 夜嶼看了看面前的大鍋,這場景對他來說,十分陌生。 他一向對吃食沒什么興趣,之前下江南時,既然答應了她,那便多少吃一點。 回來之后,她不在,他便不吃了。 如今,面前這一桌子滿滿當當,眼前的人個個掛著笑意,他似乎又沒有那么反感食物了。 舒甜拿起鐵勺,輕輕攪動鍋底。 鍋底湯汁十分清澈,唯有幾片簡單的白蘿卜飄在上面。 樊叔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湯里這樣清,會不會味道太淡了?” 舒甜搖頭,道:“嶺南的牛rou火鍋,講究的便是‘大味至淡’,這湯底由牛骨湯和白蘿卜組成,能更好地凸顯rou質的鮮美?!?/br> 樊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笑道:“還是姑娘懂行!” 夜嶼淡淡看了樊叔和秋茗一眼,道:“沒有外人,你們坐下一起吃罷?!?/br> 樊叔一怔,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秋茗也有些受寵若驚,連聲拒絕:“奴婢不敢,奴婢伺候大人和添兒小姐吃就行了?!?/br> 舒甜笑吟吟道:“火鍋就是要人多,搶著吃才好吃,不知不覺,會吃得更多?!?/br> 一說到“吃得更多”,樊叔立即看了夜嶼一眼,頓時改了主意。 “好好,那老奴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秋茗見樊叔不推辭了,便也忐忑地坐了下來。 舒甜溫言道:“吃火鍋,自己動手下菜,會更美味?!?/br> 說罷,她先端起一盤牛rou丸,一骨碌倒入了鍋底里。 添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圓滾滾的牛rou丸變色了,立即問道:“可以吃了嗎?” 舒甜笑道:“還早呢,牛rou丸不易熟,所以要先放下去煮,等浮起來,便能吃了?!?/br> 添兒滿臉期待,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圓圓的牛rou丸。 舒甜又道:“這牛rou火鍋的醬料,也很是講究,我為大家做個示范?!?/br> 說罷,她指向桌上的幾個小碟子,舒甜舀起一勺沙茶醬,道:“沙茶醬是必不可少的,與牛rou乃是絕配?!?/br> 沙茶醬緩緩注入碗中,看起來濃郁又粘稠。 然后,她又挑起一點芹菜珠,抖落到沙茶醬里。 清脆的芹菜,一旦沾染上沙茶醬,立即變得難舍難分。 舒甜又道:“芹菜珠和炸蒜蓉,放入沙茶醬中,可以增加清爽的口感,增香解膩?!?/br> 說罷,她將調好的醬料,放到添兒面前,道:“這是給你的?!?/br> 添兒高高興興地接過來,用開始用筷子蘸著醬吃。 樊叔和秋茗按照舒甜的搭配,一人拿起一個碗,也開始配料了。 夜嶼眸色淡淡,眼前的瓷碗,仍然是空的。 忽然,面前的瓷碗,被一只纖細的手拿走,換上了一碗調好的醬料。 夜嶼面色微頓,忽然抓住舒甜手腕。 舒甜詫異抬眸,看向夜嶼。 夜嶼垂眸,盯著她的手背——白皙的肌膚上,有一片通紅的凍傷。 “何時能好?”夜嶼出聲問道,聽不出太多情緒。 舒甜下意識道:“大夫說還得幾日……不過是看著嚇人,其實傷得不重?!?/br> 夜嶼沉默一瞬,松開了手。 “不必幫我布菜了?!币箮Z淡聲道。 舒甜愣了愣,輕輕點頭。 說話間,牛rou丸終于浮出水面,原本泛紅的牛rou丸,被煮開之后,變成了rou褐色,親親熱熱地挨在一起,看著十分討喜。 舒甜眉眼一彎:“煮好啦!” 添兒忙道:“我要吃!舒甜jiejie我要吃!” 舒甜自然而然伸手,去夠漏勺,卻忽然被人搶了先。 “我來?!?/br> 夜嶼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眾人微驚。 只見夜嶼將漏勺握在手中,慢慢沉入水里,撈起一個牛rou丸,瀝了瀝湯汁,然后倒入添兒碗中。 添兒高興得手舞足蹈,用一根筷子,戳起牛rou丸,笑道:“你們看,牛rou丸變成糖葫蘆了……哈哈哈哈……” 舒甜忍俊不禁,道:“把你的‘糖葫蘆’放到醬汁里滾一滾吧?!?/br> 添兒用力地點點頭,將牛rou丸放入沙茶醬里沾了沾,褐色的牛rou丸,沾染了黃黃的醬料,泛起油光。 添兒張開小嘴一咬——沙茶醬鮮中帶咸,還帶著隱約的甜味,別具一格。 牛rou丸韌勁十足,葷香彈牙,咬起來會發出“滋滋”的響聲。 添兒嚼著牛rou丸,吃得津津有味。 舒甜見她吃得開心,笑著收回目光,忽然發現,自己碗中,也多了一個牛rou丸。 舒甜側目,看了夜嶼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