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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傅應了一聲,連忙盛粥去了。 付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低聲道:“也不知道大人那邊,怎么樣了?!?/br> 吳僉事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一切順利?!?/br> 范通通摸了摸眼前的茶杯,好奇道:“那東廠探子,居然就這樣被甩掉了?” 吳僉事頷首,算是默認。 范通通忍不住笑起來:“也太笨了!” 吳僉事淡笑一下:“不枉我將長君帶在身邊這么久?!?/br> 三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原本夜嶼帶著舒甜浩浩蕩蕩自京城出發,就是為了吸引東廠探子的目光。 待他們走后,吳僉事等人立即將豆豆藏了起來,又不動聲色從難民村接來了長君。 長君雖然比豆豆略大一些,但畢竟年齡相仿,外人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 吳僉事便一直將長君帶在身邊,是以所有錦衣衛指揮司的人,都將長君當成了重要的證人。 其中,包括玉娘。 于是,玉娘便將這消息傳遞給了東廠,東廠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來查探長君,可長君每日坐在錦衣衛指揮司里吃吃喝喝,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趁他們分神的間隙,尹忠玉和吳鳴,便帶著豆豆火速下江南了。 三邊里應外合,這才甩掉了東廠探子,促成了這次江南之行。 付貴勾起唇角笑了笑,范通通也對吳僉事豎起大拇指:“妙極?!?/br> 吳僉事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來了?!?/br> 付貴和范通通面色微變,瞬間又恢復如常。 范通通嚷道:“王師傅,牛rou粥怎么還沒有上來?對了,多準備一份,我們要帶回去給‘豆豆’吃?!?/br> 這一聲打破了小飯堂的沉寂,王師傅連忙應是。 三人心照不宣地笑笑,付貴看了范通通一眼:“戲癮又犯了……” 錦衣衛指揮司的小飯堂之外,玉娘一身夜行衣,靠在墻角豎起耳朵聽著。 她面露疑惑,怎么那作證的孩子,此時還留在錦衣衛指揮司?馮丙大人既然說夜嶼在江南斂去了蹤跡,無論如何,他應該要用到這孩子才是…… 玉娘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閃身,離開了飯堂。 玉娘回到自己的廂房中,滿腹狐疑,卻又有些焦慮。 她的蠱毒很快便到發作之期了,若是馮丙還不回來,只怕她就要受千蟲噬咬之痛。 她必須做點什么,討好一下馮丙才行。 玉娘神思漫漫,目光落到了她自宮中帶出來的玉匣之上。 她眼神微瞇,心中有了打算。 - 寬闊的官道上,兩架馬車一路飛馳,暢通無阻。 夜嶼最終沒有選擇水路,仍然走了陸路回京,一切都十分順利。 越近京城,天氣便越是寒冷,舒甜坐在車廂中,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繡花對襟小襖,輕輕呵出一口氣,暖了暖自己的指尖。 夜嶼余光瞥到她的動作,緩緩放下手中公文。 “冬洪,到哪里了?”夜嶼聲音淡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冬洪坐在外面駕車,高聲應道:“還有半日,便到京城了?!?/br> 夜嶼眸色微凝,思索了片刻,道:“就近找個地方,修整一下罷?!?/br> 冬洪連忙應和:“是,大人!” 于是,冬洪便駕車轉向,直接拐上了京城旁邊的周城。 周城雖然臨近京城,但看起來卻十分落后,城墻斑駁,道路狹窄,連城鎮的主街上,都沒有幾個像樣的鋪面。 冬洪也是第一次來,他不熟悉路線,帶著眾人轉了一圈,終于在一間食肆面前,緩緩停下。 冬洪面色為難:“大人,不如在這兒將就一下吧?” 夜嶼撩起車簾,看了一眼,道:“好?!?/br> 尹忠玉和吳鳴翻身下馬,幫著冬洪一起,將馬牽去旁邊,栓在了木樁之上。 尹忠玉目光轉了一圈,有些疑惑道:“這食肆怎么連個小二都沒有?” 他一貫在京城的錦繡堆里長大,無論去到哪家食肆,小二、掌柜的都是前呼后擁,幾乎沒在京城周邊,見過這種情形。 吳鳴也覺得有些奇怪,他贊同尹忠玉的意見,道:“這周城雖然臨近京城,但見這光景,似乎并不怎么繁華?!?/br> 起止是不繁華,路邊還有不少乞丐。 黃達帶著豆豆下了車,他第一次來到北方,眼見著街上有些荒涼,便小聲問豆豆:“京城……也是這樣的嗎?” 他從前總聽那些從京城回來的人說,京城是如何繁華、喧鬧,走在街上,隨便扔出一個東西,都能砸到個達官貴人。 如今這周城看起來,還不如江州呢! 豆豆搖頭,道:“京城才不是這樣的,京城的房子可漂亮了,好吃的很多很多!” 雖然他沒有進去過,但在外面看著,都心生敬仰。 莫山目光沉靜,緩緩落到長街盡頭,面上有一絲悵然。 “莫大哥,許久沒有回來了罷?!币箮Z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莫山的思緒。 莫山低頭,淡淡笑了下:“往事隨風,不提也罷?!?/br> 周城也好,京城也罷,都已沒有他的位置了。 舒甜也是第一次來到周城,下了馬車后,她站在食肆門口透了透氣。 食肆旁邊,有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奄奄一息靠在墻邊。 --